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人再一次坐在餐桌上时，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似乎上一次两人这么安静地吃饭，已经过去了很久，这种感觉怎么说呢？恍若隔世？特别是现在……夕洛盯着爱莉，爱莉盯着自己。
一个是精灵女王，穿着漂亮的礼服，一头微微闪耀着绿色辉光的金发，比cg人物还要精致的面容。
一个是痞帅痞帅的枪客，像是未来西部电影里的男主角，简单、干净、却又不经意间露出一股洒脱和沧桑。
“噗呲。”
爱莉忍俊不禁地发出了声音，像是一个开关，夕洛也跟着嘴角勾了起来。
莫名的……
有些开心。
但这一顿饭注定不会吃的开心，刚动筷子没多久，一个不速之客敲开了门，夕洛夕洛和爱莉都没有起身去开，但是大门却自己朝内动了起来。当夕洛眼角的余光瞥见那是谁后，嘴角的弧度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没人邀请你啊，弗兰斯博士。”
夕洛略有些阴阳怪气地放下了筷子，坐直了身体。
“哈哈……我们什么关系啊，这么见外，还需要什么邀请，你看，要不是我送给你净化的能力，昨天……”
“……”
夕洛没法反驳，如果不是昨天弗兰斯博士给予了自己净化崩坏的能力，普通的攻击的确无法销毁那些不可名状的崩坏生物，只会让它们的数据更加混乱。
当一发不带净化能力的火焰弹命中不可名状的崩坏生物，虽然能短暂地炸散它，但却不会在根源上对它造成什么损伤，反而它会吸收火焰弹的数据，从而免疫任何类似的数据。
某种意义而言，除了主系统对崩坏进行修正，任何攻击都对它们没有损害。
但这并不代表夕洛对弗兰斯博士的态度就好了，实际上，夕洛一直看不透他，任何一点都看不透，这种对其一无所知的感觉，夕洛很是厌恶，或者说，恐惧。
“哈欠~”
弗兰斯博士自来熟地坐到了餐桌旁，随手拿起了夕洛放在一旁的筷子，一眼就看到了爱莉要吃人一样的目光，“啊哈哈……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可是，治好了你的双腿，我是医生。”
“但你把我的父亲变成了怪物！”
“你不懂。”
弗兰斯博士立刻摇了摇头，往嘴里塞了一块肉，使劲儿嚼了嚼，露出了享受的表情，“真好吃啊，虽然很快就没法再享受这些美味了……爱莉，我这是在为了你好，只有升级了，才能阻止崩坏彻底杀死他。”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是，如果可以，我一定会杀了你。”
“你会那么做的。”
弗兰斯博士丝毫不在意爱莉的威胁，但握着筷子的手猛然一僵，因为一把短刀刺进了他的腰间，正中腰子，在短刀的刀柄上，正散发着莹莹白光，那是净化的光芒，或者说，修复崩坏数据的优先程序。
“你下手真狠……”
“咦？”
夕洛发出了一声轻咦，眉毛微微挑了挑，失效了？不对……是没有净化程序没有对弗兰斯博士施展作用，虽然说这能力是弗兰斯博士昨天离开前给予自己的，但这是一道权限，并不属于弗兰斯博士。
他只是将这道权限转交给了自己而已。
弗兰斯博士反手扣住了夕洛的手腕，他的力气出乎意料的大，硬生生扣着夕洛的手把短刀拔了出去，这个过程尽管他一直呲牙咧嘴，但夕洛完全感受不到他真的有什么痛苦。
不过是作秀罢了。
“你没有受到崩坏影响？”
夕洛忍不住地问道，手中短刀化作粒子消散在空气中，而弗兰斯博士的腰子迅速愈合，不只是腰子，就连衣服都一起愈合了回去。
“当然没有，不然我已经被清除了。”
