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的眼光也随着他的动作起伏,都带着好奇的心情,期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眼前那个男人也紧张地盯着殷路阳,要不是他现在动不了,一定早就落荒而逃了,刚刚他明显地从这个人身上感觉到了杀意。
对就是杀意。他的身体仿佛落入了万丈玄冰,冷得没了一点儿温度。
他开始后悔了。真不该听了那个人的鼓动,就为了几两银子就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这个帕子确实是他捡的。
他两年前去虹云山游玩,路遇了一队富户人家的家眷。
那个夫人和小姐看样子是去山上进香的,看样子是走累了,正坐在路边休息。
那个夫人和小姐都生得极美,性情柔婉,他看一眼就再也忘不了。
他躲在一棵大树后偷看了半天,心中满是怅然,如此美丽女子,也不知是哪家的,可曾许了婚事?
要是能娶这位小姐为妻,该是何其幸哉啊!
让他万万想不到的是这群人走后,他竟然在一块石头后面发现了一块帕子,帕子是锦缎的料子,做工很是精致。
帕子的一角绣着一个小巧的“云”字。
他想起,刚才隐约听见那位夫人管那位小姐叫云儿来着。
莫不是那位小姐的帕子?
他是大喜过望,小心翼翼地把帕子珍藏了起来。
后来他还真是动了心思,打听到那对母女是庆州富商钟坤的家眷,他也曾委托媒人上门提亲,却被告知,钟家小姐自幼就定了亲事。
他的心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事情如果只是到此为止,那也没有什么。
德国诗人歌德说过:“哪个少年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
青春年少时的暗恋也好,单相思也罢,其实也是一种美好的感情,人们也无可厚非。
可是他错就错在,前些日子听闻钟楚云被封为六品乡君的时候,竟然鬼使神差地把那方帕子拿出来炫耀了一回。
本来以为旁人听过看过也就忘了,没想到今天早晨忽然有人找到他,告诉他钟楚云现在正在街上,如果他拿着那方帕子去相认,也许钟楚云看在他痴心一片,能够推荐他做个一官半职呢!
他当时是半信半疑。
那人就与他打赌,说是事情如果不成,宁愿输给他五十两银子。
怕他不信,还先付了二十两银子给他。
他当时也是头脑一热,心里想着,如果钟楚云对他有好感,真的推荐他做个一官半职那是最好不过;如果钟楚云不理他,他还可以挣得五十两银子,也是不错。
于是,便跟着那个人出来寻找钟楚云,借机相认。
没想到在这条巷子口真的看到了那个他梦寐以求的身影。
刚才就是那个人极力鼓动他上前拦住钟楚云,并教他说了那番话。
现在他有了危机感,想找那个人来帮忙解释一下,可是,刚刚他寻遍了周围的人群,哪里还有那个人的影子?!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上了当。
“嗯?”殷路阳鼻子里发出一个好听的声音,一下子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他发现了什么?难道又有了新的证据?
楚楚也很奇怪,这个殷路阳要干什么?
殷路阳却不管众人怎么想,只是翻来覆去地查看那块帕子。
围观的人更加兴奋了,都期待着殷路阳能从帕子中查找出什么新的证据来。
只见殷路阳查看了半天帕子后,慢慢踱到那个男人面前,把帕子举到他面前,看着他冷冷地问:“这块帕子是你捡到的,对不对?”
那个男人只觉得两道寒光从殷路阳的眼里射到了他的身上,他吓得一哆嗦,不由自主地就点了点头。
“那就是了!”殷路阳拿回帕子,转身来到楚楚面前,用一种极度自责地语气说道:“娘子,我刚才仔细看过了,这块帕子我前几天遗失的。我前几天不小心把你送给我的帕子弄丢了,怕你生气,一直没敢告诉你,没想到就让这个别有用心的人钻了空子。你不会怪我吧?”
楚楚呆愣愣地看着他,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不怪。我……”
殷路阳却不让她说下去,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柔声道:“娘子,谢谢你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会弄丢你的东西了!”
他又回头冷冷地看了那个男人一眼:“这个人,拿着捡来的帕子在这里污人清誉,娘子,你说要怎么惩罚他?”
楚楚也看了那个男人一眼,却见他满脸通红,果然是一副羞愧难当的样子,遂轻轻摇了摇头:“只要他肯承认错误,改过向善,就饶了他吧……”
她可再也不想见到这个人了!
殷路阳点了点头,大声向那个男人道:“我娘子心善,不再追究你说的责任,不过,我还想问你一句,你可知道你今天做错了?”
那个男人又是点了点头。
“那你走吧!以后可要改过向善,不可再干这样害人不利己的事情!”
那个男子又赶紧点了点头。
殷路阳挥了挥手,那个人忽然就动了,他连头也不敢回就匆匆出了人群,逃也似地走了。
殷路阳这才拉起楚楚的小手,柔声道:“讨厌的人已经处理了,娘子随为夫回家吧?”
说完也不等楚楚答话,揽住她的纤腰就向着钟府的马车走去。
在一边儿愣了半晌的春儿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追上去,一边追一边喊:“姐姐,姐夫,等等我!”
钟府的家人也赶紧追上去。
等到钟府的马车都走的没影儿了,围观的百姓还没反应过来呢。
“咦,人呢?”
“走了啊!你没看见?”
“不是吧?事情还没说清楚呢,怎么就走了?”
“怎么没说清楚啊?那不是清清楚楚吗?”
“不是吧?那帕子到底是不是钟家小姐的,是不是她给了那个男人的?”
另一个人狠狠点了他的脑袋一下:“真是个笨瓜。刚才钟小姐的夫君不是说了吗?那是钟小姐送给她夫君的帕子,被人偷了。”
被打的人想了想好像是听到这么个事儿,兴致索然地问道:“那也就是说,这个帕子到了那个男人手里跟钟小姐没有关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