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极擅豢养的宗门,早些年曾经凭借一种杂交优育的手段跻身二等宗门。
玄甲洲地大物博,元修出行,光靠普通的马匹自然不能满足,便是最优等的好马,比较凶兽,无论是速度还是耐力,都逊色太多。
但众所周知,凶兽极难驯服,想要让凶兽成为最普通常见的代步工具,简直是难如登天。
如此之下,一种叫火焰马的杂交马种应运而生。
也正是这种火焰马,让那极擅豢养的宗门从默默无闻变得一鸣惊人。
自那以后,火焰马便以最快的速度在整个玄甲洲风靡开来,就连极负盛名的玄甲军都是普遍以火焰马为坐骑。
火焰马是以火狮兽与上等的汗血宝马以秘术培育而成,去除了火狮兽暴躁的性格,保留了它的速度与耐力,又让汗血马临阵不惊的优良基因与之融为一体。
至今,上好的返祖火焰马有的时候还能出现火焰鳞的情况,当然,那种火焰马也不是陈楠他们这些白云宗的弟能够负担得起的。
汤巫山距离白云宗颇为遥远,光靠两条短腿过去,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光,彼此商量之下,他们寻了一处马市,租借了五匹火焰马一路疾行。
对方知道他们是白云宗的弟,也乐得做这笔交易,白云宗家大业大,不怕为了区区五匹火焰马起了冲突。
值得一提的是,陈楠早先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就连租借的费用都是管同帮着出的,显然又多欠了一个人情,连带着的,廖鸿飞与娄静云看着他的眼神更加轻视。
待到一路紧赶慢赶,到了汤巫山的时候,寻到那处马市分号,把火焰马还了回去,明租借人,便一齐朝着汤巫山过去。
因为那马市距离白云宗不远,这租借的生意早也做得顺畅,也没人在这个上面与他们多费口舌。
时值初秋,汤巫山漫山遍野多植红枫,有早熟的,叶已经由翠绿泛黄进而转红。
往山顶看,多是紫盖红腰翠底尖。
往来一阵风,吹得山顶那紫色枫树烟云一般涌动着,带着半山腰的红枫发出海潮一般的澎湃声音,一路席卷下来,化作万千股清气,滚落在这红尘之中。
也许是受这天地奇景的影响,罕见的就连一路瞧不起陈楠的娄静云都没有出言讽刺。
初秋时节正是星檀鸟孵化的最好时机,汤巫山脉的那处马市人来人往,到处都是元修。
如此更显得陈楠他们一行人毫不起眼。
只是有句话叫做树欲静而风不止,他们不想找麻烦,麻烦却偏偏找上了他们。
还没有多走两步,显眼的白云宗弟长袍已经把他们出卖,刚刚才出了马市,身后便传来一声带着讥讽味道的嘲笑:“呦,这不是诸葛伪君么,大忙人怎么有功夫来汤巫山了啊。”
诸葛元武闻言,脸上挂的笑顿时冷了下来,他想都没想,袖一挥,往后面砸过去。
十几米外,一声闷响,然后便是接踵而至的调侃。
“怎么这么长时间没见,你好像变弱了啊,现在连让我退后一步都做不到了么?”
陈楠循着言语看过去,眼睛不由一缩。
背后十几米外站着四五人,也是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衣服的领口绣着一个字。
“玖”。
九宫城的人!
好巧不巧,先前还看注意他们,结果就遇见了九宫城的人。
但现在的情形,什么也不是冲着他们来的,陈楠默不作声,只是看诸葛元武如何话。
只是诸葛元武还没有话,那一心想要在诸葛元武面前卖个好的娄静云却已经忍不住转过脸来,看着话那人:“你算是什么东西,敢这么和诸葛师兄话!”
诸葛元武站在娄静云身前,双手抱着胸,没有话,但很显然,娄静云的话语让他很是受用,他冷笑着看着面前那人,看他如何搭话。
那人形容俊美,闻言顿时眼睛一眯,不但没有破坏那股俊美气息,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诱惑,他冷哼一声:“我与诸葛元武话,哪里有你插嘴的资格,诸葛元武,你们白云宗的弟都是这么一副德行么?”
“你!”娄静云闻言顿时面色一沉,向前一步刚要发作,便被诸葛元武伸手拦下。
“哎!我和瑾德兄的事情,要你多管什么闲事,还不赶紧给我站后面去?”