弗兰斯博士一摊手，看起来并没有因为夕洛的怀疑和动手而生气，夕洛还欲说什么，但一道热能射线从看不见的角度轰然射中了弗兰斯博士，将其直接掀飞重重地撞到了一旁的墙壁上。
滚滚热浪席卷而来，还好夕洛本能地往后撤了撤身子，否则就连射线的余晖都会将自己的脸烫伤，桌子已经一片狼藉，摇曳了两下后轰然倒塌，上面的饭菜更不用说……已经全毁了。
爱莉的脸色难看的如同墨水，她和夕洛一同望向了射线来源的方向。
“丽莎！？”
这一看，夕洛下意识地喊出了声音，是丽莎和鲁耶，鲁耶利用音速起子无声无息地开了门。
“他在撒谎，他有特殊的手段暂时压制了崩坏的影响，但这并不代表他现在很理智，他已经从根源上被崩坏扭曲，他唯一的目标就是毁灭这个世界，连带着所有人一起。”
丽莎发出了声音，但这声音却不是她本来的声音，夕洛听得有些耳熟，这是……
“塔塔？”
作为修复bug的起源之塔，按照塔塔的描述，当她召唤希望之地和此世进行融合后，起源之塔会崩溃，她也会彻底消失，但现在看来她也欺骗了自己，她留了后手！夕洛一撇嘴，果然不管是塔塔还是弗兰斯博士，都不值得完全信任。
“你比我预料中的来的晚了一点。”
弗兰斯博士从地上爬了起来，身体还有些抽抽，但看起来并无大碍，他抚了抚脑袋，看向了夕洛：“你们最好站过来一点，她才是已经被完全污染影响的存在。”
“弗兰斯博士！我如今存在的意义就是销毁你！”
“帮个忙，起源之塔已经被完全污染了，如果我是你，就赶紧过来帮我一起毁灭了她。”
爱莉看看弗兰斯博士，又看看丽莎，一脸的懵逼。
夕洛冷哼一声拉着爱莉躲到了一边，场面顿时形成了一个三角的趋势：“你们两个，我现在谁都不信……”
爱莉虽然懵懵的，但是聪慧如她，第一时间扔了个守护屏障出来，绿色的半圆形屏障将夕洛和自己完全笼罩了进去，以防万一嘛。
夕洛扭过头对爱莉投了个赞赏的眼神，无名枪出现在了右手上。
弗兰斯博士无奈地摇摇头：“我制造了起源之塔，是想在崩坏刚开始的时候就修正这个错误，但是我高估了自己的权限，起源之塔被崩坏污染，它夺取了希望之地的权限，当两个世界融合，崩坏的速度会加快好几倍。”
附身在丽莎上的塔塔呵呵一声冷笑：“他在骗你，起源之塔拥有和他同级的权限，而且我也的确做到了减缓崩坏的效果，但他！作为唤醒程序的弗兰斯，才是被一开始就污染，扭曲成了要崩坏世界的根源。”
夕洛：“不管你们谁说的是真的，但现在都闭嘴！”
弗兰斯博士耸了耸肩：“你是老大，我闭嘴。”
塔塔还在试图让夕洛相信自己：“我没有必要骗你，因为……”
砰的一声枪响，她也闭嘴了。
看起来这么和善的一个小伙子，怎么动不动就往人间脸上射子弹啊！
“我问你们。”
夕洛一扬枪，声音低沉地问道：“这个世界，是假的，对吧？”
弗兰斯博士和塔塔都点了点头。
“你们都是这个……嗯，这个主系统创造的程序，也没错吧？”
弗兰斯博士举起了手，像是小学生回答老师的问题那样：“我是，但是她不是，她是我制造出来的，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我的女……好吧，子程序，不过，她的确拥有着和我同级的权限就是。”
“好，下一个问题，你来回答。”夕洛的视线挪到了塔塔身上。
“弗兰斯博士，一开始不是这样的，他一开始只是一个单纯的唤醒程序，对吧？”
“没错，主系统创建了这个虚拟世界，所有的人类都陷入了沉眠，数千甚至数万年的沉眠，没有沉眠的人类都会老死，或者在外部那极端恶劣的条件下死亡，唯一能够在环境有所改善之后唤醒沉眠的人类的， 只有他。”
那么问题就来了。
