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为什么？！”

“除非，你打败杀宴！否则什么都别谈！”

“我知道！”赢诗近乎咬牙切齿的答应。

被一个敌人所救，这是何等的耻辱？！若不是因为必须为族人报仇雪恨的话，赢诗宁可与族人同日而亡！

“如果是束月是值得步云登月的话，那么这个人应当防范。”残像道。

“此话何解？”

“这是对两城的战争而进行的预言，束月在其中，而束月又是步云登月的兵器，那么就意味着他会参加这一次战争。”残像道，“不仅如此，他一定在战斗之中，起着一定重要的作用。”

“那你们这次带回来的人，也是因为这个预言？”赢诗道。

“现在不确定，只是有点怀疑而已。”昔影道。

解释不清楚，只能说是直觉，直觉空华和预言有关。

“杀宴，将信按照吩咐交给步云登月。”心相道。

“是！”杀宴点了点头，转身欲走。

“等等，这件事你亲自去办！”昔影唤住杀宴，“事关重大，万事小心行事。”

“是！”

杀宴行礼，接过昔影递来的信，转身离开。

“好了，今天就说到这里吧！残应该也累了，我们就别打扰了。”昔影道。

“嗯，残，你好好休息吧！”心相也道。

残微微的点了点头，温柔笑着的眸子里闪烁着点点难以隐藏的寂寞之色。其实，他不累，他只想和他们多说说话，什么都好。只是……他知道，昔影和哥哥是为自己好。

昔影和心相双双硬起了心肠，无视了残眼中的寂寞。残不能太过劳累，否则只会加重精神的负担。到时候，如果只是像出现的话，还好说。如果就这么病了的话，那问题可就大了。

“那么，残，我们先走了！改天再来和你聊天。”赢诗起身道。

“嗯。”残像微微的点了点头。

“……噢，我有个提议。”赢诗欲走还回，“那个叫做空华的人不是大有问题嘛，不如让她平日多来残这里。一是可以让她陪陪残，二是可以让残监视她顺便观察一下她。”赢诗提议道。

步云登月，当初她欠了他的情，现如今正是偿还的时候。她赢诗不要亏欠任何人，所以才提出此类要求。

她从昔影他们口中得知了空华的情况，猜想现在将她关在次影楼也不是办法。而且，她似乎也不想和另外三个女子呆在一起，否则怎么会那么明显而刻意的对待她们？！

事实证明，赢诗的猜想是正确的。空华一个人闷在屋里，想着办法如何离开次影楼。她知道自己离不开幻影迷城，但是至少要离开随时都能够见到辰枫等人的次影楼。

之后，当空华得知，自己能够离开次影楼多亏了赢诗，她由衷的感谢她，并且，还帮赢诗做了一件自身理所不能及的事情以做报答。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赢诗与空华是一类人——她们都不愿意亏欠任何人。

不过，这是后话了。

昔影看着赢诗，捉摸不透她此刻在想什么？他又看了看残，最后看向心相。

昔影看着赢诗，又看了看残，最后看向心相。

“你怎么看？”

“让她来也好。”

“那就这样吧！明日让人带她过来。”昔影做出最后决定。

看着残露出的高兴神色，昔影瞥开视线，却发现了心相眼中的愧疚，心中不由地叹了口气。

昔影之所以决定让空华来这里，并不是因为想要监视或者观察她。而是，只是想要找一个人来陪陪残。到目前为止，空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还不了解，但至少是一个很有趣的人。让她来陪残，至少可以纾解他的一些寂寞吧？他们和幻影迷城亏欠残太多了。

这个从出生到现在就背负了整个幻影迷城的人，从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就被送到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甚至是连幻影迷城的模样都只是从画卷或者别人口中得知，更别说是其他的了。

“那我先走了！”赢诗看出他们还有话要说，便自动离开。

赢诗走后，残才慢慢的道出方才隐藏的话。

“昔影，明年你应当和赢诗成亲了。”

昔影缄默不语。

“你和赢诗的婚事，是早就暨定的事情。而你与赢诗都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应当考虑了。”

所谓的“适婚年龄”，并不是指的成婚之人的年龄，而是指的在往生道开启的第六年或者第七年。

昔影和赢诗的婚事，是上一任幻影迷城城主与风戟一族的族长商定之事。风戟一族，天生具有操纵风的能力，是幻影迷城城主的守护者，也是世代联姻的对象。当初，上一任城主与昔影商谈过这一件事，昔影没有任何异议的答应了下来。

“我知道。我会考虑的。”

“考虑？”残像在琢磨这个词的意思。

“嗯，我会考虑的。”昔影含糊其辞，“就这样吧，你早些休息！”

