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晚上,风羽回了自己房间休息,他实在不想重复那难受至极的经历了,心里想着有大哥在,混蛋太子也不会胡来。
这几日里,凤凝在三人的轮流搀扶下重新练习走路。
“凝儿,你慢点,千万别摔着了,一定要慢点。”
“表哥,我就算想摔也摔不了,你好歹走一步吧。”
“小凝,大哥扶着你,慢慢走,不用急。”
“嗯。”
“凝儿,又该表哥扶你了。”
“姓风的,见过蠢笨如猪的,不过,你这比猪还笨的,是天生脑子进水了,还是后天脑子长没了,连个数都不会数,真是苍天有眼,娘子,来,小心点,我扶着你。”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阴险小人,你才比猪还笨,你才脑子进水了,你才没脑子,你才不会数数,我就是不想让你扶着凝儿,这儿有我,还有大哥,用不着你,你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儿碍眼。”
“表哥,你要是把相公逼走了,我就跟他一块走。”
“那看在凝儿的面子上,这次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一般见识。凝儿,这次该我了,我扶着你慢慢走,不用着急。”
...
皎洁的月色透过竹窗朦胧入内,在那张俊美的面庞上笼下一层柔美的银色,衬得他五官的线条愈发精致如仙,细长微翘的眼睫于月色之中折射着梦幻的旖旎,一袭流雪白衣顺着竹椅棱角垂落,在空中静画出一道道优美的弧度。
合拢的床帐被两根修长的指节拨开一条缝隙,即使隔着几米的距离,那位俊美如仙的公子仍能清晰地感觉到床帐后那饱含着阴郁的不快视线,轻阖着的细长弧度似添了一丝愉悦,缝隙拨开一秒之后,便重新合上了。
晨曦乍现,丝丝缕缕的清澈迅速覆满山谷的每个角落,映亮竹椅上的一袭白衣,眼睫上的细长弧度缓缓抬起,一双漂亮的凤眸雪瞳逐渐完整。
床上的人也有了动静,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挲声中,床帐被一双修长的手挽起挂在了一旁的竹制倒钩上,然后,那双手的主人小心地扶起了身旁的人,还未有进一步的动作,便被一把玉骨折扇隔开了。
“小凝,来。”
银狼眼睁睁地看着雪狐抱走了小鸡仔,一双夜瞳顿漫阴郁。
不是忍气吞声,只是不想让她为难。
竹窗后的简朴镜妆台前,他将怀中的人轻轻放在了凳子上,从流雪拢袖中拿出那把她曾为他束发的玉梳,轻声道:“小凝,想绾什么发髻,大哥给你梳。”
“简单些便好。”
“听小凝的。”
如绸缎般漂亮的青丝在细细梳齿间缓缓划过,他挽起一股青丝绕向脑后,纤细白皙的脖颈露出了几分,他的视线在那几分中停了一下,便收了回来。
“小凝,要不要喝鱼汤,等会儿大哥去给你捉鱼。”
“捉鱼...那大哥可别让鱼给捉去了。”
“呵~~~,这世上能把我捉走的,就你一个。”
“我这鱼篓太小,装不下大哥了,干脆腌成鱼干,再拿麻绳一捆,就能带着上路了。”
那双夜瞳先是一喜,后是一郁,看来这咸鱼干是甩不掉了。
发髻绾好之后,就差最后的化龙点簪了,两道视线同时落在了那根白玉簪子上,她似察觉到了,手摸索着拿起簪子,插在了发上。
早膳时,小表哥学聪明了,先人一步护住碗筷,下一刻便哼哼唧唧地要亲自喂宝贝表妹,千君尧睨着他那哼唧的无赖样,真想一脚踹到太平洋,眼不见心不烦。
一番哼唧过后,小表哥终于如愿以偿,还故意把千君尧给挤得远远的,像驱邪似地赶着人,嘴里一个劲地念叨着让他坐远点。
“表哥,你”
“小凝,来,先吃个包子,这包子馅可好吃了。”
风羽把一脸阴郁的千君尧赶到满意的距离后,一回头,发现宝贝表妹都吃上包子了,忙舀起一勺粥吹了吹,等到宝贝表妹刚吃完最后一口包子,便将粥送到了她唇边。
“来,凝儿,喝粥。”
看着宝贝表妹亲口喝下自己亲手喂的粥,某只小表哥的小尾巴开心得都快翘上天了。
“凝儿,烫不烫啊?”