夕洛：“明明只是一个单纯的唤醒程序，你为什么会有这么高的权限，甚至是诞生了意识，甚至是……创造了一个新的子程序起源之塔？”
“严重的越权，而且是病毒式般的越权。”
爱莉忍不住插了句嘴，她发现自己再不说话似乎都要被人忽略了过去，要知道自己可是一个丝毫不逊色于夕洛的天才！对于编程学这边的造诣，爱莉并不比如今的夕洛要差多少。
弗兰斯博士嘴角一抽，略有些不爽地瞥了爱莉一眼，后者丝毫不畏惧地用力瞪了回去。
“好吧……因为某些原因，我产生了意识，并且开始越权，但这一切我都是为了……”
“之所以会产生意识，那是因为从那时候起他就被崩坏污染，数据崩乱导致他产生了错误的意识，虽然那时候起影响并没有那么深，不过他已经开始下意识地扭曲主系统创造的『剧本』。”
塔塔的话，让夕洛醍醐灌顶一般地呼吸一滞瞳孔一缩头皮一麻皮肤一紧。
一个大胆的推理从他脑子里冒了出来——
本来运行的好好的一个电脑，它负责运转一个巨大且复杂的系统，这个系统创建了虚拟世界，让所有沉眠的人在虚拟世界里“活着”，但某一天，这个系统出现了一次bug。
一个由病毒引起的bug，随后那个病毒快速地扩散了出去。
这也就是所谓的崩坏起源，而病毒最开始引发的bug，导致了弗兰斯程序，也就是唤醒程序出现了程序错乱，数据的崩坏让弗兰斯诞生了意识，这就是弗兰斯博士的起源。
那时候的病毒没有引起主系统的注意，也许是这个主系统根本没有防火墙，毕竟，可能那时候的人类都处于灭绝边缘，谁还会想到电脑病毒这种人为制造的产物能够出现呢？
所以说……人类啊……本身就是罪孽的产物……
即使处于种族灭绝的边缘，仍然有人用病毒希望获得更大的权利，换句话说，为了利益，某些人甘愿冒着人类灭绝的风险干预主系统的运转。弗兰斯博士在那时候已经被崩坏污染，但他自己毫无所觉。
他自己无意识地推动了病毒扩散，让崩坏进一步加深，毕竟虽然主系统可能没有防火墙，但是它的权限非常高，病毒无法突破主系统的控制，所以病毒换了另外一种方式进行越权。
那便是利用毫无自知的傀儡——弗兰斯博士。
数百年的虚拟时间中，弗兰斯博士推动战争，让虚拟世界处于毁灭的边缘，当他发现这不秒的剧情是自己一手导演出来的后，他制造了起源之塔，并且保护住了最后的人类城市。
一上一下作为掩护，不管是地表上面的城市毁灭了还是地表下面的城市毁灭，总有那么一点火种仍然存在，不得不说这个办法很聪明。
至于起源之塔究竟是不是真的修复bug，或者说阻止崩坏的杀毒程序，这个夕洛也说不准，但是希望之地，绝对是至关重要的一个东西，希望之地，在如今来说也是真是的世界。
但起源之塔也诞生了意识，并夺取了希望之地的权限，这是弗兰斯博士没有预料到的，所以她的一部分话也能信。
那么最终的结果是……
“你们两个，都已经被崩坏所污染！”
夕洛沉声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刹那间一股死寂笼罩了下来，不管是塔塔还是弗兰斯博士都死死盯住了夕洛，良久之后，弗兰斯博士才幽幽地歪过了头，一幅疲倦过度即将昏过去的模样：
“被你发现了啊……本来还以为……演一场戏给你看，你就会乖乖上当的。”
夕洛绷着脸望向了塔塔，渴望她能说点什么，推翻自己的想法，她可是告诉了自己这个世界所谓的真相啊！难道也全是为了利用自己么？然而让夕洛失望的是塔塔并没有什么表示。
她默认了。
“夕洛……”
爱莉发现夕洛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她忍不住漏出了担忧的声音，小手一伸便握住了夕洛的手，有些凉……夕洛反手握住了她的爪子，紧紧地握住，这似乎能带给他一些力量。
