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听到里面隐隐若若的声音,不理会许公公,径直往前走,许公公也只能一边退后一边拦住。“殿下吩咐,任何人不能进去!”
太子妃一手推开许公公。直走到大门口,几位宫人纷纷挡住:“殿下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请太子妃殿下回去!”
寝宫有内室、外室还有侧面的起居室。
站在寝宫大门口,声音已经比刚才清晰好多。里面内室传出来的分明是男子的叫喊声。
太子妃把耳朵贴近大门,顿时面红耳赤。里面的景象已经可想而知。
紫玉的哀求声里带了啜泣:“不要啊……不……要……!”
可是太子听到他的声音更加越来越疯狂,被爱欲控制着心神拼命撕扯着紫玉的衣袍。
“啊啊啊!…不要!”紫玉不断地摇着头,嘶声裂肺地惨叫:“啊……啊!停……啊!”
紫玉双手拼命爪着他,指甲都爪出一条条深浅不同的血痕,又踢又打,又咬,都没办法把恶魔般的政乾推开。
太子迷失神智,不住地喘促着,只是依著本能,完全沈浸於爱欲之中,疯狂粗暴得完全没有一点怜香惜玉。
紫玉已经耗尽体力,沙哑的声音再也叫不出一点声来,只感到永无尽头的痛楚。
布满泪水的双眸,看着朦胧的屋顶摇摇摆摆的,祈求快点痛死算了。
寝室内香薰袅袅。四周红得妖艳,继续迷惑着太子的心神。
在太子耳边绵绵回响着紫玉微弱的喘息,不断刺激着大脑神经。
太子沉浸在一生中从未试过的疯狂迷乱中。
电击般感觉,一浪强过一浪地冲击大脑以致四肢百骸。
香薰燃到了尽头。太子累得睡过去了。
太子妃已经明白为何宫人阻挡自己进去了,米已成炊,再无法逆转可能。
心被砸得粉碎粉碎的,碎开得洒落一地狼藉。
辛辛苦苦的安排,谁知道为他人做嫁衣,心里的苦比吃黄连还要苦。
而且所有宫人都知道太子宠幸一个男人也不宠幸自己,太子妃颜面扫地。
心里既怨且恨。恨不得把紫玉一片片地撕碎。太子妃紧紧抓住拳头,转身大步离去,咬牙切齿地说着: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三更半夜
太子一转身,搂到一个发出微弱的“啊!”的一声的人儿。
太子一个激灵醒了,揉了揉太阳穴,大脑从药性的迷乱中慢慢地清醒过来,茫然地睁开深邃的双眸。
自已身边躺着的是昏睡的紫玉,看到紫玉,就打从心里甜甜一笑,紫玉就是自己的宁神剂,然而那一笑,立刻僵住了。
紫玉面部,眼角红肿,眼角被泪水湿润过的睫毛还没干,嘴角还有凝固了黑色的血迹。
打量一下眼前的四周围,依旧是自己寝宫的,红烛、红绸、红帐……
但是凌乱不堪,桌子凳子东歪西倒,有的横倒在地上,几块红帘布帘被扯烂了跌落在地上,就像激烈打斗过一样。
太子转头再看紫玉,吃惊地张开口,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眸,随即双瞳收缩,脸色变成苍白──记忆似潮水般地涌上大脑,政乾终于明白发生了什麽事。
怎么会这样?自己怎么可能对紫玉做出这样残暴的事?自己怎么舍得他受苦?
悔恨翻江倒海倾吴蜀般涌过来。
看到紫玉放在被子外面的手,十指的指甲暗红暗黑的。
认真细看,指甲缝里面藏满黑红的血迹显示着他曾经的拼死挣扎。
就明白了自己后背为何火辣辣的痛。
推着面色青白,嘴唇泛紫的紫玉:“玉儿,你醒醒!醒醒!”
