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怀中已经冰冷的躯体，季繁华垂头轻吻洛笙歌冰冷光洁的额头。

“笙歌，我们回家···”

薄唇轻启，嘶哑低沉的声音里尽是怆然。

一滴血泪，顺着通红的眼角，徐徐流淌。

此刻的洛笙歌听不见季繁华的声音，只看得见他神情悲怆的眸光。

视线似乎逐渐朦胧，她努力伸出手，想要抚摸季繁华的脸颊。

身后突然有一阵吸力，强行牵引着她，往无限的黑暗之中走去。

季繁华···

洛笙歌一边走一边回首，浅浅一笑。

下世见。

“洛笙歌——”

随之赶来的涅九看见季繁华怀中的洛笙歌，哑声喊道。

修长的指尖刚要触碰到洛笙歌冰冷的脸颊，被季繁华一手挡住。

“走开。”

阴郁嘶哑的声音满是杀气，季繁华血眸恨意翻涌，冷然抬眸，直视着眼前痛苦不堪的涅九。

段修与义新然赶来后，看见没有了生命的洛笙歌，顷刻噤了声。

义新然抱头蹲在地上，良久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昨日还在信誓旦旦说能够通过雷劫的洛笙歌，此时却用这样的方式来宣布失败···

“你们满意了么？”季繁华薄唇勾起毫无情绪的冷笑，“为了一己之私去逼迫她成为驭魂师，你们满意了？”

最后一句，季繁华几乎用尽全力嘶吼，黑气乍起，凶猛朝四处涌动。

为了成为这个所谓的驭魂师，洛笙歌一次又一次地游走在死亡线上。

这一次，她终是失足了。

血气弥漫全身，季繁华尖牙寒光闪闪，“谁若再上前一步，本王让其尸骨无存。”

季繁华缓缓起身，抱着毫无声息的洛笙歌，一深一浅地往外走去。

双目直视远方，毫无焦点，空洞苍白。

“不行···”

涅九仓皇无助地朝季繁华追去，他不能离开洛笙歌···他做不到···

刚走至离季繁华十步以内，一道黑气从翻飞而起的黑袍后冲出，径直将涅九撞开。

涅九被狠狠撞飞，跌落在远处。

一道黑雾升起，季繁华已经消失在五雷山的山顶之上。

南子平捂着被打伤的伤口，安静无神地直视着远去的季繁华。

“师父···”

段修上前，想要搀扶南子平起来，被他婉拒。

南子平摇摇晃晃起身，寂然的目光凝视远方许久，淡淡开口，“徒儿···这天下···怕是已经要毁灭了···”

转眸间，一滴清泪落下，掉落在地上，散发点点莹光。

他不知是为何而哭，是为这天下，还是为自己。

云雪沁步伐踉跄地下了山，虽然她知道南子平不会杀了她，但是那个看上去与洛笙歌关系很好的魔可能会报复她。

顾不上南子平，云雪沁急促地要逃离此处。

虽泪水盈盈，但脸上的狞笑可怕至极。

她成功了，所谓的驭魂师，终于消失了。

她不怕南子平恨她，她相信这漫长的岁月里，南子平总会忘记洛笙歌这个女人。

刚走到半山腰，身边传来一阵怪异的声音。

云雪沁猛然回头一看，发现身上重伤的墨司躺在灌木丛中，血迹斑驳。

废物。

云雪沁暗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