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话换成了千桃来说，他又隐隐消了原本的情绪。

他心底，其实也无法否认千桃所说的。

而千桃虽然是致歉了，觉得自己说得不太妥当，却仍是再度开口。

“其实也不能单说是幼稚，不过是太容易生出某些情绪，太容易被某些情绪牵引，等那些情绪积累到了一个临界点的时候，随便一根稻草，就能够让你全军溃散。”

千桃语毕，道：“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说出来只是因为我不喜欢话说一半。”

“如果你觉得是妄论，便当做我没说过。”

话虽这么说，千桃自己明白，当做没说过这种话只能是说说而已。搞不好，还会惹得别人讨厌。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与祁笙发展成了这样针锋相对的关系了。

她平日里，明明也并非是这般锋利的人。

祁笙听到最后，终不知如何作答，只能是缄默。

“罢了，不谈这个了。”千桃叹气一声，分明习惯了安静，却为如今过分沉默的气氛而感到不舒服。

她果然，是太少与人交流了。

不适合同人多说。

言多必失。

母亲教导的，果然还是有道理的。

“嗯。”祁笙似有若无应了声，心思早就不在千桃身上了。

“你……”千桃正想说，他若是想走便走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道：“你到底在纠结什么，还是不能说吗？”

祁笙摇了摇头。

他把那些过往道出来就已经是极限了。

阿桃是他的秘密，只需要他一个人在意就好了。

他不需要，别人懂得明白他的心情。

何况，如今已经不是阿桃的问题了。

“……也罢。”千桃没了心思再继续为难祁笙，道：“你走吧。”

祁笙还有些愣神，再次抬眸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皇宫内了。

看来，这个千桃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可因为这个名字，祁笙总觉得怪怪的，纵然一个名字其实也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祁笙正要离开，忽然有人出现在他身后：“嘘……”

祁笙感觉到那是个女子，皱着眉就要退离几步，却被人拽紧了衣袍。

“我方才似乎惊动了人，我知道殿下有法子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女子压低了声音，显然是怕被人发现。

祁笙虽是背对着她，却也听出来了这个声音，来自齐孟妍。

但他们无亲无故的，祁笙并没有生出帮她一把的心思。

他从不是好心之人。

他只相信，一个人遇见了什么状况，都是他自己的祸福。

就像千桃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样。

他哪一个都没有预料到，却都要接受。

看出祁笙不打算帮她，齐孟妍神色焦急了几分：“殿下那日能帮我离开，今日为何不能？”

听到秋猎一事，祁笙心底更是烦了几分。

那件事情，本是他为了阿桃才打算做的，结果阿桃还没来及看到成果，就自己先消失于人海。

硕大的世界，他却偏偏找不到那个和从前一模一样的阿桃了。

“今时不同往日。”祁笙仅仅是这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