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在外面听到二人说要干架,以为那是因为四叔醒来后心情不爽,想要动手。
他心底担忧,直冲了进来,哪知一开始便又和田御圣那只只会呱呱叫的家伙杠上了,现在仔细看看二人脸上的神色,似乎是有什么喜事一般,耐人寻味呀!
他习惯性地摸了摸下巴,看着两个扭打在一起的大男人,重重地咳了声,淡淡问道:“请问,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喜事吗?”
“没事!”两个扭打中的人一致停了下来,冷冷地甩他一句。
“喂,喂,你们两个!”田御礼气得磨牙,狠狠瞪向那两一副你很多事的俊脸。
“有事就说吧,坐!”田霸宇见他气得险些心脏爆发,难得好心地发话。
“耶?”难得自己那冷酷到爆的四叔居然大开尊口,而且还让他坐不让他滚,田御礼简直受宠若惊。
若是平时,他早就一飞腿扫来,直接将他扫地出门了!
“不说就滚!”田霸宇见他一脸书呆子的傻样,立即冷下面容。
“好,我说,我说!”对于他难得一次的示好,田御礼自然懂得把握,他的好脾气可是仅此一次,可千万不能贪心,不然他今晚得自己吃自己,没准得睡大街,可不能得罪主人家呀!
“哦呵呵!”看着他吃瘪,田御圣在一旁阴阴奸笑。
田御礼犀利地扫了他一眼,决定暂时不跟他计较,等他住下来后,他再好好跟他算账。
要知道,他们田家四男各处一方,且都有个相同的习性,那就是不喜欢随便让人入住自己家中,他自己也是一样,即使跟他们关系再好,他也是同样无限不欢迎他们到自己的地盘上碍事,所以,基于自己身处不利因素,他得规行矩步。
于是,他自然而然地掏出有价值的东西来,好为今晚能够顺利入住而大展身手。
“老小子,你让我调查的德国竞价公司背后投资人在这!”他将手中的报告讨好地奉上,末了,还特地拿手指重重地戳了戳那叠厚厚的报告,义正严词地道:“这家公司已经被我给狠狠反击了,怎样,够意思吧!”
田御圣看他一脸谄媚,眉头还不断挑着,那模样分明在说,我出了力,今晚就收留我吧!
哼,没志气!
面对身旁人的鄙视,田御礼斯文的俊脸上依然漾着抹不变的温笑,可眼镜片上一抹白光凌厉闪过,目标想当然尔,就是那张邪魅的俊脸。
“果然是炎狼!”看了眼开头的报告,田霸宇便冷冷地将报告丢在一旁。
“你知道了?”田御礼诧异地张着嘴。
“哟哟哟,浑小子,你要是早来一步,指不定就不用睡大街了,哦呵呵!”田御圣一副气死人不偿命地讪笑。
“你们两个立刻滚出我家!”
刚笑得得意的田御圣闻言,立即呛了声。
“活该!”田御礼阴恻恻地回他大礼。
“喂,老小子,不带你这样过河拆桥的!”田御圣不满地跳脚。
田御礼可没他那闲工夫瞎掰,他眉峰蹙了蹙,沉声说道:“老小子,你得看清楚那财产的来源,美国丰裕投资有限公司,虽然出面人是炎狼,可我敢打包票,背后策划人肯定是他们那藏头藏尾的首席军师孤狼,炎狼一向都只管帮派里的事务,那么,藏身在这家投资公司的人肯定非孤狼莫属了!怎样,让我留下来,不出一个星期,我肯定能把孤狼给你揪出来!”
田御礼讨好地挑眉,一脸友好地伸手揽住身旁那抹冷酷之人的肩头。
“嗯,滚!”田霸宇不咸不淡地点点头。
“那我呢?”没想到那小子这么轻易便过关,田御圣这下急了。
“你不是已经在这磨蹭了很久吗,今晚就去睡大街吧!”田御礼胜利地比个v字手势。
“老小子!”田御圣可怜巴巴地看着那抹冷酷的身影。
“你去台湾!”田霸宇淡淡地发话。
“呜,我就知道你嫌我碍手碍脚,好吧,我走!”田御圣应了,却仍然不忘装可怜,伤心地掩面。
“还不走?”田御礼没好气地看着那脚步不动的家伙。
“关你鸟事!”田御圣就是不动。
田霸宇冷冷地瞥他一眼,随即专注回床里的物件。
田御圣飞快给下属发了信息,然后慵懒地窝回房中的那客沙发补眠。
田御礼也识相不再啰嗦,好不容易住了下来,可不能把人给惹恼了。
看着那平摊在床铺上的相框,是个美丽的小人儿,唉,可惜他是没亲眼见着了!