“不烫。”
某只小表哥的小尾巴腾地一下翘上天了。
另一张桌子上,慕容苏啧啧道:“风大哥,你可真是教子有方,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这有夫之妇,你怎么也不劝着点,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剪不断,理还乱,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风老爷无奈叹道:“劝有什么用,这小子从小就嚷嚷着要把凝儿娶回家,凝儿出嫁的那天,这小子还打算去抢亲,被我关了禁闭,结果这小子每天不吃不喝地要死要活,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哪是不轻弹,天天哭得跟个泪人似的,我这一心软,就把我那刚新婚燕尔的外甥女请了过来,早知道这样,当时就不该心软,让他饿死算了,这样就省心多了。”
慕容苏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要是早点把我娶回家,我就能早点给小羽生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这样,小羽”
“咳咳,我去给凝儿弄只野鸡回来,给她补补身子。”
说罢,他就以轻功飞走了,慕容苏使劲戳了戳碗里的白粥,一个恶狠狠的眼神飙向对面的人,“看什么看,吃饭!”
冷桀本来就是在吃饭,而且一根视线也没看向对面,虽然莫名遭了一顿凶,仍是安之若素,颇有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
早膳过后,凤雪出谷去捉鱼了,临走前给风羽交代了一句,小表哥拍着胸膛地保证完成任务。
“凝儿,你放心,有表哥在,肯定不会让某些人对你胡来的,还有,某些人听清楚了,凝儿现在要静养,识趣点的话,就乖乖离开。”
“这里风大,我抱你回房吧。”
“就知道你不安好心,睁眼说瞎话,哪有什么风,我看就是你想把凝儿骗回房,然后为所欲为,我告诉你,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义愤严词间,小表哥已经扑到宝贝表妹怀里像小狼狗护食似地护住了小鸡仔,一双正义凛然的桃花眼燃得都快喷火了。
千君尧揉了揉额角,淡淡道:“姓风的,给你两个选择,一,滚,二,走。”
小表哥不屑地哼了一声,继续抱着宝贝表妹不撒手,那双夜瞳狭长了几分危险的弧度,当年湖边吊打的一幕即将重新登上舞台。
“表哥,你去摘些花放到我房里好不好,我那房里一股子药草味,想用花熏香些。”
“好,表哥这就去给你摘花。不行,我要是走了,”
“表哥,你快去吧,早去,早回,路上小心点,只准摘常见的花,不准摘颜色鲜艳但不常见的,那样的花多是有毒的,还有,那些生在悬崖峭壁上的,也不许摘,嗯...,还是让冷大哥跟着你,冷大哥,麻烦你陪表哥出一趟谷。”
“是,小姐。小姐日后直呼属下其名便可。”
“凝儿,表哥”
“还不快走,你再啰嗦一句,我可就翻脸了。”
只要宝贝表妹一威胁,某只小表哥立马被收拾得妥妥贴贴的~
冷桀跟着风羽离开后,凤凝摸索着拉着千君尧在身旁坐下了,下一刻便被他揽在了怀里,“对”她轻捂住了他的唇,感受着她指尖鲜活的柔软,他胸腔中剧烈的起伏才渐渐平息。
他握住她的手缓缓放了下来,“阿凝,”她轻轻打断了他,“你若是想问我,可曾怪过你,怨过你,那你可要失望了,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又漂亮又能干,就是不争气,光顾着想你,哪有功夫怪你怨你,一想到你或许会另娶她人,我就在心里把你骂了个狗血淋头,我知道是我自个推开了你,你若是另娶她人...你就不能晚个十年八年再娶吗,你就算再娶,那新娘子能有我漂亮吗,能有我能干吗,你...唔...”
