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梦听完，好些时候没说话。她还有点没缓过来，又或者并不曾对这些有太多的感触。她的大部分精力都还留在寡妇村，留在那个可怜的女人身上。

“眼下这般说来，或许你并不能完全体会。因为有太多的事情，你还是不知道为好。我同你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那害你的人究竟是谁，还有便是如果你要帮助寡妇村的人，很有风险。”

慕永言说罢，自己给自己倒一杯青梅酿，一饮而尽，继而，又连饮三杯。

这回轮到林一梦将他拦住，“闷酒伤身，你说的。”

慕永言叹一口气，道了声“失态”。

眼见二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沉闷异常。林一梦努力地平复了一下，尽量调试好心绪。为了打破沉默，不得已开口。

“那这二人想要对王爷如何呢？”想来想去，脱口而出的竟是这一句。

“拉拢或者铲除，或者先拉拢再铲除。”

“噢。”林一梦的脑子其实已经转不动了。

“所以，留在叶泽身边，其实也是件有风险的事情。虽然叶泽待人很好，但如若一天那边的野心愈大，那他身为叶家人自然要保护皇家的利益，那么那边定然会想尽各种办法，将他先铲除。”

“嗯。”林一梦不是不想给慕永言一些像样的回馈，而是她的心还没有完全从最开始的故事中拔出来。

“而这奶娘和公公，动作必然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快。所以，我也不知道叶泽能与他们虚与委蛇到几时。”

林一梦这一回很是乖巧地点一点头，连个语气词也没有发出。

“眼下叶泽想让你做挡箭牌，你会不会觉得害怕？还想回去同他讲条件，谈银钱吗？”

林一梦听到慕永言在问她问题，但她的脑子好像真的反应不过来了。在她的大脑中，信息处理大概刚刚到这一步——等等，现在是什么情况，一个对皇上有恩将皇上护大的奶娘和一位变态心狠手辣的公公成了一对？这意思，他们想要的还不止眼前的荣华富贵，那……宦官专政，奶娘暗地垂帘？这样的皇上还不算昏君么……

“林一梦？”慕永言瞧见林一梦一脸的惊恐，不禁轻唤一声她的名字。

“啊，我听着呢，听着呢。确实……这个……”有点太狗血了。林一梦口中说着，心中仍然感叹不止，她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因着实在是太过于震惊，直接华丽丽地忽视了慕永言眼中原本的期许和打探。更无视掉了，慕永言脸上最后的那抹淡淡的失望。

“这是真的害怕了，也对，纵然叶泽是再能呼风唤雨的王爷，以后的路也不一定到底会如何。怕，才是人之常情。”

“嗯，是挺可怕的。”林一梦在脑中又将慕永言今晚讲过的话都重新梳理了一遍，觉得自己穿的真是……太意外了。且不说这太监本身性格狠辣变态，自古但凡宦官专政，那大多数人决然没有好日子过的。这样一想，她更是觉得有几分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