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她该是没事的!
日后有的是机会,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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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阳光炽烈无比,方临将车内的空调温度调低了几度,斯文的俊脸很是无奈地看着副驾驶座上的沉默者。
汉娜,不,应该叫红玫!
他让人将她架回田宅,那天好友胸前的伤口再次裂开,血流无法停止,他的止血药早在前一天晚上便已经用光了,而最新一批蛇毒又还未运回来,所以,别无他法之下,他才联想到她。
可,偏偏那天事情贼多,容小姐身陷爆炸现场,而红玫则疯了一般在现场挖掘,御圣那小子怎么也搞她不定,最后迫不得已之下只好将她打晕。
幸好她身上的毒镖早在她昏迷时便被御圣那小子给搜刮走了,不然以她的身手,那时他们的人若是接近疯狂的她,必定死伤更多!
她这几天神识都是恍恍惚惚,看得出来她跟容小姐感情深厚。
他试图跟她说话,可她都不应不答,他也自讨无趣,不再言语。
唯一听过她声音的是她被雷架回田宅,发狂一般要挣脱鹰帮属下的钳制时的犀利叫喊。
他那时急于救好友,想要得到她手中的解药,她对煞星应该是甚为了解的,她既然有专门对付煞星飞刀造成创口的解药,他又怎能轻易放她离去。
她那时挣扎累了,抬眸憎恨地看着他,问他到底想怎样。
他直白地告知她,只要给好友止住了血,她便可以走。
她很爽快地答应了,并且告知了他她藏在爬行动物研究所的蛇毒。
好友的血止了住,他也依约放了她离去。
这几天,好友的情况稳定了,他命了手下从旁看着,而自己则不时过来找她。
她一如最初一般,天天过来废墟这里呆着,而且有时一呆就是一整天,不吃不喝的,他在一边默默看着,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硬将她拖了上车。
这女人,是想在烈日下晒死就是!
看着外头炙猛的太阳光,这女人本来健康的小麦色肌肤早被晒得黑了一圈,方临默默地从小冰箱里拿出支冰水,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径直塞进了她的手中。
汉娜呆滞地看着手中的冰水,沁凉的感觉从皮肤外层渗透到心窝里,心底的寒粟怎么也挥之不去。
“你为什么不救她?”方临见她眉眼低敛,不禁温声打破沉默,虽然,他知道,这次一样会得不到任何回答。
“我也想!”
一阵细弱的嗓音传来,方临微微一震,她回答了?
“为什么?凭你的身手,应该不是件难事!”见她默默地把玩着他递给她的冰水瓶罐,方临暗暗思付了下,试探性地再次开口。
“我能救她一次,救不了第二次!”
这次确实是她的回答,方临随即精神了起来。
“你是怕自己的身份泄露,所以才躲起来的?”对于她的突然失踪,他唯一想到的便是这个理由。
那个小人儿跟好友扯上了关系,对她来说,这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所以,她才急着藏匿起来,两年前传言死去的杀手,身份一旦曝光,以后安宁的生活可是一去不复返了,可想而知,她是多么不愿意暴露出来的!
汉娜这下沉默了,她默默地拧开瓶盖,咕噜噜地大口灌了半瓶冰水。
方临见她再次沉默,也只好闭嘴,前面就是她的公寓了,今天她既然肯应他话,代表是个好的开始,他这人一向最有耐性,来日方长嘛!
看她深谙将剧毒当成解药来用的手法,必定是个医术高明的人,这个,他真的非常感兴趣。
车子不一会便到了她的公寓楼下,汉娜沉默地拉开车门下车,淡淡地朝他点点头,“今天谢谢你!”
“不用客气,改天……”方临话还没说完,汉娜便转身低头默默走了开,他满头黑线,无趣地撇撇嘴,掉转车头走人。
电梯在居住的楼层停了下来,汉娜沉默地走出来,原本黯然的小脸在注意到前方的状况时,俏丽的面容倏然冷了下来,大步上前去,冷声喝道:“你们是谁?”
“哎哟,汉娜,你终于回来了!”房东太太在屋内听到汉娜的声音,立即疑弧地跑了出来,见到汉娜的小脸,惊喜地走了上前。
“房东太太,你怎么在这?”汉娜惊愕地看着从屋内出来的妇人。
“哎哟,容小姐要搬家,我这是过来给她结账的!”房东太太一脸可惜,“这容小姐搬得也太突然了,你跟她是我这住得最久的老客户,这一走,我倒还真是舍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