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岚又道:“那王爷可知朝中何人在作祟?”
南轩夜抬头看着欧岚,他其实也知道是朝中之人在设计,可是却还没有锁定正确之人,难道欧岚知道?
欧岚看着南轩夜有点儿不解的眼神,不答反问的说:“王爷认为南德瑞此人如何?”
南轩夜已经明白了欧岚的意思,但是他没有说话,其实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瑞皇叔,但只是没有抓住他的把柄。
欧岚看着不说话的南轩夜,继续说:“昨日赏花会我无意间看到瑞亲王‘病重’的世子,情况并不如瑞亲王府对外宣布的那样。”
南轩夜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让欧岚有说下去的欲望。
过了一会儿,当叙述完昨日所遇之事的欧岚端起水杯润口时,发现南轩夜对她说的事情,竟没有一丝表情,不管是疑惑,震惊又或是其他,什么表情都没有。
其实南轩夜并不像他表现的这么淡定,他其实也是很震惊的,他知道瑞皇叔并没有如他表面上表现的这么无欲无求,可是他没想到他会这么对待自己的儿子。
这样的事情让他想起了如今那个高高在上的自己的父亲,在不查明真相的时候就处决了自己的皇兄,还有自己经历过的那些痛,那日日夜夜的折磨着自己的噩梦。
就算南轩夜再淡定,想到这些他一生中最黑暗的事时,那紧握的双手和泛红的双眼还是出卖了他的情绪。
正当他沉浸在他的噩梦中无法自拔的时候,一阵清冷的香气袭入他的呼吸,接着就有一只有些粗糙,有些微凉,有些纤细的手覆上了已经被他自己掐的血肉模糊的手。
接着就听见一声清冷的声音:“放开吧,放开就不痛了。”
南轩夜从自己的噩梦中醒来,抬头望进一双清澈的眼,那双眼无波,幽黑,可是他好像陷进去了,心中有一个声音说:“就是她吧!”
南轩夜反应过来,连忙抽出了自己的手,不知道是怕陷进那清澈的眸子里无法自拔,还是怕泄露了自己那不愿示人的痛苦,他移开了自己与欧岚对视的双眼。
其实欧岚的一系列动作全部都是无意识的,等她反应过来也是觉得无比尴尬。
她不知道她自己那一刻在想什么,也许是看到对面那个男人眼神里的哀伤,那种陷在自己的沉痛里无法自拔的样子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
她的手是没有经过大脑地覆上了那个正在自残的手。那一刻,她没有去想这样的行为合不合适,她只是想让这个男人不再痛,让他的心不再殇。
直到南轩夜把手从她手中抽出,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这不该是自己应该做的,自己已经失去了前世多年训练的冷静。
这时,楼下传来了一阵锣声吸引了正在尴尬中的两人。
只看见从城门口浩浩荡荡的走来一队人,路两边都站着沧澜的护卫兵,以防百姓挡路,而皇宫正门口站着一身明黄蟒袍的太子和几位朝廷重臣。
而最显眼的是在队伍最前方身骑白马,一身黑衣,白发红眸的男人,那个人无疑就是临沂的摄政王西门奕。
只见他面色冷峻的骑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对于被他的红眸吓得瑟瑟发抖的百姓熟视无睹,眼中黯然无波。
欧岚站在窗前,定定的看着西门奕,发现他身上散发出一种熟悉的气息,那是一种前世她身上的死寂,是那种看破了一切,无欲无求的感觉。
欧岚突然很想结交西门奕,想要去了解他。其实与其说她想了解西门奕,倒不如说她想回看以前的自己。
西门奕感觉有人注视着,抬头向路边的二楼望去。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不是惊惧,不是怜悯,不温柔,也不狠冽。但是好像就是跟自己产生了一种共鸣,一种不相伴便共毁,不缠绵便决裂的感觉。
直到那个绝色的人对着自己轻轻点了点头,自己才反应过来,佯装镇定的扭过头继续往前走,但只有自己知道此刻的心是多么不平静。
欧岚回过头便看到南轩夜用一种自己看不懂的眼神看着自己,为了缓解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她又坐回南轩夜的对面,喝了口茶说:“这临沂摄政王不错,对吧?王爷。”
南轩夜移开视线,冷冷的说:“一般吧!”
“啊?哦!”欧岚对于南轩夜这样的回答本来是惊讶的,后来又想起少年时的夜王。也是,曾经那么优秀的他又怎么会把别人放在眼里。
欧岚想起今日相商之事,看到南轩夜情绪已经恢复,便说:“王爷,春猎之事你打算怎么办?春猎护卫是由家兄负责,要是……”
欧岚还没说完,就被南轩夜打断:“这事本王自有安排。”
欧岚看到南轩夜的模样,便不再担心。站起来说:“那多谢王爷,若无事欧岚便告辞了。”说完,不等南轩夜回答,便向外走去。
欧岚之所以那么匆忙的走,是因为怕南轩夜再想起方才之事,两人尴尬,便领着芸儿走出了醉香楼!
南轩夜看着欧岚离去的背影,伸出手想抓住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放了下来。
看着走进来的影殇,南轩夜冷不丁的问:“临沂摄政王如何?”
影殇虽然一脸懵,但还是恭敬地回答南轩夜的问题:“有勇有谋,手段狠辣,只略逊于王爷!”
南轩夜听过影殇的话,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里想:“不怪欧岚,她只是不了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