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胸口有点憋闷之感？好像是自己在心疼一样？

昔影走到心相身边，看着心相比往日白皙了些许的脸色。知道，这是因为过度使用法术的原因。心相能够转换时空，但是一般情况下而言，只能带走——包括自己——三个人。但是，这一次却带了包括自己在内五个人。

他很是感谢，心相对他的遵从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城主身份，而是源于一种对彼此的了解和信任。他们认识多少年了，无从得知。只知道他们认识的年岁就和他们的年龄一般久远，远到已经记不清楚他们究竟认识多少年、活了多少岁了。

正如昔影所想，心相之所以对他遵从，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身份而自己必须毫无意义的遵从的宿命，而是他相信昔影一定有什么打算。而他自身，也对这个人的身份有所疑惑。不仅仅是疑惑他是否就是当初派杀宴去调查却怎么也查不到的女子空华，也是在想，“他”会不会就是残语言之中的一个？

如果是的话，相信预言之中无法理解的许多都可以得到解释。

“回了。”

“找到了？”心相自然理解昔影的“回了”是什么意思。

“没有，必须尽快离开。”

“往生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忘川城的时间流逝比外界快。我们在这里多呆一刻，外面也不知道会过多少年。而且，我们将刹罗城的人带走，那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还是早些回去做好准备，以防意外。”

“战争……要提前开始了么？”

“不知道。”昔影道，“浮灵说到底，对我们的用处并不大，只是害怕其落在了刹罗城的人的手中，会引发不必要的灾祸。”

“杀宴呢？他有什么消息吗？”

“没有。”昔影淡淡的看了那四个女子，“现在赶快回去，我有一些事要问残。”

心相也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四个女子，道：

“我也是。”

昔影转身，面对她们四人，道：

“现在要离开忘川，因为是用法术离开，还请四位忍耐。”

辰枫立刻看向心相，一脸好奇和惊奇：

“你会时空转移阿？那感觉真是太棒了！比坐飞机还舒服！”

“飞机？”心相道。

“……这个……嘿嘿，总之是能让人飞起来的东西。”

“能让人飞起来的东西？”有这么神奇的东西么？心相疑惑。他看了看昔影，昔影显然也在思索这个问题。

看来，真的有必须好好的调查她们四个人。

辰枫暗自骂自己是笨蛋，无月则是一脸“你能不能说话经过一下大脑”的表情，若初则是淡淡的笑着。

“心相，开始吧！”

昔影双手合十，默念着咒语。瞬时，一道高贵的紫色光芒笼罩在心相身上。心相也取出念珠，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一阵白光笼罩在他们六人身上，应和着紫光，形成别样高贵而忧伤的色调。

因为是第二次，辰枫、无月和若初三人已经不如当初惊讶，至于空华，她依然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像是这根本就和蝴蝶蜻蜓一般常见。

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空华这三年遇到的事情，已经远非一般人所想象的了。

当他们六人抵达幻影迷城主楼幻影第一楼之时，前来迎接的是杀宴以及一个容貌绝艳、气质高贵若女王的女子。

杀宴走上前来，单膝跪在昔影面前。

“主上，请恕属下先行回来之罪。”

“起来说话。”昔影，“赢诗，你什么时候来的？”

赢诗？辰枫打量这个容貌美丽、气质高贵、衣着雍容华丽的女子。她就是这个动不动就暴走的昔影的未婚妻？她又看了看昔影，就长相而言，他们的确是天作之合，但是……就性格而言，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了！辰枫武断的做出评论。

“我在忘川城附近碰见杀宴，就让他和我一起回来了。”赢诗道，“不过，影，你怎么这么随便就去了忘川？”

“有点事。”昔影道，“杀宴，带她们四位去次影楼休息。”

“是，主上！”杀宴看向昔影身后的四人，眼中闪过惊讶，随即隐匿起来，“这边请。”

辰枫毫无异义，即使她总是笨蛋，也看得出来他们有话要说，而这些话，显然不想让她们知道。她看向无月和若初，见她们二人也无异议，便跟随杀宴而去。

空华毫无动作，就那么站着，嘴角勾着让人不禁战栗的浅笑。

“去之前，能否帮我带一封信回刹罗城。”空华话一出口，就迎来了许多异样的目光，“虽然这里的人不能进到幻影迷城，但不代表不能到彼此的边界吧？”

“……嗯，可以。”昔影想了想道，“到时交给杀宴就可以了。”

“呵，多谢。”说完，空华转身就走。

到了次影楼，空华发现自己的房间就在辰枫的隔壁。她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笑了笑，就进了屋，拿起书桌上的笔墨，开始写着信。

写完之后，她将信随意折起，也没有封起，就这么交给杀宴，说了一句“交给步云登月”。

杀宴疑惑的看了一眼空华，她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信的内容被人知道。但是，他无心追问什么，沉默的转身离开，以至于他没有看见空华那意味深长的笑。

