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人把手机放在少年耳边：“贝勒，贝勒，你听我说，朵朵没事，我只是在骗你，朵朵一点事都没有，你别着急，我会找到朵朵的，贝勒，听得见哥哥说的话吗？”

云贝勒眼眶涌出泪意，许久才发出声音：“姐……”

霍恩深吸了口气，放缓语气：“对，贝勒，你做得很好，朵朵很安全，她会回去帝都的，她什么事都没有，什么贫民窟，什么被伤害，都是我编的，她没事，你别急，哥哥马上送你去医院，我们做完手术，等你好了，我们回去帝都找她，好不好？”

云贝勒声音都在颤抖：“……姐姐不会原谅我的，她不会原谅我的。”

他踢到了宝宝，如果宝宝出事了，姐姐死都不会原谅他的。

不止唇瓣，他甚至连指甲盖都泛起黑色。

整个人看上去单薄得触目惊心。

霍恩一直在安慰他，告诉他朵朵没事，可是云贝勒听不进去，他现在宁愿姐姐是被哥哥的人带回来了！他宁愿从一开始自己就没帮过姐姐！

那样子……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这股情绪一直伴随他进去手术室，直到被注入麻药剂，他的瞳孔都一直是空洞的……如果姐姐恨他，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与其这样一直被身体拖累，连累姐姐，连累家人，还不如……死了算了。

拉着副人格一起死，这样，就再也没人会觊觎姐姐的心脏了。

药效开始发挥，少年缓缓闭上眼，苍白的脸孔在无影灯的照耀下，越发白得接近透明，他眼角坠着的，还来不及落下的泪，在胸膛被剥开之后，逐渐下坠。

——

云格格睁着眼一直到天亮，冬天的风带着凛冽，刮得她整个人都是木的。

她见血了，一整个晚上，下面的血淅淅沥沥，肚子一阵一阵的疼，一直坠着，让她连动都不敢动，僵硬的坐在位置上。

因为昨晚的事情，轮船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将近九点才到她一开始订好的目的地。

船身靠岸之后，周围有人起身活动，云格格眨了眨眼，良久，才慢慢撑着椅子站起来，她一步一步挪到卫生间，把脸上手上的黑炭洗干净，然后护着肚子下船。

短短几步路，却让她身上几乎出了一层汗，肚子在抽痛，她咬紧牙关，爬上海梯来到地面。

拦下一辆出租车，她掏出一对珍珠耳环：“送我去中亚大使馆可以吗？”

司机看了眼耳环，又看了眼她：“我可以先送你去医院，再送你去大使馆。”

云格格摇头：“去大使馆就好。”

司机耸了耸肩，示意她上车。

二十分钟后，车子到达目的地，司机好心提醒：“大使馆是九点半上班，你还要等十几分钟。”

“谢谢。”她扶着车门下车，司机快走之前，她喊了声：“手机……能借我打个电话吗？”

司机把手机递过去，云格格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控制住即将崩盘的眼泪，她抖着手拨出容时与的号码，几声之后，电话接通。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