“那……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夕洛问道，语气中透露出了一丝苍凉和无奈。
“你们告诉我，这个世界是假的……那么什么真的？她是真的吗？我呢？我是真的吗？”
这里的她，指得是爱莉。
这一次，弗兰斯博士和塔塔都没有回答，只是天际发出了巨响，崩坏已经迎来了终章，一切都在走向灭亡。
马赛克太阳终于变得清晰，那是血一样的红色太阳。
丽莎的身躯一颤，随后从她的扬声器里发出了她自己的声音：“咦？刚刚……这里是哪儿？我怎么在这？鲁耶？”
“……”
一直都沉默着被所有人忽略过去当做了隐形人的鲁耶颤颤巍巍地抬起了头。
“我们这个世界……是假的？现在，这个假的世界，也要末日了？”
他的声音在颤抖，尽管他对一切都不甚了解，但是他是个聪明的工程师，通过刚才夕洛和弗兰斯博士以及塔塔的交流，再根据外面这末日一般的景象，他再怎么不愿相信也无济于事。
“我也是假的吗？还是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鲁耶微微垂着头，手却握着拳头青筋直露。
“你说的没错，对你们而言，一些都是一场梦……而很快，你们都再也醒不过来了。”
“可是……还有机会，你是最后的机会……”
这句话，是弗兰斯博士对着夕洛说的，夕洛愣了愣，没理解是什么意思，弗兰斯博士又说道：“我……被制造出来的意义是唤醒所有人。”
“他在挣扎！他没有被完全污染，夕洛！”
爱莉挠了挠夕洛的手心，小声地说道，虽然音量小，但是语气却掩饰不住的急促。
“他不能相信！”
夕洛立刻摇了摇头，一脸警惕。
“但我们也没有办法了不是么？”
夕洛：“……”
“放聪明一点，钥匙是赛博人，当所有赛博人失去感情，才是真正的升级，那时候，才是一切的终点。”
弗兰斯博士说到赛博人，爱莉的身体便是一僵，自己的父亲就是被他改造成了那所谓的新人类赛博人吶……狗屁升级！但爱莉拉住了准备朝着弗兰斯博士脸上开枪的夕洛：“夕洛，把他所有的话都听进去，所有的。”
虽然不明白大小姐是什么意思，但是爱莉点了点头。
“情感是人类最大的败笔，只有失去了情感，人类才能进化。”
弗兰斯博士一改以往困困倦倦的模样，精神奕奕地高举双手，夕洛嘴角一抽，强忍着性子继续听他神神叨叨。
“所以……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吧，爱莉，把那东西做完，然后，我们所有人一起，看最后的夕阳吧。”
“滚吶！”
看你嘛个头啊看！夕洛手指一扣，无名枪的枪口爆发出了湛蓝色的火焰，一发裹着蓝色幽焰的子弹激射而出，子弹的速度究竟有多快？至少从普通人的眼睛里，夕洛刚扣动扳机，弗兰斯博士便一个踉跄，毫无疑问，子弹击中了他。
“没有用的……在这个世界上，我死不了。”
然而那本应能将任何事物焚烧殆尽的幽灵火焰，并没有掀起哪怕一点小火苗，弗兰斯博士幽幽地说道。
战斗，一触即发！
丽莎一发热能射线朝着夕洛射来，但是被爱莉的守护屏障挡了下来，原本碧绿的屏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鲜红，蜘蛛网一般的裂缝喀拉喀拉地爬满了屏障，爱莉脸色一变，空无一物的右手魔法一样地出现了一柄权杖。
“欺诈！”
虚空之中仿若有一个不可见的漩涡，刚好处在热能射线前边，而在弗兰斯博士身侧，另一道小漩涡凭空出现，热能射线从那一段喷射出来，再一次射了弗兰斯博士一身。
然而和之前一样，毫无作用。
除了让他狼狈一点外，连皮都没有将其蹭掉一点。
“等等！不是我！我控制不了身体！”