紫玉因为体力的消耗殆尽和极度疼痛而陷入了沉沉地昏迷之中。
太子大声吆喝:“快把陈御医找来!准备浴桶,热水!”
小福子在宫里住宿,陈御医也留在东宫值夜的御医房里面睡觉。
睡得正甘甜被许公公拉醒,还来不及换衣服,就披上外衣,匆匆忙忙赶去东宫。
进入太子寝室内间,跪拜起来后,挑开层层红帐看到太子满面后悔自责地看着床上之人。
陈御医看到床上之人,立刻也明白过来了,诧异地张开口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你……殿下你……怎能这样粗暴?”
太子痛苦地闭上眼睛,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本宫也不知道怎会这样!”
陈御医最担心的不是外伤,而是内伤:“臣给你的油在事前有用过吗?”
“没有!”太子双手扶额。
陈御医弯身检查,翻了翻紫玉眼皮,看到他微微张著口呼气。出的气多,入的气少。
单单颈上已经布满青黑的斑斑驳驳瘀痕。还有不少被抓伤留下凝固血迹的伤痕。而且发着高烧。
“快帮他沐浴清洗干净,然后在伤口瘀痕地方涂药。”边说边迅速打开药箱拿药膏递给太子。“劳烦殿下亲自涂药吧!他伤口发炎引起发高烧,要服药休养一个月,臣亲自去煮药,也只能帮到这里,臣告退了!”
陈御医拿药汤就进来前,太子已经亲自为昏睡的紫玉沐浴更衣,上了药。
陈御医放下药碗时摇了摇头,就准备退出去。
寂静的寝室里,只有紫玉微不可闻的嗯嗯声,诉说着身体的极端痛苦。
太子突然叫住:“查!彻查到底!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子的声音响亮地在寝室回荡。
陈御医诧异,这里还有隐情?不是太子一时忍不住造成的吗?
太子明白陈御医想法:“本宫能忍到现在,是绝不会用这样残暴的手法。昨晚本宫像着魔一样,不受控制。”
“殿下有没有服用过可疑的汤药或者迷香?”
“汤药都是东宫膳房做的。有试食太监试过的,你去查一查吧。”太子很冷静地说。
宫里规定,所有汤渣,药渣,都不可以当天清理,以便事发后可以彻查。
御医走上前拿起桌面的香炉,揭开盖子看了看炉渣,闻一下:“这……这是有催情成分的麝香!”
陈御医立刻明白过来:“臣马上去查!”
翌日
紫玉昏迷但依然感觉全身疼痛,眉头紧皱无法舒展开来。
紫玉在梦中与政乾的纠缠依然继续着。
紫玉不停地拍打和抓那个压住自己,不断地啃咬自己的恶魔,突然间,撕裂的巨痛,痛得深入灵魂深处。
这一剧痛激起全身的潜力,用力一推,“啊!”的一声巨响,倏地坐起来醒了。
是硬生生被痛醒了。
全身的疼痛告诉着自己发生什么事,双手按住双眼想逃避,想忘记发生过的事,当作是噩梦一场也不行了。
热辣辣的泪水从手指缝涌出,随手腕往下汇聚成小河流入衣袖里。
瞄到身边打着鼾熟睡的人一眼,紫玉满眼都是厌恶、憎恨。
恨不得杀了他。
房间里还有一股麝香味,还有属于男人动情后的浓烈味道。
很腥,
很臭,
又疼又颤抖的手伸出来,扶住床头,忍着巨痛,双脚颤抖地移下床。
心里面唯一想到的是:
立刻离开这里;
离开这个恶魔,
离开这个肮脏的房间;
离开这个肮脏的寝殿;
这里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的肮脏不堪。
连自己也是肮脏的。
很想很想立刻跳入清澈的河水里面,洗擦冲走自己的肮脏、污秽。
艰难地扶着家具,每移动一步都牵扯全身的刺痛。
咬紧牙关,慢慢地一瘸一拐地走出内室到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