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馨僵住了笑容,尹若烟竟然暗讽她人老珠黄了,她挑剔地看着她素净苍白的脸孔,却难掩嫉妒的发现,即使这样,她反而有股我见犹怜的娇弱,男人一见,肯定立刻酥软了心。
她忍住怒气,看着祈天择,神色抹了哀怨,“祈总,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真心祝你们白头到老!”
擦肩而过时,她瞟了祈天择一眼,旋即低垂下头,踩着塔塔的高跟靴进去。
若若呵呵笑,戳了戳祈天择的手臂,“老公,刚刚似乎有人在勾引你,你怎么不为所动啊?”
祈天择冷酷的俊脸泛出了笑容,看着她娇俏的模样,他紧了紧手臂,“老婆大人在身边,我怎么敢?”
“真的?”若烟不信,打量了他一番,发觉他对季馨,似乎真的已经没有了感情,她耸了耸肩,这是他的事情,她刚刚就是开开玩笑而已,于是就不再说话了。
祈天择看着她沉静的侧脸,脸色绷了绷,薄唇抿出了冷酷,但他没有资格向她索取什么,起码现在,拥有她的人,是他!
“若若,去了那边,好好照顾自己!”尹舒兰与雷政一同来送机。
“我会的。”若烟看向雷政,真诚说道,“爸爸,妈妈就麻烦您了,我不能在你们两老身边尽孝,还请您原谅我的不孝!”
雷政短短的几天,整个人苍老不少,两鬓也变得灰白起来,眉宇刻上深深的纹路,他看着女儿,伸手,又按耐住,只能点头,“若若,爸爸,很抱歉!”
他亏欠最多的,就是毫不知情的女儿。他错失了她二十年,本以为可以补偿她,爱她……但结果,伤害她最深的,还是他。
女儿的话,让雷政整颗心都揪起来,以至于话到嘴边,他觉得都是多余的。
因为,已经无法挽回!
若烟抱了抱他们,然后与祈天择一同去登记处,进入候机室!
离她不远处的一根大柱子边,雷滕拄着拐杖,高大的身子,挺得直直的,因为打了石膏,穿着黑色大衣的他看起来更是壮硕,削瘦的俊脸棱角分明,冷硬如冰,目光深邃悠远,却带着浓烈的爱意,看着他最爱的女人,与她的丈夫,一步步消失在他眼前。
一直到他们消失,他还站在那里,动也不动,路过的人若不是被他浑身散发的冰洌寒气所震慑,差点以为这是一个穿着人类外套的帅气石膏人。
雷政转身就看到儿子竟然不要命地来到机场,他脸色大变走过来,“滕儿,你真是胡闹。”
雷滕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示意身边的男人扶他回去。
雷政看着儿子一拐一拐的背影,他忽地避开尹舒兰欲挽上他手臂的手,淡道,“兰兰,你跟小李先回去,我陪滕儿去一趟医院。”
不待妻子回应,他便大迈步追上儿子。
尹舒兰察觉到了丈夫的冷漠,忽地心慌了,这还是相逢以来,雷政第一次对她冷漠。
她费劲了心机才嫁入雷家,女儿又离开身边,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雷政欲跟儿子上车,却被挡了下去,坐在车里的雷滕冷硬着侧脸,淡淡吩咐开车,将父亲当初透明人。
雷政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影,悔恨交加,以至于尹舒兰追上来的时候,他第一次冲着她发脾气。
“阿布,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好小姐,有什么动静随时报告。”雷滕冷硬着命令,俊目一凛,“记住,是随时!”
然后闭上眼睛,脑海里,却只有她离开时纤瘦窈窕的身影。
若若,小东西,这辈子,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我知道,你嫁给他只是为了报复我,我给你时间平复伤痛,忘记一切的伤害,但最后,你一定会重新回到我的怀抱的。
即使,他必须压抑几乎杀死他的嫉妒,让她暂时,停留在别的男人的怀中!