看着昔影匆匆离开的身影，残像在疑惑心中的怀疑。他看着自己的哥哥，这个身为幻影迷城祈祷者的哥哥，总是那么的冷静淡泊，如久远的传说之中存在的神一样神圣高洁。

他知道，哥哥总是对自己抱有愧疚之情。因为，在出生的时候，是早出生几秒钟的哥哥现行选择的，所以使得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但是，这根本就是不必要的。哥哥一直都不明白这一点。

幻影迷城的祈祷者和预言者都是双生子，在出生的那一刻，宿命的使然会使得他们选择各自的生存方式。或者是祈祷者，或者是预言者。但是，不论是那一个，都要付出代价。身为预言者的代价是终生不能走出这个密室。身为祈祷者的代价则是……哥哥现在不能明白，虽然他也不太明白，哥哥的代价远远比他的可悲了许多。至于这种可悲性，也必须等待着某一个机缘的出现才能印证。

“哥哥，你也早些回去吧！”残像道。

“嗯。”

“噢，哥哥，那个空华是个什么样的人？”残像唤住要走的心相。

“什么样的人？”心相有些不好回答，“这个……你见到她就会明白的。”

所有人都离去，剩下残像一个人留在不知道居住了多久的密室里。他想着方才昔影的犹豫，以及哥哥那意味深长的话。心中开始思量着。

昔影是幻影迷城历代最为强大的城主，也是民望最高的城主。不仅仅是因为他天生的王者风范以及卓越的能力，也是因为他是唯一能够使用承影剑的人。

传说，承影剑能够映射人心。无论谁人，在它面前都无所遁形。因此，承影剑对于主人的选择也格外的严格，以至于到了苛刻的地步。以前，这一把剑，一直是一种装饰和象征被供奉着。

虽说，承影剑不如三大神器威力那般大、名声那么旺，但也是仅次于三大神器的名剑。然而，这把剑的主人，如今却因为暨定的事情而犹豫？难道说，出现了什么事物或者人，影响了他，让他抉择不了？

而哥哥的话，也让他想了许多。

空华这个女子，虽未曾闻其人，却闻其名已经许久。当初，昔影和哥哥都对她格外的注意，让他也不由得在意了起来。现如今，又听了他们“重逢”的事情，心中更是为这个奇特的女子而震动。

但是，现如今却……步云登月迎风而立，望着对面天空上悠闲漂浮的云朵，而自己头顶上的天空，则是一片阴霾。

这里是刹罗城与幻影迷城的边界，方才还是一步之遥的忘川城早已不见了踪影。此刻，仔细凝望着，才明白空华为什么说这一切都是这么的有趣。就如同这忘川城一样，如果不走到指定的地点，绝对是看不见它的存在。那一片颜色诡异的天空，也理所当然的消失在阴霾和灿烂的交界线之中。

刹罗城的天空终年都是阴霾，就如同幻影迷城的天空一样，终年都是万里无云的灿烂风光。这一切都是被暨定的，一切都是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他当如亦是。如果不是空华说起，他甚至不觉得这一切是多么的奇怪，多么的不符合常理。

空华说，日夜更替，日月轮转，风云变化，此刻波涛汹涌，下刻风卷云舒，这在我的眼中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在这里，似乎犹如天方夜谭，那么的不可思议和不可理解。

“你在这里等什么？”冷霜不知从何处出现，冷声道。

“你说等什么？”步云登月也冷冷道。

“难不成你想过去救她回来？”

“不行？”

“你想要狂妄到什么地步，步云登月？”冷霜讽刺道。

“狂妄？要说狂妄，怎么能与你相比？”步云登月反唇相讥，“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没事的话早点滚！你很碍事！”

冷霜扯起一抹邪魅之笑，他走进步云登月，抬起他的下颚，暧昧的呵了一口气。

“你把你自己当成什么人？你以为我想要见到你吗？天让我传话给你，没事的话就早点滚回去。”

“你可以滚了。”步云登月毫不掩饰自己的恶心之情。

冷霜哈哈的笑了几声，消失在了原地。

步云登月抹了抹自己的下颚，就像是想要将心中的恶心之情抹掉似的。

登月，如你这般的人，为何会留在刹罗城呢？你这般的人，不是应该闲云野鹤，坐看风起云涌、卧看风卷云涌，一辈子云淡风轻的么？还是说，这一切都只是你的假象？

假象吗？

或许是吧！

步云登月自己也不明白。只能解释为，岁月太过久远，久远到了记忆都已模糊。记不得曾经自己要什么，记不得自己曾经想要什么……步云登月不知道自己究竟站了多久，直到一个人影出现在了界线对面。他微微笑了笑，果然，他没有白等。

杀宴将信交给步云登月，虽然他不知道为何步云登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说他一直都等在这里，这都和他没关系。两人就这么，站在边界线的这一边和那一边，交递了信。

杀宴交完信后，立刻以极快的速度离开。

步云登月在杀宴走后，打开信一看，又是一个果不其然。也不知道远之看到这封信之后，会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