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痕不想明言,曾阿牛自不会再提。丑姑娘却格外气愤,瞪着张无痕,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的表情。过了许久,丑姑娘才道:“鹰爪功是天鹰教镇派绝学,天鹰教除了教主殷天正,没有人会使……”
张无痕想不明白,这姑娘干嘛要揪着这鹰爪功不放,难道担心他是天鹰教弟子?不可能啊!天鹰教与昆仑山相距千里,这丑姑娘又是一个村姑打扮,怎么想也不会跟天鹰教扯上关系啊!张无痕道:“好了好了,我跟你说实话好了!我这鹰爪功其实不是真正的鹰爪功,只是招式与其相似,其运功的方式脉络,与鹰爪功可说是大相径庭。”说完,张无痕还演示了两爪。那丑姑娘见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是有些不太一样!”
说的她好像真见过似的。
张无痕说的还真不是假话。他娘亲教的几招鹰爪功,他估计练的比他外公还熟了。凡是绝学武功,都有一套配对的运功路线,如果没有相应的内功心法,那威力将会大打折扣。张无痕的娘亲只会几招招式,却没有对应的内功心法,连怎么运气都不知道。
而张无痕用了这么久,一招一式都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由于鹰爪功实用性强,张无痕还演化出了几招适合自己的鹰爪功招式。
丑姑娘道:“以后不要再冒充天鹰教了,我不喜欢。”
张无痕奇迹般点了点头!要知道,除了他的太师父,和几个师叔伯,谁跟他说话都不好使。他练的道心便是自由,一个自由的人,又怎么会听从别人的意见呢!就算听从了,事后也容易抛之脑后。只是,张无痕觉得无论是跟曾阿牛,还是丑姑娘,他自觉得有一份亲切感。
三个人又扯了几句,忽听得东北角上有人清啸一声,啸声明亮悠长,是女子的声音。
跟着近处有人作啸相应,正是尚未走远的丁敏君。她随即停步不走。
丑姑娘有些惊诧,道:“峨嵋派怕是又会来人了!”
不稍半许,只见一个绿色人形在雪地里轻飘飘的走来,行近十余丈,看清楚是个身穿葱绿衣衫的女子。她和丁敏君说了几句话,向这边看了一眼,便即走了过来。她衣衫飘动,身法轻盈,出步甚小,但顷刻间便到了离两人四五丈处。只见她清丽秀雅,容色极美,约莫十七八岁年纪。
张无痕从她啸声和她身法中,便知晓这女子的武功还在丁敏君之上,原以为该是五六十岁的老太婆,没想到是一个和他差不多的小姑娘,倒也奇怪了。
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内功修为,普天之下,恐怕还找不到几个人。
这几个人,一定包括他自己张无痕。
暗夸人的时候,顺便夸夸自己。礼多人不怪嘛!
那女郎走近一些,她身上带着短刃,却并没有拔出来,而是斯斯文文的说道:“为何伤我师姐?”
话是对着三人说的,可主要是说给张无痕听得。丁敏君道:“这小贼古怪的很,周师妹切记小心。”
张无痕道:“为什么打伤她?这个……”张无痕挠了挠头,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说法,如果实话实说,说丁敏君先出的手,他防守反击呢!这么说显得太没风度和气势了,而且以丁敏君的尿性,她八成还会狡辩。
张无痕想了一会儿,也想不出理由,索性直接问了,他道:“敏君啊!我为什么把你手臂打折了?”
他这么一喊,别说眼前的女郎了,连曾阿牛和丑姑娘,甚至丁敏君本人都晕了。
啥情况?你们这是有多熟啊!叫的这么毫无违和感是怎么回事?灭绝师太都很少叫的这么亲热,你这是要闹啥?
女郎疑惑道:“小哥认识我丁师姐?”