杀宴一离开，就立刻去往幻影楼，通过与次影楼同样设置的地下通道，到了残像所在的地下室。

残像依然坐在软榻之上，左边是昔影，右边是心相，正前方的木椅之上是赢诗。

“参见主上。”杀宴中规中矩的跪下，与昔影一拜，又分别与心相和残像行礼。

“杀宴。”

“是，主上。”

“说了多少次了，没外人就不必如此拘礼。”昔影有些头疼。杀宴什么都好，要说不好的，就是这一点。不管他怎么说，杀宴这一次听了，下一次照犯。

杀宴沉默的起身，不置一语。

“呵呵，无论多少次，杀宴都这样，还真是有趣！”赢诗娇笑着说。

“赢诗你也每次都这样戏笑杀宴呢！”残像轻轻笑道。

“谁叫杀宴这么有趣呢！”

杀宴完全无视赢诗的戏笑，走到昔影身边，将空华的信递给他。

昔影接过信，看着只是叠起的信纸，笑了笑。这个女子，果然很有趣。

他打开信，看着信中的内容，眉头不由地蹙起。

“写了什么？”心相虽然不赞同私自拆别人的信件，但是这是很必要的事情。

这个叫做“空华”的女子，应该是解开残的预言的关键。

“你看看吧！”昔影将信递给心相。

心相一看，心上有一幅画，和几个字，再无其他。

“残，你怎么看？”心相将信递给残像。

“信里写了什么？”赢诗好奇问道。

“告诉远之，如果敢来找我，就休了他；如果少赚了钱，就灭了他！”残像念道。

“哈？”赢诗讶然，“这是什么意思？没有其他的了？”

“还有一副画，一座山和一朵云。”残像认真的看着信，想从心中找出什么特别之处，但是无论怎么看，都发现不了任何特别的信息。

“一般情况下而言，报平安的信不可能这么写，求救的信也不是。这怎么看，都像是在威胁人的信。”赢诗从昔影他们口中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虽然早就从昔影他们的话中得知空华是个很奇特的女子，但她没想到居然奇特到这种地步。

“她不能用‘一般情况’来解释。”昔影道。

“影很欣赏她？”赢诗酸溜溜的说。

昔影没有回答，拿回信叠好，问道杀宴：

“她说了什么吗？”

“交给步云登月。”杀宴原模原样的重复空华的话。

“步云登月……”赢诗呢喃着这个名字，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

但是，昔影等人一直在想这封信的含义，根本没有注意到赢诗的变化。唯一敏锐发现的杀宴，却是沉默不语。

“残，你想到了什么没有？”昔影道。

“没有。只不过，我很有兴趣见一见这个女子。”残像道。

“不行。”心相直接拒绝。

“……嗯，我知道。”残像微怔，而后笑了笑。

他，永生永世无法出这个密室。这一点，他从出生那一刻就知道的。但是……心相撇开视线，心中对于残像的愧疚日渐加深。虽然这并不是他的本意，但是当初选择的是他。

“步云登月这个人，你可听闻过？”

“嗯，刹罗城的二号人物，仅次于六道轮回之外的第一存在。”残像道出了所有人共知的事，“但曾经听说过，他的武器很特别。只是不知道是什么。”

“……我知道。”赢诗突然开了口。

“噢？”

“束月。”

“束月？那不就是残的预言其一？”昔影惊诧。

“赢诗，你为何知道？”心相点出其中关键。

“说起来，这个人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赢诗笑得有些惨淡，“当初，六道轮回带人灭我风戟一族时，虽说我是侥幸才逃脱的。但事实上，若不是当时步云登月出手，我想要从六道轮回手中得意侥幸，恐怕比登天还难！”

“为何？”

“当时步云登月与六道轮回发生了争吵，具体的不知，只听见步云登月说了一句‘即使你处在六道之中，有些罪孽也是不能造成的！你难道真想要六道崩毁么’。”

“六道崩毁？！”心相道，“所谓的六道崩毁，不是世界指的世界六道的颠覆么？为什么步云登月会如此说？”

六道，本是世界秩序的基础。虽说不尽然依靠这个秩序轮转，但是地狱与无间阁的存在就是以此为基础为存在。至于六道崩毁的具体，心相也说不出个具体来。

所有关于世界基础的东西，只有地狱守门人才知晓，其余的人，即使是知道，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已。

“你问我，我去问谁？”赢诗道，“如果六道崩毁真的存在的话，那么就早一些崩毁吧！或者，战争早一些到来！”

“赢诗，欲速则不达。”残像道。”幻影迷城与刹罗城的战争是早晚的事。如果你想要报仇的话，就应该让自己有在战场上自保的能力！”

“战争即使开始，我也不打算让你上战场。”昔影道出赢诗所担心但是不敢承认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