到了美国,祁天择并没有带她去他居住的房子,反而神神秘秘、兜转了几个地方,最后,落榻在旅馆中。
若烟也知道他的用意,无法就是避开雷滕的耳目。
她也不想让雷滕知道孩子还在的事实,也就任由他折腾了。
只是她洗澡出来后,看到祁天择躺在床上,她僵愣在洗手间门口,脚步迟迟踏不出去。
想着救孩子,却忘记了,夫妻间最基本的义务,那就是同床共枕!
若烟美眸一眯,看着懒洋洋躺在床上的祁天择,他没有离开的意思,她眸子闪了闪,平静地走到柜子前,拿出一床被单走过去。
“跟丢了?”雷滕整个人差点跳起来,大动作牵扯到胸口,他脸色大变,锐眸迸射出凌厉的光芒,看得来报告的阿布腿都打颤了。
“是,是的……祁天择很狡猾,下了飞机就带着小姐到处走,并且还派人袭击了我们的人——雷先生,很抱歉。”阿布愧疚地低垂着头。
“找,就算把美国的地都给掀翻了,也要给我把人找出来。找不到人,你们自己了断。”他阴沉暴喝,黑瞳骤缩,聚拢杀气。
祁天择,你最好祈祷别被我抓到!
他暴怒将房里所有的东西都摔得粉碎,一想到可能永远失去她,他就无法控制全身发抖!
五年后
一处废旧的货仓,这里是老鼠蟑螂安乐的窝,却是若烟最痛恨的地方!
该死的祁天择,他竟然又派人将她们母子给绑了。
两年来,她已经数不清这是多少次,若烟恨地巴不得将那个现在ny人人敬畏不已、闻之丧胆的男人给剁成肉酱喂狗了!
“灏灏,怕不怕?”她低头问着一边安静乖巧的儿子,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她还能感觉到,有老鼠在她身边乱串。
她脸色自若,多次下来,这些个恶心的脏乱东西对她而言,几乎算是朋友了。
小家伙睁着一双葡萄黑的大眼睛,纯净极了,嫩嫩开口,“灏灏不怕,妈咪也不怕哦,灏灏疼……”
小家伙的小手,奇迹似地竟然挣脱了那个绑着死结的绳索,然后,他软软又香香的小身子蹭了上去,嘟起红唇,偷取了妈咪的一个吻,笑嘻嘻问道,“妈咪,你为什么还不松绑啊?”
若烟双手灵巧地绕来弄去,五秒不到,那绳子也松开,她将儿子抱起,“走,找你爸爸算帐去。”
小家伙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皱了皱浓密的小眉毛,“爸爸真无聊,他下次就不能换个新鲜点吗?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小家伙晃头晃脑,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红唇白肤,完全承袭了她精致的面貌,秀挺的浓眉,小巧挺翘的鼻子,红红的小嘴,经常被当成绝色小美女,在学校,甚至还有男生为了博取他的好感,在他面前逞英雄,打得那个是头破血流,若烟都被老师找了好几次。
因为小家伙竟然就在一边当裁判,呐喊助威,谁赢了,他就勉强收下谁的礼物,然后,将得来的礼物送给他喜欢的小妹妹,两人亲亲爱爱手牵手,让那些个为他打架的小男生,郁闷死了!
这不是为他人做嫁妆吗?却还是心甘情愿被他牵着鼻子走!
“灏灏屁股痒了是不是?爸爸替你挠挠。”一道低沉又懒懒的男声,祁天择抱胸站在背光处,气势凌人,含笑看着说他坏话的母子,抬手看表,“五秒钟,还行,比上次快了两秒。”
若烟没好气,白了他一眼,放下儿子,任由他跑过去,抱住祁天择的大腿讨赏,“爸爸,你上次说,如果灏灏进步了,就要带我去水上乐园的,快点快点带我去。”
小家伙撒着娇!
祁天择捏了捏小家伙皱成一团的小鼻子,“现在这天气,哪里有水给你玩?”外面都结冰了。
灏灏顿时不满了,“爸爸好奸诈,居然这样骗小孩子,为老不尊,妈咪,灏灏有没有用错成语?”
在美国长大,但是若烟坚持两语教育,所以小灏灏的语文水平不算差。
“没错,你爸爸就是为老不尊。”她笑吟吟回应,看向男人,美眸微沉,“祁天择,你到底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