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查案，周尔雅总是能够找出点超现实的东西。

韩虞现在对这种情况已经习惯了。

不过这一次的校园传说，实在没什么太多特别之处，毕竟几乎每个学校都会有大同小异的鬼故事。

虽然巧合性地案件发生在传说所在地，但也并不能说明什么。

——想来白菲也不会闲得无聊故意来数台阶。

“所以我们接下来还是找校方约相关人士谈一下吧。”韩虞懒得再去想什么鬼怪的传说，准备赶紧进入正轨。算算时间已经不早，等到吃饭时间，按照邱主任的规定他们又受到很多限制。

“不急。”

周尔雅却好像意犹未尽，仿佛这画室有什么藏宝一样，一直来回的转悠。

韩虞不解，走过去悄声问道：“你是发现什么线索了？”

周尔雅的关注角度一向与他不同，难道这个普普通通的画室，他真能看出什么花来？

“没有啊。”

周尔雅坦然承认，丝毫不以自己磨洋工而愧疚。

韩虞以手扶额，忍不住反问：“那你在这儿看什么？”

这间画室又小又旧，真没什么值得一看的东西。

“回忆。”

周尔雅神秘兮兮。

回忆？

韩虞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周尔雅在女子大学能有什么回忆，难道他还在这儿上过学？

且不说性别肯定对不上的问题，记得周尔雅十几岁就出国了，年龄一样不成立。

他再问，周雅尔却不回答了。

慕容这会儿正在教室里上课，因为出了事，师生们都有些人心惶惶，这节课的教授被叫去开会，她们也就顺势自习，其实都是在议论纷纷。

一半人在讨论昨天晚上的意外，另一半人，则是在讨论今天来学校的那两个男人。

“慕容，那两个人是你找来的？”张鹤鸣凑到她身边，悄悄问她。

慕容吃了一惊，回头压低了声音诧异反问：“你怎么知道？”

她去找尔虞侦探社甚至没告诉校方，只是和几个比较好的同学商量了一下。张鹤鸣昨晚一直和学校老师商量怎么处理事件，按说并不知道。

“剧团的人对我说的。”张鹤鸣在慕容身边坐了下来。她眉眼犀利，脸部线条刚硬，确实有男性化的魅力。除此之外，她的身高也比一般女子高出半头，作为一个饰演男主角的坤角儿，确实有自己得天独厚的优势。

慕容犹豫了一下，觉得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就点了点头：“没错，我觉得白菲的死总有疑点，所以请侦探社的朋友帮忙调查一下。你不要和邱主任说。”

要是邱主任那个老处女知道是自己找来的侦探，恐怕会吵得自己不得安生，虽然自己也不怕她，但麻烦事总是能免则免。

“那当然。”张鹤鸣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也不相信白菲是意外，安林都那样了。”

安林的那种恐惧和惊惶不可能是装出来的。

慕容忙问：“她现在好点没有？”

安林在出事之后就被送往医院，只有张鹤鸣陪同学校的老师去探望过。慕容也很关心这个唯一目击证人的现况。

“只是稍微平静了一点，没什么好转。”张鹤鸣叹息着摇了摇头，“真不知道她到底看见了什么，怎么会吓成那样？我看着都心疼，难道是真见了鬼么？”

她的年纪大些，说话也大大咧咧，并不忌讳。

旁边两个女生听到“鬼”字，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悄悄地向远处挪了一点儿，张鹤鸣也不在意。

慕容摇头：“这真的不知道。”

她见过安林那歇斯底里的样子，偏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如果她能开口，或许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张鹤鸣双手抱头，问她：“这两个侦探是你的朋友，长得都不错啊。”

周尔雅与韩虞都算得上是一表人才，刚进校门的时候好多女生偷看。

这个……未婚夫算是朋友吗？

慕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含含糊糊点头：“你看见他们了？”

张鹤鸣不以为然，她一向觉得自己是个男人，也不会害臊：“刚才他们进校门的时候打了个照面，我在楼道里面，他们应该没看见我，我看见了他们。”

她的态度漫不经心：“看上去很年轻，可靠吗？”

这两个侦探最多不会超过三十岁，年轻的有点过分，听学校的老师说，似乎家里有点背景，学校不便得罪，才让他们进校调查。

慕容想了想与周、韩两人在之前遇到的几次案件，迟疑着点了点头：“虽然看起来有点奇怪，但确实是非常可靠的两人组，他们手上已经破了不少厉害的案件了。上次那个纱厂纺织娘案，还有百乐门舞皇后案，都是他们尔虞侦探社破的呀。”

现在尔虞侦探社在上海滩也有了少许的名声，毕竟纱厂案和百乐门案都曾轰动一时，虽然最后见报的时候只会简单说一句“尔虞侦探社”的功劳，但小圈子里面还是都已经关注到了周尔雅与韩虞的本事。

张鹤鸣也听过这两个案子，啧啧称奇：“那就挺厉害了，白菲这案子，对他们来说应该是小儿科吧？”

纱厂案与百乐门案都错综复杂，有许多受害者，是沪上人津津乐道的传奇，相比之下，女子大学这一场类似意外的死亡，就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希望他们能够尽快破案。”

慕容总觉得胸口闷闷的，这件案子看上去不复杂，却让人感觉到很不愉快。

或许因为死去的是熟悉的人，才会有这种切肤之痛。在之前其他的案子中，慕容从来都未曾有这种感觉。

“侦探一开始查案，应该先开始讯问吧？他们在学校里面转了挺久了，好像还没开始找人。”张鹤鸣看过基本侦探推理小说，对侦探基本的办案逻辑有所了解。

慕容也觉得奇怪，“按说他们应该开始一一询问证人了，还没找我们俩，不知道在干什么。”

以前周尔雅询问证人还是很积极的，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慕容与张鹤鸣是与死者关系最近的几个人之一，也该找她们了解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