话虽然这么着,但言语中分明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
娄静云也是个眉眼通透的人,想得到的无非便是诸葛元武这么一个态度,如今这句话已经出来了,她如何又会得寸进尺,她冷笑着看了一眼面前九宫城那些人,站在诸葛元武身后不再动弹。
那被诸葛元武称为瑾德的人只是看着面前装模作样的表演,也不破,冷笑着讥讽道:“许久不见,看样诸葛兄在白云宗的地位又有提升么?对内门弟都可挥之即来挥之即去啊,不认识你的,还没准是以为是白云宗哪位驻颜有术的长老呢。”
诸葛元武面色稍稍一变,但紧接着便回过神来,他没有正面答话,只是扫了一眼那人身后站着的那些人,目光在其中尤为年轻的一张脸上停留了片刻。
“我诸葛元武何德何能敢称长老,不过仅仅只是比娄师妹年长两岁,倚老卖老罢了,不过我看你好像倒是越混越回去了啊,怎么,已经沦落到替人看孩的地步了?”
众人都不是瞎,闻言顿时向着被护在正中央那孩看过去。
那孩年纪不大,看着比陈楠还,衣着华美,眉眼间自有一股峥嵘,实力也在三四窍的模样,也是其中唯一一个没有穿着九宫城弟法袍的人。
瑾德闻言,不见丝毫羞恼的模样,反而兀自开心笑道:“是啊,我徐瑾德有幸能获此差事,荣幸之极,能带着我徐家少爷来观汤巫落枫一景,是我的福分,就怕有些人连这个资格都没有啊。”
不知怎地,诸葛元武闻言面色骤然一变,他深深地看了那孩一眼,头也不回地低喝了一声:“走!”
陈楠心中顿时了然,显然,他是从徐瑾德的话中得知了那孩的身份,而且这身份让这位白云宗内门弟第八都颇为忌惮。
看他样,就连一丁点想与那孩扯上关系的意思都没有。
只是陈楠刹那间便明白过来这些,有些人却偏偏没有这样的脑门。
廖鸿飞一步三回头,最后实在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瓮声瓮气地问道:“诸葛师兄,我们为什么要怕他们啊。”
“这不是怕。”诸葛元武一路挂在脸上的笑容早就已经消失了。
“我们来这里,任务重要,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他细细嘱咐道:“进了山之后,势必是要分头行动的,若是见到方才那行人,千万不要惹他们。”
众人皆是点头,唯有那廖鸿飞不知是不是性格使然,依旧打破砂锅问到底:“为什么啊?师兄难不成是怕了徐瑾德不成?”
诸葛元武摊上这么一个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的愣头青,顿时便有些头痛,只是若是不给他们解释清楚,只怕更要横生事端。
翻来想去,他叹了一口气:“也罢,我和你们清楚了,但我清楚之后,你们若是还招惹了他们,惹下事端,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也别把那事情牵扯到我的头上。”
“师兄你。”廖鸿飞顿时来了兴趣,至于后面那明显不怎么好听的话,他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徐瑾德是洪阳徐家的人,他的少爷,不用我你们也能猜到是谁了吧。”诸葛元武死死盯着众人。
话音刚落,方才还对着九宫城冷笑的的娄静云便已经骇然出声:“洪阳徐家?莫不是那号称睚眦必报的徐家?”
诸葛元武冷笑着道:“正是那号称丢了一根针也要掘地三尺灭人满门的徐家。”
娄静云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不出话来,显然,对于自己先前的出头,已经有极大的后悔。
站在陈楠一旁的管同思索了片刻,有些犹豫着问道:“那徐家少爷,可是徐家的掌上明珠徐若水?”
“正是他,现在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们不要招惹他们了么,若是与他们扯上关系,徐若水在这里出了什么意外,只怕徐家的人都能追杀到白云宗。”诸葛元武赞赏地看了一眼管同,又拍了拍娄静云的肩膀。
“放心吧,你跟我一起行动,既然你是为我话,我自然保你平安无事便是了。”
娄静云勉强笑了笑,但显然心情不比之前好受,因为一句话惹上了徐家,即便是得到了诸葛元武的青睐,这笔买卖,怎么着,也不是划算的。
况且,也仅仅是一句承诺而已,她甚至能够保证,若是徐家找上门来,第一个把她交出去的,肯定是面前信誓旦旦的诸葛师兄。
祸从口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只是……徐家少爷莫名出现在这里,真的和徐瑾德所一样,单纯为了过来赏景的么?
陈楠下意识偏过脑袋,回头看了一眼。
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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