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副将,天耀军中可有异动?”
木副将,也就是木河,神色恭谨地回答道:“末将不知。”
问话的人声音中带有一丝不耐,“这是为何?”
“回将军的话,战王给末将的任务就是监视北狼军,他曾问北狼军可有异动,末将说没有。”木河一板一眼如实回答,神色间与其说是恭敬不如说是害怕,不像在君九曜面前的木讷,也不是君九曜转身后的精明狡诈。
问话的人顿时变得生气,“废物,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末将不知,请将军明示。”
“原以为你是颗好棋,却不料你如此愚昧,生生将自己暴露在敌人面前。你退下吧,带此次战斗结束,你不用再去监视天耀军了。”说罢,挥挥手,让他退下。
问话的人,也就是杨酉熠,给自己泡了壶茶,回到椅子上,细细地品了起来,若不是紧锁的眉头,还真让人以为他沉浸在这品茶的美好当中。事实上,在杨酉熠看来,他喝的是一汪苦水,是一抹心凉,是一种索然无味。
此时,本来信心满满的他却变得有些不确定起来,苏樱醒了,意味着对方可能知道了自己的计划,意味着他们也有所准备,也就说自己认为的万无一失的计划可能已有破解之法,而自己可能会失败,想到这里,他便觉得坐立难安。自己是立了军令状来的,兵部才同意自己启用这颗埋伏已久的棋子,而如今棋子也许已经暴露,自己还要承受失败的风险,这可真是让人颓废的一种推测啊。
杨酉熠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使劲地回忆苏丞相是否讲过这种情况的破解之法,然而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阿樱,酉熠,你们可要记住了,易守难攻的城池可不是借助云梯这类外在工具就能攻克的,你们一定要想办法突破它最坚实的防线,就像是城外有树林,你首先要解决的就是树林里的埋伏。”那个死于自己手下的温润如玉的男子似乎还在眼前,他感谢他的教导,也感谢他的死亡;可那个对兵法似懂非懂的苏樱却是变了模样,他知道那样清澈的眸光里必然已经布满了阴霾和仇恨。
可他不后悔,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只不过遵从本心罢了,凭什么苏樱就能活得无忧无禄?
他只是有些遗憾,苏丞相讲得那么少,那么笼统,让他有点不知所措,不过还好也讲得少,苏樱就算知道自己的计划也没有法子破解,然而他似乎是忘了,人总是会藏私的。
……
“将军,可要去验收这半个乐的训练成果?“
“不用了,”杨酉熠略一停顿,“传令下去,犒赏三军,明日为我击破天耀军。”
“末将领命。”
这一夜,北狼军中燃起篝火,所有士兵酒足饭饱,竟唱起了幽州的民歌,幽州是大燕国最靠近北边的城池,常年被游牧民族骚扰,多战事,此时唱起幽州的民歌徒添了一股悲壮的意味和一种悲伤的情绪。难道他们也知道自己就要奔赴死亡。
杨酉熠听着帐外的歌声,也自顾自喝了不少酒,只是他憧憬着明日的胜利。
夜已深,天耀军还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准备,每个人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火光,似要将这黑夜点亮。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