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嗣杉伏下身来拥抱林鱼。
“那就太好了。”林鱼挤出一个笑容，很难看。
“对不起。”嗣杉呜咽着。
感受着嗣杉娇躯的颤抖，林鱼苦笑了一下，“看来是不能再奚落你了啊。”
林鱼突然感到自己身上滑腻腻的，他试着向上举了一下手臂，宽松的袖口滑落，露出了他的手臂，上面涂满了绿色的膏药。
林鱼挠挠脸，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这算是互看身体以示友好吗？
“别担心。”嗣杉直起身子，“你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该担心的是你啊……林鱼看着嗣杉，心里有些复杂，当嗣杉瞒着他时他是很愤怒的，从未有过的怒火简直要填满了他的胸腔。
可是看到嗣杉平安无事的样子后，他却再没了奚落她的意思，看着她的容颜，一切都平复了下来，就安心了。
“你的伤呢？”林鱼问道。他记得嗣杉被那个记忆中的灰袍人的黑色火焰给击中了胸口。
嗣杉一愣，表情有些落寂，随后她摇摇头。
“我没什么大碍的。”
“别骗人了。”林鱼轻声说道，“只有这个你不能骗我，我跟了你那么久，还不懂你在没在撒谎吗？别把我当小孩子了。”
嗣杉沉默了一下，轻声说道，“很严重。”
“能治疗吗？”林鱼问道。
嗣杉没有说话，她摸了摸林鱼的头，安慰道：“不要太担心了，本来那人是可以当场杀了我的，即使我活下来了，也不过多苟活几天时间，现在的我应该还有一段日子可以过吧。”
“就……没有任何办法？”林鱼声音微微颤抖。
“是人都会死的，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嗣杉轻拂林鱼的脸，“不要这幅表情好吗？”
“可是……”林鱼挣扎着想要起身。
“没事的，相信我。”嗣杉扶着林鱼的背，给了他一个拥抱。
***
“死了吗？”
面对其余骑士的质问，断未微微一笑，“回圣殿吧，玉藻嗣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意思就是你没有杀掉她？！”有人寒声问道。
“容我纠正一下，准确地说，是我们，而且……”断未看向那人，眼里寒光微闪，“我并不认为她能活过多久，她再次中了我的黑火。”
有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断未冷冷地打断了，“回去看看玉藻嗣的灵柱就知道了不是吗？”
“真是丢人啊，十几个人都没能杀掉她……而且还是在她没有灵柱的情况下……”
“不用担心，她活不过这个冬天了。”断未轻轻说道，“走吧。”
***
夜深了，紫林忠来到这片距离灵峰山脉不远处的土地，不禁感到一丝凉意。
“来得真慢啊，老忠。”有人在黑夜里说道。
那是千鸟宗的掌教，不止是他，还有其他两位掌教也逐渐现身。
“不用你去看了，我们三个都看过了，灵峰山脉损毁近半，我们设立的结界就跟纸一样脆弱。”轩辕宗掌教缓缓的说。
“真是……恐怖啊。”紫林忠酝酿了许久，最终才从嘴巴里吐出这句话。
以前高耸绵延的山峰早已不复存在，这片位于灵峰山脉北方的群山被摧毁殆尽，方圆数里内一片狼藉，成了空荡荡的一片凹凸不平的地域，无数地碎石和木屑散落在地面，堆积起了惊人的高度。
“到底是何方神圣？”紫林忠喃喃道。
“估计是圣殿的人。”
“可是圣殿的人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十几年前我们联合起来已经跟他们打了一场了，拼死才守住了宗门的独立和这个灵峰山脉。”
“我要去找一个人。”紫林忠缓缓的说，“也许他知道一些事情。”
***
“你没死。”
“对，多亏了这孩子的福。”嗣杉轻声说道。
林鱼睡着了，于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房间内，浑身湿透，看起来狼狈极了。
“不恨我吗？”
“什么？”
“我没拦住林鱼、。”于山说道。
“没事啊，他已经达到目的了，我被他杀死，他会如愿进入圣殿高层。”嗣杉轻声说道，“这样能给林鱼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可是你现在很痛苦吧，”于山说道，“你是个不怕痛的人，可是你的眉头一直皱着，你已经压制不住黑火了？”
“不，我还能压制住，只是它的侵蚀程度……我无能为力。”嗣杉听完于山的话试着舒展眉头，她可不想在林鱼面前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不用担心，倒不如说我对此感到些庆幸，这样我还能多陪林鱼一段时间。”嗣杉轻声说道。
“可是你的精神和感官，还有灵根都会遭到侵蚀的痛苦啊！”
“没关系的。”嗣杉笑道，“林鱼都不怕累不怕痛地那么努力训练自己了，我可不能输给他。”
林鱼面对着墙壁，呼吸均匀，再加上自己自身没有灵力，这样嗣杉就察觉不到自己还清醒着。
林鱼将她们两人之间的对话全部听了进去，鲜血从掌心溢出，但他却感觉不到痛。
可却又痛彻心扉。
“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他咬着嘴唇，一夜未眠。
***
“别动，你应该躺下多休养几天。”嗣杉轻声说道。
“可是我想吃肉汤包。”林鱼盯着嗣杉，就像小狗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的主人。
“我去给你买吧。”
“到时就不热乎了。”林鱼摇摇头，“没关系的，我的身体恢复能力变得很厉害了，跟昨天那人打的时候他也没还击，我一点伤都没受。”
嗣杉见林鱼如此坚决，口气也就软了下来。
“好吧，你自己能走路吗？”
“当然。”林鱼起身下床，在地板上还走了几步以示自己没问题。
“那行，”嗣杉微微一笑，“午饭我来准备吧。”
***
林鱼走在街上，扶着墙壁一步一步地走着，他已经快要出城了才敢扶着墙壁，之前一直都是硬撑着的，不然嗣杉发现了自己的状况肯定就不会让自己出去了。
看来血鸦对身体的负担还是太大了啊。林鱼想道。
只不过自己必须是要出去的。
为了嗣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