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如云的眉毛轻皱着,灵动的双眼眨巴着,樱红的小嘴微嘟着。
懵懵懂懂但又带着一丝气恼。
双颊因为酒气的熏染,变得越发潮红了。
双眼中潋滟的水光也集聚的越来越多,盈盈的一双眸子,仿佛随时都能溢出泪来。
眼前人的模样,天真无邪且毫不设防。
明明是如水般清澈纯洁的目光,但眼角的那丝红却又带着隐隐的媚意。
无形而不自知的诱惑,最为致命。
夜长河只觉自己喉头一紧,嗓子变得干哑难耐,连带着周身都像是焚起了烈烈的火苗一般,炙热得逼人。
他动了动嘴唇,手中攥握着的力道加紧了几分,无声的控制着有些失控的欲望。
见手腕上的大手并没有松开的迹象,穆封有些恼了。
秀气的眉拧成了一团,嘴中低低的呢喃着:“坏人,在不放开我,我就咬你了......”
话音刚落,迷迷糊糊的小姑娘便低头朝着攥握在自己手腕上的大手袭去。
皓白的齿重重的咬在夜长河的手背上,虽然是宛若小小贝壳一般的小牙齿,但那力道却是丝毫也不含糊。
“嘶”,手背上的一阵剧痛使得夜长河发出抽气声。
因为疼痛,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放开了抓着穆封的手。
然而,面前的小姑娘依旧不依不饶,小小的牙齿依旧咬在夜长河的手背上。
疼痛越来越剧烈,夜长河忍不住伸手拍了拍穆封的面颊,企图换回她迷蒙的意识。
但,大概是因为他力道太轻的缘故,小姑娘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坚持不懈的咬着他的手。
夜长河感觉到,尖锐似乎已经刺进了自己的肉里,空气中隐隐有血气弥漫,腥味变得越发浓郁。
立即中止这种疼痛不是没有办法,只要他用蛮力按着她的下巴,使劲的让她的嘴张开,便能够了。
只是,夜长河不想这样做。
因为面前的小姑娘会疼,而他,不想让她疼。
无奈之下,夜长河只好轻挠了两下小姑娘的脖颈。
原本只是碰运气的试探,但没想到却是立竿见影。
脖颈处的痒意让穆封下意识的躲避开来,于是,紧咬着的也便松了口。
穆封靠在椅背上,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自然下垂着,随着她清浅的呼吸细微的颤动着,宛若精灵的翅膀一般,一闪一闪的跃动。
这副宁静安然的样子,格外的美好。
夜长河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一瞬也不想要离开。
明明只是一张平淡无奇的面容,却因为主人周身安定祥和的气息而变得迷人起来。
他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似乎一生也看不够。
手背上的伤口有些深,还在汩汩的冒着血,一个个小小的牙印,清晰可见。
然而夜长河却没有管它,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面前的人。
车子早已到达了目的地停了下来,然而,车内的人一个在沉睡,另一个在专注的凝视。没有人有动作的意思。
空间里,财迷系统发出了第九十九次叹息。
【哎——】系统再次无比无奈的摇了摇头,【彻底没救了。自家宿主智商倒是挺高,可这情商真的是......不忍直视。不过短短几个小时的相处,就被人家抓住了三个弱点。】
音控,一杯醉,怕痒......
她蠢萌萌的宿主,怕是已经陷入某个人织就的“网”之中了。
...
茶色车窗隔绝的窗外世界里,天色逐渐暗沉。
街边的路灯一盏盏的亮了起来,归家的行人行色匆匆。
人们经过此处,偶尔会有认识车标的人驻足,对着车子啧啧惊叹。
穆封再次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
天空完全被漆黑笼罩,群星点缀其间。
她的右手边,是正在低头忙碌着的夜长河。
他的视线落在面前的笔记本上,双手时不时的在键盘上敲击着,很是认真专注。
“你醒了。”
大概是被身边人窸窸窣窣的动静吵扰,苏长河将视线移向身旁,神情与声音皆是淡淡的问道。
“嗯”眼睛刚刚睁开,意识还在重启的等待时间内,穆封回答的有些含糊。
夜长河收起笔记本,侧过身子,伸手替穆封理了理鬓角的碎发。
这样的一番动作,亲近却不显狎昵。似乎只是自然而然的顺手所为,没有任何暧昧与尴尬。
“需要我送你进去吗?”夜长河出声道。
“嗯?”穆封神情微微一愣,像是没有理解他话语中的含义一般。
“已经到你家小区门口了,车子不大方便开进去。需要我继续送你到家门口吗?”夜长河没有丝毫不耐的解释了一遍。
这一次,穆封彻底明白了。
她忙不迭的摇了摇头,道:“不用了,送我到这里就好,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说完,她便急匆匆的打开了手边的车门,连句告别的话语也没顾上说,便关上了车门。
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车门被人重重的从外面关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好在车子的底盘重,质量好,即使是受到了大力道的冲击依旧没有任何的晃动。
当车门将车内外的两人隔绝,夜长河终于扬起唇角,勾勒出一个兴味的微笑。
就像守株待兔的猎人看到了误打误撞的野兔,满心满眼都充斥着欢喜与愉悦。
车外,穆封步履匆匆的走着。
步子迈得很大,频率也很快。
六厘米高的鞋跟敲击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好听的声响。
走动之间,腰间系着的一件西装外套逐渐松散。
终于,它从穆封的腰间脱落,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缠住了主人迈出的脚步。
穆封被脚下的衣物一绊,险些栽倒。
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穆封有些恼怒的看向地面。
“罪魁祸首”安安静静的躺在地面上,默默地承受着她的打量。
这件西装外套似乎有点儿眼熟?
穆封眯了眯眼睛,皱着眉回想着。
她弯腰拾起了地上的西装外套,轻轻掸去上面的灰尘,视线一寸一寸的在其上挪移。。
当目光接触到袖口一个不起眼的暗银色纽扣的时候,她总算记起了它的归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