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曜想了想，叫了一个小厮去给林旭泽再传句话。

“林将军，王爷让奴才再来传句话，王爷说，到今天为止，他欠林家的，还是林家的恩情，都已经还清了，以后就两不相欠了。”

两不相欠！

这四个字重重地落在林旭泽的心头，果然如此，王爷打算放弃他们林家，即使今后相见，不是仇人也是陌路人了，而他斩钉截铁地站在王爷的身后，所以……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王爷的话已经击破了他所有的幻想，事情已经不可挽回。

林旭泽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根本不知传话的小厮是何时离开的，等他回过神来，天色已经完全地暗了。

“将军，要不要把晚膳端上来。”

“不了。”

他还有什么胃口。

蜡烛燃烧了一只又一只，坐在窗边的人始终不肯睡去，林旭泽提笔想着家书，他想也许这说不定就是最后一封家书了，可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写什么。

难道写信去指责他们，没有教育好妹妹？

又难道指责他们，站队错误，不识时务？

……

这些都不可以，林旭泽叹了一口气，他站起来看着远边天空露出的鱼肚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提笔写信。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

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儿独自一人在外谋求功成名就，荣华富贵，从未曾觉得自己所做之事有何不妥，儿十年如一日，不曾改变自己的想法。今风云再起，波云诡谲，儿亦要做出自己的选择，儿的选择就是按照自己选的路继续走下去。人生在世，但求问心无愧，儿绝不会后悔自己今日的选择。

不孝子林旭泽”

即使知道日后会走上不一样的路，甚至会成为敌人，林旭泽的心中依然都是自己的家人，他想，不管怎么样，王爷也不会太过苛责吧。

林旭泽将信纸吹干，封好信封，就交给了信差。他相信自己家里的长辈一定会明白自己的意思，不过能说的也就这些了，言尽于此，后面的都是自己选择。

林旭泽想要不是太多，希望不要真的走到沙场相见的那一天。

林旭泽穿上自己的盔甲，他要去练兵，只有强大的兵力才是最好的保障。

“将军，不要用一下早膳再走吗？”

“不用了。如果小姐派人来找本将军，就直接回绝，哦不，就说本将军去军营了，没空见她。顺便告诉她，”说到这里，林旭泽的声音有些哽咽，“告诉她，好自为之。”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林旭泽真怕自己会像小时候，因为林旭沄不乖，没有遵守军队的纪律，就骂她一顿，甚至动手打她一顿。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身后，有一个女子痴痴地望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将军，奴追随你的脚步，你何时能看奴一眼？”

“将军，奴不求您的垂怜，但求您能对自己好一些。”

……

“燕军师，前方就是姑苏城了！”

“苏小姐，前方就是西凉和江南的交界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