“认得,认得!毒手无盐丁师姐嘛!江湖上谁人不知,谁让不晓!”张无痕道。
他这么一说,丁敏君火气就更旺了。也不知道哪个大嘴巴传出去的,这个毒手无盐的名号算是彻彻底底的按在她身上了,为此,丁敏君还受了灭绝师太的一顿训示。
峨眉弟子叫什么毒手无盐这种邪恶,充满反面教材的名号算是怎么回事?怎么对得起她名门正派的身份。
不过,这个名号一响,丁敏君的人气暴涨了。给面子的江湖朋友叫她一声丁师姐,不给面子的只叫毒手无盐,那些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把名号都给叫全了:毒手无盐丁师姐。
“周师妹,跟他废什么话,把他手腕也给我打折了。”丁敏君叫道。
周女郎对她师姐极为尊敬,她微微应了一声,走过来,对着张无痕道:“请赐教。”
“好说好说!”
周女郎等了一会儿,她道:“小哥先出手吧!”
张无痕摇摇头道:“我从来不先出手打女人的。”说这话,他居然一点都不心虚?难道他选择性忘了在人家背后偷袭一掌的事了吗?他做道士之前,可没这毛病啊!
周女郎轻笑道:“小哥有君子之风。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周女郎一步两步上来,打出一套娥眉绵掌。
周女郎掌法快捷精妙,却没带点丝毫的狠戾,与那毒手无盐丁师姐作风竟然截然相反。
张无痕闪躲之下,有时也还上一爪。
就这样,两人见招拆招,打了二十来回合。
张无痕跟人打架,从来没这么打假过。可旁边的三个裁判,硬是没看出来。张无痕也乐得如何,如今他功力未全复,能节俭一些便一些,日后可没多少像今天这种往死猪肉里注开水的架打了。
又斗上了几招,周女郎伸手拍掌而来,张无痕一爪抓住了她肩膀,又感觉用力过猛了,想撤回来显得又太假,正犹豫着呢!
那周女郎往后一退,张无痕正思考着,她这么一撤,让张无痕起了本能的反应,狗爪子一扒拉……
尴尬一幕出现了!
周女郎的身前衣裳让他全部撕下来了……
周女郎大惊失色,极速后退了几步,双臂环抱在胸,护着里面只剩下的白色肚兜。
全场人都看傻了!尤其是曾阿牛,斗大的眼珠子,从周女郎身前就不想离开了。
张无痕迷茫了!咋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丑姑娘最先反应过来,哈哈大笑起来,连声说:“好好好”,笑了几声,又狠狠踩了曾阿牛一脚,道:“不准看,不准看。”
丁敏君大怒,指着张无痕道:“登徒浪子,泼皮无赖,下贱的淫贼……”
周女郎回到丁敏君身后,不再言语。
张无痕终于反应过来了,赶紧上前解释啊!他急道:“误会,误会,误会!”
误会个屁,你扯人家衣服的时候可那么干脆利索。
除了张无痕他自己,其他三个,包括周女郎,都认定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能扯的那么全乎,正好扯下肚兜前面的那一块?
但是,张无痕自问还真不是有意的!首先他是个正经的道士,看他经常挂在嘴边就知道了,他还是挺看重这个职业的。有职业就要有职业操守,虽然他干的不是全真道士,可以娶妻生子,但是可不代表他能随便光天化日扒人家衣服啊。这要是传出去,对张无痕他老人家名誉是大损啊。
“师姐……”
丁敏君道:“我们走,去找师父!”
周女郎紧贴的跟在丁敏君身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曾阿牛一脸怨气的过来,道:“道长,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丑姑娘一听,就揪着他耳朵,道:“关你什么事,你是不是看人家姑娘长得漂亮,就喜欢上人家了。”
张无痕一脸诚恳的说道:“我太师父说我这个道士将来可以娶媳妇,能娶媳妇,我还故意扯人家姑娘衣服干嘛?”
曾阿牛心烦意乱,压根没听全张无痕的话,他心里暗道:“能娶媳妇你才敢扒人家衣服的吧!”心里这么想,曾阿牛可不敢说出来,免得又惹丑姑娘不快,白受一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