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时,夏父回到府中的时候,面容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怒色。
“真是枉费了我对他的一番期许,柳靳青竟做出了这般低劣的事情。”
“夫君,先喝杯茶消消气。”
夏善德接过夫人递来的茶盏,猛灌了一大口之后将其重重的放在了桌上。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想我夏善德入朝为官二十余载,识人无数。如今竟是栽在了柳靳青这个伪君子身上。”夏善德愤愤的拍了一下桌子,心中气急。
他原以为柳靳青是个有勇有谋、不谈钱财、不慕名利的真君子,一直对他甚为欣赏,不料今日在会试中,他竟是被当场查到夹带舞弊。
监察官将这件事告知他的时候他还有些不信。
于是,夏善德去了考场,亲自查看了监察官在其鞋垫中发现的纸条。
这些日子以来,夏善德常常同柳靳青一同谈经论道,对于他的字迹自然是熟悉的。
在看到纸条上字迹的一刹那,夏善德心中所有的侥幸与幻想悉数粉碎,随之湮灭的还有他对柳靳青的期许与欣赏。
在夏善德看来,一个人可以贫穷、可以平庸,但在品德上不能有缺陷,这是底线。
“凭借他的学识,就算中不了状元,中个探花也是稳稳妥妥的。我实在想不通,柳靳青为何要这样做,为何要做出这种自毁前途的卑劣之举。”夏善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我原本想着,在他中了进士之后,若他没有意见,我就做主将女儿许配给他。如今看来,所幸我当初我没有冲动行事,不然今日怕是会酿成无可挽回的大错了。”
听着夫君的话,又联想到昨日宴席上的情形,夏夫人心中对于柳靳青的印象亦是跌入了谷底。
*
时间回到昨日晚间。
因为心中担忧着“相亲宴”的事情,所以赵安和同夏父交谈的时候有些心神不宁。他的那副模样在其他人看来似是一副颇不稳重的心不在焉模样。
当时的赵安和并没有感知到有何不妥,但当他回到家中,细细回想起今日的经过之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行径怕是在夏父的心中留下了不佳的印象。
这一世,因为明确了自己对于夏婉的心意,所以在他的心中,夏善德不再单单是他的姨父,还是他未来的岳父大人。
想到这里,赵安和的心中不免对自己生出了几分气恼。心神颇不宁静的他来来回回的在自己的屋子里踱着步子。
窗外夜色渐深,然而他的房间里依然灯火通明。
赵母在起夜时经过儿子的屋前,看见里面的灯光没有熄灭,便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我儿这是怎么了,”看着儿子的神情有些不对,赵母连忙关切的问道,“这么晚还不休息,可是有什么烦恼?”
听见母亲温柔的声音,赵安和停下了脚步,下意识的对母亲摇摇头道:“儿子没有什么心事,夜色已深,母亲赶快回去休息吧。”
闻言,赵母不但没有一丝放心,反倒对儿子更加担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