他温柔地封住了她的唇,逐渐环紧的手臂让怀中的人愈发贴紧自己的胸膛,感受着彼此炽热的心跳声.....
“小凝,你—不好意思,你们继续,师叔我就不打扰了。”
话音未落,两条松散的麻花辫就刷地一下扬起近乎九十度的直角,伴着一阵疾风,光尘张牙舞爪地跳起了迪斯科,麻花辫的末端迅速消失在了竹屋之后。
凤凝涨得通红的脸恨不得埋到地里去,脑袋也是一片火烧云地晕乎,然后就被一双手抱离了竹椅。
他温柔的嗓音淡淡道:“回房继续。”她又是急,又是羞,低低叫道:“你干嘛,快放我下来,有人在呢。”面上的涨红已是飞流直下三千尺了。
他唇角勾起一丝坏笑,仍是淡淡道:“你放心,我对病人没兴趣,就是,”调子自然拉长晕出暧昧,“亲亲小嘴,拉拉小手而已。”
她轻捶了他一拳,扭头不再说话,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故意不理人的小鸡仔,瞳中亮起一丝愉悦的光华。
他抱着她用轻功刚飞上阁楼,两条麻花辫又冒了出来,“师叔再多嘴提醒你们一句,这干柴烈火的,还是要克制,一定要克制,小凝身子还没好,你这个做夫君的要多体谅一些,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谢师叔提醒。”
简单道完这五个字,他就抱着怀里的人进了房间,慕容苏看着吱呀一声关上的竹门,啧啧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没有自制力了,还是我的风大哥自制力好,天杀的,干脆给他下点药吧。”
“相公,等...唔...一下...唔...”
逐渐急促的呼吸声中,彼此的温度都在迅速上升,他以为自己可以克制得住,可发了疯一样的欲念将他的理智缠绕得密不透风,他想要她,这近一年的相思相念如洪水猛兽般泛滥而来,他真是太高估自己了,怎么可能控制得住,怎么可能不会想要她...
“相公,不...唔...行。”
她使劲抵在他的肩膀上,他以为她不愿意是顾及着另一个人,眸光不受控制地黯淡了几分,她轻按着剧烈起伏的胸脯快速调整了一下呼吸后,解释道:“我身子还没完全好,我是个大夫,要以身作则,遵循医嘱。”顿了顿,浓厚的眼睫垂下一片羞答答的剪影,声音也低低了几分,“等好了后,我...好好补偿你。”
他瞳中光华遽亮,轻勾着她的下巴,诱惑道:“怎么好好补偿?”她知道他是故意这么问的,心里是又气又臊,干脆扭过脸不去理他,旋即便被他轻捏着下巴转回了脸,温柔地封住了唇。
风羽和冷桀兜着一满怀的鲜花回来时,凤雪正在喂凤凝喝鱼汤,大表哥眸光随意一扫,擅离职守的心虚小表弟忙不迭地用轻功飞上阁楼,去给宝贝表妹装饰房间了,冷桀在原地站了一秒,见自家阁主没啥要吩咐的,也飞上了阁楼。
从那天开始,大灰狼就开始算日子了,一天,两天,三天...终于到日子了。
山谷里人多,不方便。
银狼拐带着小鸡仔在谷外东寻西找,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发现了一口隐蔽的温泉。
“相公,衣服还没...唔...”
……
夕阳低垂,薄薄的暮色拉长着两人的身影,她软绵绵地伏在他肩头,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在他耳侧低低嗔怪了一句,“就不会轻点吗。”他轻描淡写的四个字便让她立刻装睡了。
“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