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所以，你就将她们全部娶回来，你就有一个后宫了。那以后，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和她们谈情说爱，风流快活了！”
“那以后，你也可以名正言顺的欺压她们了吧？”
“嘻嘻，被你猜到了？”
“这一点都想不到的话，怎么配做城辅大人你的相公？”步云登月道，“不过，修罗院的老群老头子，你还是少去招惹。他们近些年来的态度的确有一些嚣张，不过，那不是你能管的事。”
“哎，我才不想管呢！前提是他们别来招惹我就可以了。”空华努了努嘴，“不过，那也只是我而已。何况，你也得到了好处，我也放松了心情。我们彼此彼此，互赢嘛！”
“嗯？”
步云登月疑惑不解，空华那句“那也只是我而已”是什么意思？但正当他想要开口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哎呀，打扰了两位谈情说爱，真是罪过阿！”
“既然是罪过，那就蹲墙角磕头赔罪……”
空华话还没说完，那人瞬间就到了她身边，捏住她的下巴，仔细地看着她，不，应该是看着她脸上的伤痕，喃喃自语道：
“……阿，这就是天砍的伤阿？真好看阿！真羡慕呢！要是我也有一道他砍的伤的话，那该多好？……嗯……能不能移植呢？好像不行！太深了，时间太久，伤口腐蚀程度也到那种地步了！根本就移植不了了！哎……为什么？好不容易见到被天所伤还能活着的人，却不能移植伤口，为什么？！太不公平了，太可恨了！”
空华双眼含笑，任由这个人盯着自己。
他一头如墨黑发，隐约之间又觉得是幽绿色的，眉毛浅淡，眉间有一个荆棘型印记，双瞳也是如头发一般的颜色，看似如墨的黑、又隐约觉得那是幽绿，唇色浅淡，肤色如若透明。颀长的身体穿着一件纹有诡异图案的绿白色华服，右手腕上带着一个如同手铐一样的东西，下面是一段约五厘米的锈迹斑斑的铁链。铁链的颜色由首端到尾端慢慢地浅淡，最末端是近乎透明的颜色，如若不仔细看，根本就察觉不了。
“……不过，这伤痕的确好看，而且好深！一定是很用力砍的吧？要是天这么砍我一刀的话，我做梦都会笑醒的。可是，这么好看的伤痕居然拿不走，我居然拿不走？太可恨了，太嫉妒了，太羡慕了……”
步云登月疾步上千，拉开那只捏着空华的手，扔到一边，一向都挂着近乎轻浮的风轻云淡的脸上难得浮现出愠怒神色，道：
“冷霜，你够了！”
“……阿，是你阿！步云登月。”冷霜像是才发现步云登月的存在，停止不知所谓的喃喃自语，一脸嫌恶的说。
“你迟到了三个小时。”
“嗯，因为我突然发现了天，所以就跟了上去，谁知道跟丢了，所以我就只好来找你们了。”冷霜道，“阿，果然不愧是天，连我都跟不上！”
“登月，能解释一下吗？”空华看着坐在对面，拿起茶毫不客气的喝着的冷霜，道。
“……冷霜，这一次与我们汇合的人。”步云登月有些不甘愿的说。
“嗯，我知道。但是，我问的不是这个。”
空华转过视线，一脸兴趣的看着步云登月。她难得见到步云登月用这样不好的态度对人。看来，这个叫冷霜的人相当的有趣，也相当的有本事，否则怎么可能让步云登月露出这么明显的排斥态度？
相处了快三年，步云登月怎么会不清楚空华此刻在想什么？虽然，有些时候他的确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但是，现在她的态度很明了。
“他说的‘天’是指的天道。”
“嗯……”
“他是天道个人的属下，与其他五个人格无关。”
“嗯，然后？”
“这一次任务由他安排。”
“嗯，继续？”
“……非要知道不可吗？”步云登月有些丧气。
空华没有出声，只是点了点头，简单明了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步云登月想敷衍她，这是第一次。看来，这里面果然有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想到这里，空华就很开心的笑着。
看着空华笑得灿烂的脸，步云登月就知道自己敷衍不过去了。嫌恶的撇了一眼一副悠闲样子的冷霜，道：
“……他对天道很执着。”
“执着？是喜欢的意思吗？”
“……阿。”
执着吗？
照冷霜这种样子，不应该是执着，而是偏执才对吧？
一瞬间，空华心中涌出一股凄凉之感，让她想要放声大笑。
偏执……这一种感觉，好像那个人。那个一直温柔浅笑、却从不曾真心微笑的人。
太过的温柔，就如同浩瀚的大海，一望无际、不知深浅。即使是陪伴在他身边，与他执手，与他交缠，也无法生起一丝与他靠近丝毫的感觉。依然，如同隔着银河一般遥远的距离，无论做何努力，都无法跨越。
现在想这一些又有何用？他已经是如同传说般久远的存在，就如同这永远见不到阳光的刹罗城一样。
现在，最总要的是，活得有趣。
