“哎,枉你布神医之名,这个时候了,还想负隅顽抗吗?”
另外一道比较厚重的声音从另外一个方向上传来。
“交出东西,我们就放你走,如何?”
又是一道陌生的声音,只是此人的声音较之之前两人要年轻许多,却更加浑厚。
布福子坐在木屋里面,阳光透过屋顶大圆口洒下,落在他的肩膀上,斜射在他那带着血滴的苍白的脸上,说不出的凄凉。
他就像是一个木头一样定在那里,双眼紧闭,没有任何的回答。
“布福子,我数三声,你若还不答应,那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之前那道沙哑之声再次喊道,沙哑之中,带着一丝丝杀气。
“三!”
布福子依旧未动。
“二!”
布福子还是没动。
“一!”
布福子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却一个字也没说。
“动手!”
木屋外,一个额头围着单黑色布条的半百老人,脸色狰狞,右手狠狠一挥。
沙沙沙!
人影晃动,数道同样是额头戴上单黑色布条的人从木屋后方从两侧出动,渐渐包围住木屋。
而在木屋的四周,猩红凹显,淡淡血腥气味随着黄沙席卷,飘向四方。
黄沙之上,躺着各种各样的人,一动也不动。
毫无疑问,他们已经是死人了。
这一路下来,斗争不止,为的就是抢夺布福子身上的一样东西,现如今终于将布福子困于此地。
“乾骇虎!”
半百老人手中结印,一道虚幻虎影从手心冒出,吼声之下,撕破长空。
“震海角!”
那只留有脑袋中间一缕头发的中年人右脚猛的一蹬,黄沙震起,右手狠狠一拍,哗啦啦!宛若水流急窜,一头峥嵘海兽。咕咕气泡之下,黄沙融入,像是粉面入水,交融在一起,最后消失。
“坤百足!”
而在另外一边,另一个看起来要正常许多,也年轻一些的中年人双手一推,随即一道虚影晃过,沙沙作响,像是蝎子一般,不过其足却是要比蝎子繁多。
猛虎之声,长啸天地,黄沙漫飞。
海角咕咕,气泡轻飘,其色也愈发昏暗。
百足驱动,沙沙作响,亦卷起地面无尽黄沙。
木屋是被布福子布下了阵法,否则这三人早就冲进木屋之中,擒拿他了。
嘭!
三影晃动,在三人分别操控之下,撞击在三个方向上。
轰隆隆!
木屋晃动,屋顶及屋檐上堆积的黄沙被震落,沙沙而落。
受此强烈震动,木屋却没有碎裂。
布福子脸色有些苍白,右手紧紧握着一枚钱币,缓缓展开。
钱币很小,大拇指般圆形形状,雕刻着一副八卦图案,而在另外一面,却是一座山的形状。
哎!
布福子眼睛直直的看着这枚钱币,神色有些复杂,最终却是哀叹一声,又紧紧握住。
卜算一道,他是中途所学,但是凭借他的资质,很容易领悟很多。
但是,越是领悟,他越不想用这个东西。
一些事情,不知晓反而会好一些,知晓了,有时候徒增烦忧。
他不是一个迂腐的人,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让人向布府传递消息去,可是这个‘青贝湖’早已不是当年的‘青贝湖’了,道路模糊,黄沙漫天,寻常人等,根本不会寻找到这里。
他心中亦有些失望,曾经那些人求着自己,面色谦卑,但是真正到了自己危险的时刻,却没有一人挺身而出。
至于陈笠,他是知道的,一旦对方知道,必定会赶过来的。
但是此刻的他,也不知道陈笠在哪里,而且他也不想连累此时的陈笠,因为来了也没用,徒增伤亡。
至于药葫大仙,在那次会面之后,他就离开了,说是要出远门,一个月后才会回来。
事有不幸,但是却没想到多事不顺。
他布置的阵法,也只是简单的防御阵法而已,坚持不了多少时刻的。
而自己现在已经是身受重伤,若是阵法破开,想要不受屈辱,只得一个办法—自死!
嘭!嘭!嘭!
木屋晃动越来越狠,一些残破的木块已然掉落下来,那三兽撞击的地方,爆发出一道道白色光芒,这是阵法破损的征兆。
咔嚓!
最终,木屋倒塌,木块散乱四飞,砸落在黄沙之上,陷入尺寸之深。
屋顶上散落下来的木块一些掉落在地面上,一些砸在了布福子身上。
只是,布福子却依旧一动也不动。
不是他不想动,而是动不了。
此前斗争,已经耗费了他的真气,即便是有着真气种的存在,却也不能在短时间内恢复真气,更别说他身体经脉也受到了重创,若非他反应及时,不下了此阵法,恐怕他早已被人擒住了。
“布神医,交出东西吧,留有全尸,不必走兽天鸟所食,安得转世。”
那位半百老人慢慢的走到了布福子的身前,面色却是不再愤怒,变得出奇的平静,只是声音依旧沙哑。
呜呜!
像是在响应着老人的话,不远天边处,一道黑影在半空盘旋着,发出似哭泣的声音。
这是生活在牧城荒漠中的鸟,很多人称之为天鸟,专门吃死尸之肉,据说西北边更荒漠的地方,那些残露的尸骨,曾经身上的血肉都是被那些天鸟以及罕见的走兽所食,导致不能顺利转世,所以夜晚之时,那里变得极其的阴冷,时常发出一些让人恐惧的叫声,据说那是因为没能顺利转世的灵魂在冤屈的叫喊着。
谁也不知道,地府深渊到底存不存在,因为还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的死而复生,没有人能够说清楚。
可是,很多人相信它存在。
布福子嘴角微咧,脸色愈发苍白,缓缓的吐了一口气,道:“我很想知道,你们到底是从谁身上得到消息的?”
这个东西非常隐秘,他没有告诉其余任何一个人。自己从夏林镇到那里,确定没有一人跟随,但是最终却还是被对方发现,他有些不明白。
那位半百老人看了布福子一眼,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丝可惜。
“只要你把东西交给我们,我就告诉你。”
这时候,那个头顶上只有中间有一缕头发的中年人眯了眯眼睛,笑着说道。
“可惜啊,你们终究来晚了。”
布福子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他想到了一些人,但是却始终不愿意相信是他们,也期盼着最好不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