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一些东西后，鼠伯就提着一盏古朴的纸灯笼带着大伙儿出门了，而这路就在鼠伯的房子后面，方才天色暗淡，到了那房子后面众人才发现，原来这后院别有洞天，修缮的极为古朴，周围自然的围着一圈参天大树如同后院的墙壁，后院里一边种着花花草草，一边种着应季的蔬菜，中间一条石板小路直通一个缠绕藤蔓的高竹架，走过这一排竹架后，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条望不到头的石阶。

“走吧，诸位，看好路。”鼠伯提着灯笼走在前面引路，然后继续说：“其实我的事也不是不能告诉你们，只是啊，我不知道从何说起。”

随后鼠伯转过头对于善蕾说：“告诉他们吧，蕾蕾，没什么不好启齿的，反正路还有那么久，也省的大家无聊。”

这时候鼠伯不再叫于善蕾小姐，而是叫蕾蕾，因为此时鼠伯是最为一个长辈在跟于善蕾说话。

“好吧！”站在人群最后的于善蕾思虑了一会儿，然后说：“其实，鼠伯早已没了仙籍，每次鼠伯都说它不掺合凡间的事，也不是他不想掺合，试问一位神，怎么会看着凡人受苦受难而妖魔横行呢？”

“你是说，鼠伯不是保家仙吧，这个我们不都知道了吗？”马文道想起之前于善蕾说鼠伯没做保家仙了的事，然后问了问。

“不！这不一样，鼠伯不是不做保家仙了，而是没了仙籍了。”于善蕾叹了叹气说。

“没有仙籍？”兰兰好奇的问：“是被剥去了仙籍？难道鼠伯破了天规被贬罚了？”

“不，鼠伯不是被贬罚了，而是……”于善蕾不忍出口，憋了很久便说，“鼠伯是因为太过善良仁慈，才没了仙籍。”

“这我就不明白了，为何善良也是一种错呢？”文倩倩好奇的说，“按我的印象，如同当年我和秀秀一同被贬下凡，也是成了人啊，可鼠伯不是依然有法力吗？”

“鼠伯有点法力，但是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术法了，也就能化形请神什么的。上次那黄二爷也只是给老仙儿一个面子。要真斗起来，鼠伯斗不过的。也就欺负欺负小妖啥的，鼠伯的神力早就消失殆尽了。”

“怎么会呢？神力怎么会消失呢？”兰兰惊讶的问。

“问题就在于，神力的来源了。”于善蕾回答。

“诶，老大，神力怎么来的啊？我们能修行得到嘛？”姬鑫楠这是插一句说。

“凡人？想成仙？太难了，神力怎么来呢？”于善蕾卖了卖关子说。

“我倒是听爷爷说过一个奇人的故事。”马文道这时候说，“有一位从迷雾中出现的神秘之人，喜好记录云游的故事，在其书上写着众多故事，其中有一册《神篇》里就记录着各个消失的神的故事，这些神，之所以消失，便是因为信仰。”

“你说的很对，那个神秘之人我也听说过，因为，他也找到过老仙儿，神的神力有两种来源，一个是继承，如同兰兰这样，她有神力，只是相比灵力来说，神力需要更大的灵力才能推动，所以兰兰每照耀一次便会累的不行。”于善蕾说。

“而另一种神力来源于人的信仰是不是？”马文道说，“因为人的信仰神便有了神力，便能依靠信仰得来的灵力推动一个又一个神迹！”

马文道当然知道这些，因为他见过那个神秘人，那个称自己为“惑荧”的非人非妖的异类。

“你懂的很多嘛。”于善蕾点点头说。

“我本乃是周武王伐纣大军中突然出现的老鼠而已”，突然走在前面的鼠伯开口道：“后来因为武祖点化得了些灵智，便找了座灵秀之山中修炼，也就是这座白虎山，修道有所成之后，又有幸听了通天教主讲经而后才修的了人形，遂又入山修炼，后来出现了保家仙儿这类地仙儿，我便也求金花娘娘得了个堂口，因为我是鼠仙儿第一位，修行也上了千年，便被人们称为灰老仙儿，此后我门徒多了起来，便归隐了，但我那些个门徒不争气啊，修的了人也丢不了本性好盗的习惯。结果信仰我族之人越来越少，而当年我族被当作四害之一更是对“惑荧”深恶痛绝，稍有灵智的徒子徒孙也免不了灭顶之灾，这就是灰仙儿越来越少的原因。”

“哦！我知道了，因为有了城市您那些个徒子徒孙能随意寻的到吃的，也就没有修行之心了！”马文道恍然大悟。

“你说的很对文道，我族类失去了信仰，我的神力也就渐渐散去，灵力也渐渐衰弱。”鼠伯叹了口气。

“山下那座房子，便是我最后一个出马弟子的家，在他之后我再无出马弟子，他到死也还坐在我的神位前祭拜我。”鼠伯说的有点哽咽，“他一走呢，我这神力就日渐衰弱了，我退了堂口，交由后人们打点，然而，信我族者甚少，我能得到的信仰也逾渐愈少，所以我没什么大本事咯。”

“不对啊鼠伯，再怎么说你也是修行千年的灰仙啊，这修行未断又为何会会灵力都没了呢？”胖子好奇的问。

此时的众人听到鼠伯说的这般凄惨也是心事重重。

“因为，妖一旦获得仙籍，就失去了妖力，维持自身的力量就转换成了神力，之所以有出马仙，也就是因为修行需要信仰，得到了人的信仰便能更好的提升修为，便能飞升成天神。神仙分几类，地仙大多为山林精怪修炼而成。”于善蕾说。

“原来如此。”胖子叹了叹气。

“鼠伯，我……我能做你的出马弟子吗？”姬鑫楠被这故事听的伤心，然后哽咽着问鼠伯。

“楠哥，你居然哭了！”马文道说，“对！鼠伯！我也愿意做你的弟子！”

“哈哈哈，没用的啊！”鼠伯笑了笑，“没用的，你们是修道之人，是我的道友，是成不了我的信仰者的。”

“鼠伯，您会不会消失啊！”文倩倩哭着说：“虽然，我们认识不久，但是……但是我还是不希望我身边出现的人会消失。”

“哈哈哈，哭什么呢，我是不会消失的，至少我现在没消失，就说明在世间的某处还存在着信仰我们的人。我啊，最喜欢你们这些“惑荧”了。”鼠伯开心的笑着说，“我从不后悔庇佑过人类。你们知道为什么我们妖族会称你们为“惑荧”吗？”

大伙儿摇了摇头，听到这于善蕾也低头笑了笑。

鼠伯回答道：“因为啊，大多妖类都是好的，只有极少数妖邪恶之极，善良的妖称你们为惑荧，是因为，只要看到你们纯洁的眼睛，便会深深地被你们这个种族吸引。”

故事说完了，大伙儿也极为压抑都后悔为何要听这故事。

一群人随着鼠伯就这样安静了一路，慢慢走向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