丽莎惊慌失措地大声喊道，热能射线一收，身体却朝着爱莉冲了过来，夕洛正准备上前抵挡，爱莉却先一步踏步上前，老虎不发猫……都当自己病危了是吧？爱莉的脸色很阴沉。
非常的……阴沉……
这么多天积攒起来的无能为力，此刻都化作了愤怒和力量迸发了出来。
不可小觑的力量！
“好不容易做好的饭菜……已经这么多天没有好好静下心来吃的饭……好不容易见到喜欢的人，却总是被你们破坏……”
“爸爸也好……喜欢的人也好……平静的生活也好……”
如同恶魔在低声呢喃那般，明明语速不快，但是却好像是灵魂中的低语瞬间在夕洛脑海里响了起来，而这时候丽莎的身体才姗姗来迟，面对一个赛博人的冲刺，爱莉是怎么应对的？
只见爱莉熟练地摆出了一个奇怪的起手式，这起手式看得夕洛呼吸一滞……这，这架势怎么这么像是？
“叮！轰！”
爱莉左手一伸，看似绵软无力地触碰到了丽莎的锁骨位置，当然对赛博人来说是没有锁骨这个东西的，但这并不影响被爱莉触碰到的部位发出了清脆的声音，一点金色光芒一闪而出。
而下一声轰然炸响是爱莉一个帅气的过肩摔将丽莎朝着弗兰斯博士扔了过去，这一下的威力不容小觑，直接将丽莎和弗兰斯博士重重地嵌入了墙壁当中，再用力一点，说不定直接就透墙而出了来着。
“阴阳八卦无极拳法？？？”
夕洛僵硬地吐出了这几个字来。
“没错。”
爱莉小脸一肃，眼神凝重地双手回摆，就像是武侠电影里的女主角那样再次回归了起手式。
一个穿着魔法礼服的精灵女王，摆出这么个架势，怎么看怎么觉得带感！
“……”
一旁的鲁耶悄不作声地溜了出去，虽然他现在的心情复杂的一批，但并不代表他就想留在这个混乱的地方等死，这些家伙就尼玛跟怪物似的，一举一动都带有绚烂的光辉。
“活着真累……”
他忍不住吐槽了这么一句话，然而刚溜出去，数千赛博人就站在外边，拦在他的面前。
“不关我的事啊！你们……咦？”
头皮发麻的鲁耶连忙想要解释，却发现赛博人军团似乎并没有启动，他眼珠一转连忙无视了它们朝着包围圈跑了出去，鬼才留在这里等死呢！这些赛博人军团的目标肯定是房子里那两个神秘的一男一女。
“呼……呼……”
鲁耶不敢停留，跑出了千米之外，以他的体质，连续奔跑这么久已经到了极限，干涸的嗓子像是要冒火一样，该死的，好想喝一口水，头顶的阳光太过毒辣，而且周围的环境实在是太过糟糕。
那些过滤设备，一部分还在运转， 但一部分已经停止了工作，鲁耶咳嗽了几声，抬起了头眯起眼睛看向天空。
“世界末日……”
血红色的太阳，让人不寒而栗吶，特别是，这太阳是如此的近，仿佛下一刻就会从天天上落下来，砸在这本就不断崩坏的世界上，天空尽头的背景是混杂一片的漆黑雾霾层，更是让人窒息。
一束阴影罩在了鲁耶的跟前，他心里一颤，又是什么东西啊？
“你们是……谁？”
别墅这边已经快承受不住了，处于即将坍塌的边缘。
家具什么的更不用说，几乎没有什么是好的，随处可见的灰烬和残渣漫天飞舞，摇摇欲坠的别墅在任何角落都在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将弗兰斯博士和丽莎当做玩具一样从左打到右，从右打到左的爱莉。
太凶残了……夕洛咽着口水，这实在是太凶残了啊！
这真的是爱莉吗？一张小脸上露出着堪比恶魔一样的狞笑，每一次出手都将丽莎或者弗兰斯博士重重地击飞出去，砸碎墙壁不说，有时候她还要发出女王式四段笑，弗兰斯博士和丽莎不是没有反抗。
但他们的反抗就像是老鼠在猫的戏弄下挥舞着小爪子一样无力。
是他们太弱了吗？夕洛不好判定，弗兰斯博士被打着打着好像睡着了……此时还在打着呼噜，但是丽莎……她可是一个赛博人啊！尽管现在她被塔塔控制着身体，时不时发出尖叫。
