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火红之瞳吗？”昔影和心相双双震惊。
杀宴看了无月一眼，杀气若有若无的浮现在四周。这个女人，不管她是不是有着火红之瞳，但只要她再看下去，再说下去，他绝对要杀了她！
昔影察觉到杀宴的杀气，微微一笑，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丢了一个“没关系，现在已经没事了”的眼神，继而转头看向无月。
“其他的呢？”
“若初最近总是重复的做奇怪的梦，梦中所指的地方，就是那边！”
顺着无月所指的方向，昔影三人看了过去。表情不由一变。
无命之地！
无月对他们的反应无动于衷，事先她们已经震惊过了。
“至于这个笨蛋，她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只是刚才那个浮灵寒烟翠对她说了一句话‘你最好别乱说话！也最好别说违心的话，否则到时候你会很惨’。”
“我们方才想了想，寒烟翠的这一句话，换言之，就是警告辰枫，让她别说谎。”若初道。
“残的预言……那单独成行的那四个，其中之三就是指的她们？”昔影道。
“嗯，堪梦之人、言灵之唇、火红之瞳应该就是指的她们没错。”
方才无月说出的的确是他们的过往之事，而且还是极为痛苦的事情。昔影因为母亲的去世痛苦不已，而他则因为对残的愧疚而想要……杀宴，他的过往一片纯白，没有痛苦也没有欢愉之事。
如果，寒烟翠真的对辰枫说了这样的话的话，那就确信无疑了。
“你们先去休息一下，明日请在日当正午的时候来幻影楼。”
昔影说完转身就走。
“那么，三位请好好的休息。”心相道。
辰枫、无月和若初沉默的看着三人离开。在他们的身影消失之后，辰枫才一副天下红雨般惊诧模样。
“那个讨厌鬼是不是吃错药了？居然这么客气？还用‘请’这个字？”
“这算不算是我们突破现状的契机？”若初有些无奈道。
“可能吧！”无月道，“别去想了，先去休息吧！一切就待明日。”
“好。”
“喂，无月，辰枫……”
又被彻彻底底的无视了，她的话就这么没意思吗？
算了，没意思就没意思！她知道她没意思，说的话既不有趣，也没多少深意。
但是，为什么她不能说谎阿？还有，为什么她们三人是那什么……那什么……好像是勘梦之人、言灵之唇、火红之瞳吧？
为什么她们是？
但是，就在无月和辰枫转身欲走的时候，却发现杀宴出现在她们面前。
“冰块脸，你怎么又回来了？”辰枫不出所料的第一个开口。
杀宴看也没看她一眼，径自道：
“回来这里，只是为了说，主人并非什么都没考虑，也并非没有质疑。”
“那为什么还照做？不懂就去问呗？难道不会问？你的主人，那个城主大人难道是……”
辰枫一脸得意，在说得正欢快的时候，被无月和若初同时阻止。
“辰枫！”
“怎么了？”
“闭嘴！”无月狠狠瞪了她一眼。
果然是个神经粗大的白痴笨蛋，这么明显的杀气都没发现！
若初担心的看着辰枫，若不是刚才她们敏感发现杀宴气息的变化，及时阻止了辰枫乱说话，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不嫌麻烦的回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警告你，别随意的探测别人的过去！”
说完，杀宴转身就走。
完全不懂什么叫做绝望的人，何以有资格质责别人？
杀宴走后，无月沉静着表情，淡淡的道了一句“你这个笨蛋，想找死就乱说话吧”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若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若初你也要说我是白痴么？”
“不是，只是……”
“但是？没什么但是。我知道我是个笨蛋，这样可以了吧！”
“唉，不是这么意思！只是……无月也是担心你。不然的话，她怎么可能阻止你？”若初只是想一想杀宴的杀气，就觉得后怕。
“……嗯，这些我知道。对不起，还有谢谢。”
残像的心情很好，空华对他说了许多冷笑话。虽然当时感觉冷奇怪甚至有种冰雪覆身的寒意，但之后却是让人想要放声大笑的冲动。残像虽然并没有那般放声大笑，却是浅浅的笑得很是开心。
这就是开心的感觉吗？
这就是不寂寞的感觉吗？
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自己的感觉，残像只知道，这样，很好。
真的很好！
但是，空华离开之前的那一句话让他有些迷惑。空华说，果然很有趣。
什么叫做“果然很有趣”？什么有趣？他有趣吗？但是，他有趣吗？他除了一直听和一直笑之外，根本就没有做其他任何事情，就算做了也不是什么奇特或者有趣的事情。
那么，究竟什么有趣？
当昔影、心相和杀宴三人来到这里时，见到平时一直静默看书的残像意外的没有看书，还一脸奇怪的表情在想些什么？
“残。”
“残，你在想什么？”心相关心道。
杀宴与残像行了礼，依然沉默的站到一边。
“昔影，哥哥，我有趣吗？”
“……阿？”昔影如同被什么重物砸了脑袋。
“果然，我很没趣。”残像一脸释然，却又突然沮丧了起来，“果然……我很没趣呢。”
