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繁华感到着胸膛上的重量，重到他无法承受，重得他心脏坠坠的疼痛。

他的手，缓缓伸到洛笙歌的背后，又用力地握紧，慢慢地放了下来。

洛笙歌很快停止了呢喃，安静地躺在季繁华的胸膛上，平稳地呼吸着。

夜色如墨，房间内月光几乎没有，黑暗得伸手不见五指。

当季繁华以为怀中的女人已经入睡时，刚想要小心翼翼环抱住她。

洛笙歌突然动了动，低低发出轻笑。

“季繁华，你真的好神奇，明明什么都没做，现在的我却好像得到了安慰。”

心口上那一个个冰冷的破洞，似乎就这么简单地被填补上了。

瞳孔微微晃动，墨眸望着素白的床幔，薄雾在眸前氤氲。

被仇恨支配的生命，他曾毫无顾忌地造出一场又一场的杀孽。

他无数以为，他的永生，就应该用鲜血浸泡。

他最后恨的一件事···那便是洛笙歌来得如此之迟。

一切都是对他的惩罚···

一切都是让他爱而不得的惩罚。

“哗啦！”

季繁华猛地翻过身，将洛笙歌压在身下，眸光深邃地凝视着身下的人儿。

泛红的杏眸被他尽收眼底，洛笙歌微微怔然，下意识半掩眼眸。

心脏鼓动的疼痛，明明是满心的冲动。

百般忍耐下，季繁华最后缓缓俯下身子，小心翼翼而又轻柔地吻在洛笙歌薄唇上。

温软微凉的薄唇在微微颤抖，洛笙歌忍住眼眶的泪意，笑着回应着季繁华。

素手挽住季繁华的脖颈，洛笙歌缓缓闭上了双眼。

但是，季繁华很快放开了她，冰凉的额头抵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洛笙歌···”季繁华的声音嘶哑低沉，“本王必须要消失，这是本王应该承受的···”

洛笙歌神色微顿，放在季繁华脖颈上的手颤抖，指尖微凉。

季繁华不再逃避，一双深邃墨眸凝视着洛笙歌雾水朦胧的金眸。

“驭魂师，已无回头之路，无论一路前行还是止步不前，本王···都是不应该留下的存在。”

不要再为了他犹豫不决了，万古血魔必须死，他···也必须死。

洛笙歌平静地听完季繁华的话，双手慢慢放下，将目光从季繁华深沉的眸光从抽离，穿过季繁华脸侧看向黑暗深处。

直到眸底情绪最后平复后，洛笙歌淡然回答。

“放心，你当然会和万古血魔一起消失，我没有你想得那么优柔寡断，该如何选择，我心里清楚。”

从季繁华的怀中挣脱而出，洛笙歌翻身往床的另一侧睡去，背对着季繁华。

“这是华歌从未体验会全家团聚，我只是想要尽力给他最好的回忆，这些，你该不会不答应吧？”

看着洛笙歌湮没在黑暗中的纤细身影，季繁华满眸的痛楚这才泛滥成灾。

他颤栗地扬起薄唇，尽力用平稳低沉的声音回应，“当然可以。”

“所以啊···”洛笙歌抬起水光闪烁的金眸，浅笑道，“这几日就好好地陪华歌过一个普通人真正过的生活吧···”

既然都要前进，那就缓慢前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