而眼前，摆着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如果估算无错的话，这一件事情不仅仅有趣，而且对她有着绝大的益处。
“……哪一种喜欢？”换了一只手撑住脑袋，空华笑着问。
“……不知道。”
“这样阿……”眼里闪烁着光芒，空华坐起身，走到冷霜对面坐下，认真的打量了他许久，才道，“你就是冷霜阿？”
“嗯。”
冷霜放下茶杯，眼中间杂嫌恶和羡慕的情绪。讨厌，打从心底的讨厌这个女人！
他听天说过这个女人的事，如果她没有这道伤痕的话，说不定会喜欢她。可是……真是太讨厌了！
“原来喜欢天道的人就是你阿？真是久仰了。”空华一脸钦佩。
冷霜疑惑的看着她，一脸崇拜的模样，看着真是让人不爽，但是也觉得很得意和欣悦。
以前……没有人用这种表情问他这样的问题。虽然知道他存在的人不多，可是那些人知道他的感情之后，无一不是同样的反应。就连那个一直吊儿郎当、玩世不恭、举止轻浮的步云登月都是如此。
“你……知道？”
“嗯嗯，知道很久了！”空华使劲的点了点头，一脸真诚，“我以前就听登月常说起你，说你一直追随着天道，对他不离不弃的。要知道，敢接近天道的人几乎绝迹了耶！”
空华语速很快，表情激动，眼神闪动，那样子就差说“你真的很厉害”这一句泡沫剧里面的台词了。
“哼，那是当然！我才不会怕天呢，更不会离弃他、躲开他！”冷霜微红着脸，骄傲道。
“……你很喜欢这道伤？”空华看了他一眼，指着自己脸上的伤，道。
“嗯，那是天留下的，当然喜欢！”冷霜说得理所当然。
“那你为什么不让他砍你一刀呢？”你应该很清楚惹怒他的办法吧？空华疑惑道。
“知道是知道，但是，我没有你这么弱小。”冷霜一脸遗憾。
空华发现自己最近很容易动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天天被那群不知死活的白痴女人骚扰的原因？
冷霜那句话的言外之意是：只有弱小之人才会被砍中，就像是你这样的。
哎，忍了吧！为了目的，什么都能忍。这不是自己的原则吗？
“那你的意思是……天道伤不了你？”
空华有些诧异自己的结论。怎么可能？除去有神兵在手的人道之外，天道应该是最厉害的，怎么可能会有他伤不了的人？
而且，冷霜刚才的话的确过分了。
如天道那般强大之人，能在他剑下存活下来就已经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了，又怎么可能指望不会被他伤害到？又不是做梦没梦醒。
不过，仔细想想冷霜的话，不难察觉到，冷霜十分的强大，甚至超越了天道。
冷霜没必要撒谎，也不必撒谎。因为，以他的强大，根本就不屑去撒谎。
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吗：
真正的强者是不会撒谎的。不是因为不会，而是不屑。
手中的刀枪，就足以让他人臣服，何须虚假谎言去欺瞒以赢得胜利？
“嗯，没办法。这个世界上能伤害我的人只有一个，但不是天。真是可惜，这就是所谓的天意弄人吧！”冷霜不无遗憾的摊了摊手。
“噢，这样阿……”空华沉思了片刻，道，“你喜欢天道，所以想要他的一切。那你讨厌登月，是因为登月一直跟在天道身边吗？”
冷霜撑着头，半眯着眼注视着空华，良久的沉默后，道：
“我突然可以理解你为什么没有死在天手下的原因了。你是个难得的聪明人，死了太可惜了。”
只是，别太聪明了是好。
“……你来这里不是为了讨论你的恶趣味吧？”步云登月不悦的插话。
“登月，你怎么用这样的态度对人呢？很不礼貌的。还是说，你和霜之间有什么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事情？”
“……！”
步云登月一惊，他没想到空华居然会这么说？！而且，还是帮这个初次见面的冷霜？！
看着空华的讪笑以及冷霜那让人想要拔刀砍他的表情，步云登月暗自骂自己愚蠢。和这个人在一起三年了，他怎么会忘记她的本性呢？这个人，除了钱，非常执着于“有趣的事情”。并且，她会为了这个“有趣的事情”而做任何事情。
显然，冷霜很符合她的标准。
“霜？”冷霜得意之后蹙起了眉，“你是在叫我？”
“嗯，是在叫你。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叫我空华就可以。”
“当然不介意，前提是在你没有打什么主意的情况下。”冷霜意味深长的说。
“噢？你以为我在打什么主意吗？”空华心里一惊，嘴角勾起的弧度加大。
“哼，不管你怎么聪明，你毕竟只是一个人类！我是不了解你们人类可以强大到什么程度，但可以笃定的是，即使你再活上几千年，也别想要打我的注意！”
空华依然噙着笑，这个笑太过安静，太过没有变化，使得熟悉她的步云登月更加弄不明白她此刻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