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过后，害怕被洛笙歌拉去练流星锤的华歌不知蹿到何处，不知踪影。

洛笙歌也没有心情去纠缠华歌，帮顾香怜收拾碗筷，一起去到了小院子的厨房里。

叮叮当当的厨房里只有洛笙歌和顾香怜两人，两人沉默不语没有交流。

感受到顾香怜异样的情绪，洛笙歌始终不敢开口说话。

“笙歌···”

顾香怜手上的动作一顿，平静地开口说道。

没有了碗碟相撞的叮当声，整个厨房显得特别安静。

洛笙歌也下意识放下了抹布，眸光微闪，低声回答，“嗯，怎么了？”

“你知道娘亲为何会给你取名为笙歌么？”

顾香怜抬起有了些许皱纹的眼帘，看向窗外的目光缥缈。

洛笙歌摇了摇头，沉默地洗起了碗。

水声哗然中，顾香怜长叹一声，垂眸轻笑道，“她知道，她知道自己为何叫洛笙歌，因为她从小就喜欢问这个问题。”

“咣当！”

洛笙歌手中的碗一滑，掉落在地，四分五裂，支离破碎。

从失神中慌忙回过神，洛笙歌垂头就要拾起地上的碎片。

“别拾了，割手，待会儿拿扫帚扫扫就好。”

顾香怜温暖的手握紧了洛笙歌略微冰凉的手，温声说道。

抬眼看见洛笙歌无措的神色，顾香怜柔和一笑。

“别慌张，我早就知道了。”

身为一个娘亲，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孩子，一颦一笑都印刻在自己心里呢···

当年洛笙歌将她从洛府救出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她已经不是她的女儿了。

她真正的女儿，柔弱善良，怯懦胆小，约摸已经遭遇洛府那些畜生的毒手，不在人间了。

虽然不知为何眼前这个洛笙歌与自己的女儿长得如此相像，可是孤苦无依的她已经将她作为自己女儿的精神依托了。

或许，这个女孩的前来，就是为了拯救她和女儿的吧···

日子一点一点过去，她开始完全接纳洛笙歌，视为己出。

洛笙歌的手在微微颤抖，她想过无数的理由，都无法说出口。

“十分感谢你的出现···让我无数次认为自己没有丢失女儿，女儿依然还在，真的···十分感谢···”

顾香怜声音带着淡淡的哭腔，紧紧握住洛笙歌纤细的手。

女人的直觉是最准的，洛笙歌此次的归来，顾香怜明白并不是幸福的开始，而是一场告别。

有些话，再不开口，或许就没有开口的机会了。

“娘···”

洛笙歌感到嗓子有些堵塞，一时无法说出什么话。

“嗯，孩子，只要你愿意，我永远是你娘···”

顾香怜浅浅微笑着，掌心摩挲着洛笙歌的双手，“你的一切决定，娘都支持。”

月色明亮，皎洁银盘高高挂。

见洛笙歌许久未回房间，季繁华干脆敞开房门，倚在房门旁安静等候着。

不一会儿，一个敏捷的身影从外飞来，恰好落入他的怀抱。

下意识伸手扶住来者的腰，季繁华很快嗅到熟悉的药香味。

洛笙歌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里，闷声说道，“让我靠一会儿，就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