但是赛博人的战斗力夕洛自己是了解的！
单论身体素质而言，夕洛可以判定，不管是力量、反应还是速度，赛博人完全不会弱于自己，弗兰斯博士将赛博人成为升级后的新人类不是没有道理的。
夕洛自己算得上是最成功的强化人，数千万中可能才有这么一个，而任何一个普通的赛博人，就在全属性上不弱于自己，况且！它们还能发射各种高能射线，以及各种热武器！
赛博人可以完虐任何一只强化人……
然而就是一个可以完虐自己的赛博人，此时被爱莉当做皮球一样拍来拍去。
“可怕……”
夕洛摇着脑袋发出了一声感慨，以后还是尽量不要惹爱莉生气，不然被她这样这样来上一出，自己的自尊往哪里放啊？当然，这也只是想想，在如今希望之地和此世融合，自己可不只是单单拥有强化人的身体素质。
无名套装。
魔法。
技能。
这些东西，全部综合起来的话，自己的战斗力应该也是很强的，至于能不能打过爱莉，不好说，阴阳八卦无极拳法可是希望之地里lv99的神级技能，爱莉怎么获得的夕洛也不知道。
思想扯远了，回到现实，在爱莉最后跃动身体，高声大呼：“给老娘道歉啊！”，以及丽莎带着哭腔的：“不是我！我没有！身体不受我控制啊呜呜呜！”的混乱声音之下。
爱莉的一巴掌轰在了丽莎的胸口，金色的光华比之前所有攻击都要浓烈，这光芒融进了丽莎的躯体，叮铃几声脆响，丽莎的眼睛彻底地黯淡了下去，身体从半空中重重地落到地上并嵌入了进去。
“爱莉！你把她打死了？”
“没有。”
爱莉拍了拍巴掌，一甩头发，英姿飒爽地露出了一个笑容，自从获得这个技能后都没有怎么施展过，这几分钟打的实在是太过瘾了喂
“我封住了她的心脉，虽然是机械人，但是没有被完全改造，还有心脏呢，她会保持这样的半死状态一天，之后就会醒来，不用担心。”
“那就好。”
夕洛松了口气，看来爱莉即使是在暴怒当中还是保持有理智的。
嗯，还有另外一只，被打着打着结果睡着了的弗兰斯博士，爱莉的每一次攻击都将他的身体打的那叫一个嘎吱作响，结果呢？人家反而露出了相当舒服的表情，难不成是个m？
“这家伙！”
爱莉对弗兰斯博士的恨意，说是滔天也不为过，毕竟这顶着黑眼圈的混蛋可是把自己父亲给强制升级了啊！小拳头死死攥起来的爱莉又要上前把弗兰斯博士用暴力唤醒，可是地面猛然一震。
地震？
不，地震不可能就这么一下。
剧烈的震动让房子里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更加混乱，破碎的家具东倒西歪，一股肉眼可见的能量潮汐划过了墙壁，从众人身边转瞬即逝，弗兰斯博士一个激灵从睡着中醒了过来。
他揉了揉眼睛，露出了一个相当惬意的表情：“好久都没有睡觉了，这么来一次真的很不错……要不是时间不够了，真想一直睡下去吶，但是。”
“你！”
夕洛一把拉住了磨拳霍霍的爱莉，凝重地瞪着弗兰斯博士，连阴阳无极八卦拳法都无法伤害到他，坦白说夕洛根本没有什么想法能够将其留在这里，所以，他已经开始准备带着爱莉逃走。
“玩也玩够了，正事儿还要继续下去……爱莉，把情感泯灭装置彻底地做出来吧。”
话音一落，数以千计的赛博人军团同时启动，幽蓝色的灯光从他们的眼睛部位亮起，令人感到窒息的机械嗡鸣如同沉睡的野兽悠然醒转。
“不要想着逃走，外面是赛博人军团，他们已经锁定了你们两个人的生命信号，只要你们活着……”
“他们会追杀你们到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
ps：八千多字，过不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