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梓珅——”她放弃了拉不到头的拉链,微微一笑,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如遭晴天霹雳,朱梓珅阴云密布,一把拽过她。
“珅,干嘛?你弄疼我了!”她伸出玉臂,惶惶说,“你不要这样嘛!”
“你......你......”
谷粒挽住他的腰,有些无良地仰起头:“他本来就是我的贴身秘书,生活助理嘛!上学的时候爸爸就让他照顾我,后来我去哪里他跟到哪里,这你是知道的。”
朱梓珅推开她,四肢发僵难动,胸中如岩浆翻滚,口中低吟吃痛:“谷粒儿!”
“珅!”她又是一扑,抱歉得循循开导,“有那么重要吗?爱情本来就是随心所欲,一时之欢,我爱过的人可不是他一个,简哥哥不是可以爱我,你不是也可以吗?我从来可不满足只爱一个人的,这一点张傲比谁都明白。你又有什么可计较的呢?哦,你希望独占我,但我是绝不可能只爱你一个的。”
朱梓珅扶着脑袋退了两步,头疼欲裂,心也要炸开。
“珅!”她再扑,扒在他胸前,柔软地说,“你来了就不要走了吧。你别管他,从前他就很清楚,所以知道命运的安排。”
突然活过来似的,朱梓珅一把将她按在桌沿上,要折为两断一般,浓眉狠扈地竖着:“谷美蝶大小姐,喜欢玩是不是?那我就陪你玩到底!”
她疼,五官扭曲,勇敢地挤出笑,小心地说:“那就不要这么生气了!”
他却不答,唇瓣抽了抽,狠断决绝,负气甩手。
望着那道离开的俊逸背影,谷粒揉着自己的腰,暗暗松了口气。
“怎么样?”吴伟折身进来,“他还真下手啊?”
“不要紧,我就怕他不下手呢。”
例行董事会按程序正式改选,第一次会议龙跃派代表出席,朱梓珅没有露面。几天电话也没来过一个,搞得谷粒心中十分舒坦,董事会上更可游刃有余。就连宁奕简也看不了端倪,暂未有不同意见。
第二次会议隔天举行。谷粒与吴伟并肩走进公司,并未注意身后。
“看上去有了效果!他前天就回了藜市!”
谷粒握得拳头泛白,微露苦涩:“希望人再回来的时候,董事会已经结束!”
不远处的朱梓珅盯着前面的一对影子,懒于开口,阴沉得很。
“总裁,看他们的样子一点不像非正常关系。”
朱梓珅瞄了俞峰一眼。
“之前离开大理,我做过深入的调查,他们确实清白得很。要我看,会不会是谷小姐的计策,宁奕简威胁到她,她就打算跟他结婚;您威胁到她,她却根本不愿意和你有什么关系。她更怕更顾忌您,更怕您!”
经历那一天,朱梓珅的脑袋早成了浆糊,好似被重新组装了一次,暂时失去了判断能力。除了张傲的结本已无话可说,但没想到完全不认识谷粒,一直想着从前爱上自己的丫头骗子,忘了她的真正身份是从小可以随心所欲的千金。
“她怕我?”朱梓珅停了片刻,肯定地对自己说,“她是很怕我!”
“您看!”
吴伟很会保持距离,既不会混乱身份,也不显得生分,专业的贴身秘书。
到了专用电梯口,谷粒碰到下楼来的宁奕简。气质醒人的宁奕简敛着眉,非但不再为之前的变故生气,还满满的同情和疼惜,叮嘱她一会儿要沉住气。这一对继承布谷产业的公子、小姐经历了婚前变故,还能如此客气。
“简哥哥!”谷粒仍很惭愧。
“别怕!就是他亲自来——”
大家一齐回头看,不禁睁大眼睛,脸上统统暗了几度。
朱梓珅云开雾散,拿出一丝吝啬的笑容,后陷入了更深的忧愤。
电梯门外打照面,气氛一点不轻松。
宁奕简先行离开,剩下的四人尴尬走进电梯。
朱梓珅像在深思,之后目光锁定谷粒,一点都不尴尬。
“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来云市了呢!”她看似很快乐,留恋地看看他,再回头看看吴伟,显得好为难。吴伟也不吃素,上来叽里咕噜,不失贴身秘书的本分。
朱梓珅盯着他们,嘴角轻轻一勾,目中露出更大的怒火。
“谷美蝶,你一点儿都不关心我的到来吗?你应该猜到我是来做什么的!”
谷粒向他伸过脖子来,欢喜地挪近一点距离,再回头内疚地看看吴伟,流露出矛盾和依恋,嘴里说:“你一定是回来看我的。我几乎相信,你不喜欢我了。”
他幽深的眸子深情点点,很是消磨,困扰的低音:“当然不是了!”
“哦!你绝不会介意!”她的欢喜带着自嘲,像是无比放松,又像是不胜其扰,忧虑重重。
“呵!”意指不明,朱梓珅又说,“已经那么难忘,我的兴趣怎么会随意减退呢!重新认识谷小姐之后,日日夜夜的思念愈渐加深。”
电梯内一片愕然,坦荡的私密话让并不宽敞的空间里有些骚动。
谷粒一探吴伟的反应,笑中愧意无比,脸却不由烫得通透:“我对朱总裁也不是轻易放的下呢。”
这个时候,轻讽的讪笑代替了朱梓珅英俊棱角上的阴郁。
到了楼上,两人都是虚情假意,皆大欢喜。吴伟却突然叫走了谷粒。
布谷的顶级会议室,朱梓珅俊逸的身影落在主席位上,有一股力压群雄、力挽狂澜的味道。没有人打搅他颇深的心绪,更没有人怀疑他的举动。
尽管宁奕简非常震惊,但还是没有公开表示异议。
“有请谷首席!”张特助刻意说。
朱梓珅缓缓从主席位上站起来,打量着无比惊讶的谷粒,目光深浓无人能懂。
后脚进来的吴伟假意递文件,也愣在那里,从主席位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衣衫不整,衬衣的第一颗扣子开着,领边沾着一抹唇色。
朱梓珅转而又坐下,目光极为犀利,恣意地挑着二郎腿,示意俞峰宣布文件。
俞峰拿出一个硬挺精致的红色文件盒,很专业地带上手套,从里面取出一张塑封的厚纸,米黄色的纸张上赫然盖着几个红色印章。
之外,他还从包里取出一份合约的原件,将无数复印件分发给董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