“她对你说了什么吗？”心相想了想，道。
残像当然知道哥哥所说的是谁，也是想了一想，轻轻的点了点头。
“她说‘果然很有趣’。但是，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所以你才问我们‘你有趣吗’？”昔影道。
“嗯。”残像埋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左右看了看，“很可笑吗？”
“……不，一点也不。”心相难得微微一笑。
微笑遮掩了他眼中的担忧。虽然他很高兴弟弟有了变化，更高兴他能够笑得如此开心，但是……改变他的人，是那个满身谜团和疑点的空华。看着如同孩子一般开心微笑的弟弟，心相再度体会到了昔影当初为何不惜冒着两国提前开战的危险而执意带她来的用意。
这个人，真的是让人不得不防。初次见面，她就让残的改变如此之大，不知道她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让一直将心门关闭的残能够如此直率的真心微笑。
她，究竟做了什么？看来，真的有必要好好调查一下。
心相考虑了很多，却没有考虑到残像为何如此开心的微笑。他以为空华做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实际上空华不过只是毫无顾忌的说了许多笑话而已。当他得知这一点的时候，十分的不解和迷惑。
不过，这是后话了。
残像笑过之后，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恢复到昔日的自己，道：
“来这里有什么事？还是发生了什么？”
“找到了预言中的三个人，堪梦之人、火红之瞳和言灵之唇的所指者。”昔影道。
“唉？这么快！”残像惊诧。
“嗯，就是被安置在次影楼的那三个女人。上一次带她们来见过你，不知你还记得否。”
“辰枫、无月和若初吗？当然记得。不过，真没想到，她们三人居然是预言之中的人。虽然当初莫名觉得，她们三个对于我们而言不会是什么路人。没想到，真的有这么大的关系。”
“当初？”
“嗯，当初多多少少感觉到了一些。但是这种感觉很是模糊，就没有告诉你们。”残像届时道。
“预言中，我们未知的部分是‘突至之人、介质、昔日之鬼、堪梦之人、火红之瞳、言灵之唇、不死之身。现如今，知晓堪梦之人、火红之瞳和言灵之唇，剩下的就只有突至之人、介质、昔日之鬼和不死之身了。”
“如果，她们三人真的是分别对应的堪梦之人、火红之瞳和言灵之唇的话，那么突至之人应该是指得她们。”心相道，“她们四人，莫名的出现在无命之地，许多言行举止也十分的莫名。无论我们怎么调查，都查不到她们的资料。”
“嗯。”昔影轻哼一声，表示赞同。
“有一件事要对你们说。”残像道。
“什么事？”
“就在你们来之前，预言石闪现了莫名的光芒。那是一种很奇怪的光芒，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颜色。或许不是颜色，或许是很多颜色混合。总而言之，很是奇怪。而后，我从光芒中读取到四条信息。”
“什么信息？”
“堪梦之人：梦中所见，如同海市蜃楼，乃在某处真实存在；火红之瞳：映射出的痛苦，将之吞没，沉埋于记忆之中；言灵之唇：所言的每一句话，将化作真实。”残像慢慢到处方才所看。
昔影与心相相视一眼。
“条约还是禁忌？”昔影道。
“或许。但，应该将之解释为一种性质。”残像道。
“性质？”
“嗯，无论怎么看，这都像是在解释堪梦之人、火红之瞳和言灵之唇。”残像点了点头，“我一直奇怪，为什么之前没有任何信息，却在此刻出现？你们做了什么吗？”
“做了什么？难道是……”
心相点了点头，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说给残像听。
残像听说，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这就是所谓的契机！”
预言如同机缘，需要一个条件或者契机。一切并非是空穴来风，毫无缘由。预言也是如此。
“这个预言，是为之后的战争而预言的。之前我们一直未曾考虑过，只是在往生道开启的第三年开始准备，第四年开始预言，第五年预言完毕。并一直重复着。”
“你是说，这个时间便是契机？”心相道。
“是！”
她说得对，这个世界很多东西都被设定得太过不符合常理。然而，如此不符合却被根深蒂固在所有人的意识之中。没有人怀疑过，也无人去质疑，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方才这一点，若不是因为有她的提醒，他根本就不会去想这一点，更别提发现这就是预言的契机。
但是，她告诉自己，别将这些话告诉别人。否则的话，他就会见不到她。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这么说，但却下意识的相信她，并遵从她的要求。不为其他，只为她是第一个让自己没有任何顾忌而觉得开心和温暖的人。虽然，她是一个很有趣但同时也是很危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