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乐不觉有些好奇：“秦公子，你也对办案子也在行？”

秦云陌眼色清明，笑意更明显，语气和神色却是郑重诚恳：“轮办案，我是不如荀捕头有经验；讲推理，我更是不如你心思缜密……但是眼下有一处，我倒是在行。这段时日我在玲珑镇走动颇多，人脉倒是积攒了一些，若你以后想打探些什么事儿，尽管来找我，兴许能帮上忙……”

这下轮到常安乐有些微怔，这秦公子倒是与旁人有些不同。

聂诗诗虽暂时脱了嫌疑，可已暂回船舫，不必羁留在衙门，但到底和谢春恩的死有些关系。加上谢春恩背后有陆家影响着舆论——这几天玲珑镇上关于聂诗诗的风言风语并不少。

这也难免，聂诗诗还未出事前，叶孤舟对她的态度就显而易见，着实让常安乐难过好一阵子，眼下这位秦公子，却似乎毫不在意，甚至主动提出，可以帮她一把，早日还她清白。

常安乐心生感慨，不由抬头衷心说道：“秦公子，谢谢你。”

秦云陌笑而不语，眸子轻轻略过眼前喜上眉梢的人儿，心下却叹道，小傻妞，因为觉着你值得，所以我才愿意为你助把力。

转瞬就是谢春恩的头七。

常安乐陪着聂诗诗，叠了好些个纸钱元宝，在滆湖岸边寻了个清净地方，准备烧纸祭祀。

聂诗诗刚把酒水，蜡烛一一摆出来，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儿人声。

常安乐抬首，便瞧见竟是陆府的人也来祭祀了。

陆霜霜穿着一身白，大眼尖下巴，比上次看又憔悴消瘦了几分，身边带着小个丫鬟提着满满一篮子祭祀用品，旁边是小厮陆三儿，搀着一神情冷峻的富家太太，常安乐估计，这位应该是陆家的大夫人，谢春恩的岳母了。

聂诗诗此时遇到陆府一行人，只觉有些尴尬窘迫，忙和常安乐收拾了东西，想另外寻块地儿。

可偏偏就是有人不想遂她们的愿。

一道冷厉的声音响起：“这不是聂姑娘么？怎么，看到我们就想走了么？”

常安乐循声看去，只见陆夫人眉头紧蹙，面色不善，看向聂诗诗目光凌厉，脸上无半分情绪。

常安乐稍稍打量她一番，保养得体，端庄华贵。

只是此刻陆夫人该是窝了一团火，一双杏眼带着几分愠怒，几分鄙夷又连着几分嘲讽道：“这正室妻子跟妾室到底是不同，即便是没了了夫君。能光明正大地烧纸祭拜的也只有正妻——小妾只能在一旁眨巴眼看着。不过这连抬都没抬进门的外头婢女，只能躲起来偷偷摸摸烧点纸钱元宝，也不知道那可怜夫君能不能收到……”

聂诗诗听罢，并未出声，只是不禁浑身发抖，要不是常安乐扶着，怕是早就瘫倒在地了。

陆夫人显然对二人的沉默有些不依不饶。陆霜霜在一旁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可陆夫人显然已经气上了头，对着陆霜霜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的乖女儿啊，你就是心太善，太窝囊了，这才让自己相公被旁人勾了魂去……这下好了，整个玲珑镇的人都知道了，你家相公死在了船舫姐儿的床上——你说这丢不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