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刚才她们说我们从未思考过这个世界的规矩。”昔影道。
昔影，是历代幻影迷城城主之中最为强大的。但无论多么的强大，也有力所不能及的事情。
“昔影，你不必想这么多。‘界’的秩序是从世界初始的时候就开始被制定的。纵使去违抗，也无法。你是一城之主，不能依照你一个人的想法去做事。你要考虑的是全城的人民。”残像劝解道。
“如果战争能够避免自己的人民能够少受到伤害的话，那么战争也无妨。”心相道，“如果城主是我，或者残，也会如此。你不必自责。”
“但是，我能做到的只能是减少伤害，却无法做到完全避免。”
“完全避免？那只有结束战争。”心相道。
“不可能！千年一次的大战，这是已经暨定了的轮回，除非更改‘界’的秩序，否则战争不可能消失。”残像道，“我曾试图占卜过，想要得知有关于‘界’的秩序的消息，或者看能否有办法能够改变这些秩序。但是……”
“怎么了？”
“但是，被警告了！”残像抚摸了着左臂，“占卜中没有出现我想要的内容，反而出现了一段不应该出现的文字。文字内容被警告不能透漏，能说的是严禁我再次占卜，否则就要为触犯禁忌付出禁忌。”
昔影和心相看了看残像的左臂，默契的闭口不问他的左臂究竟怎么了。
如果被规定了不许说，那么这其中肯定包括了这一次违禁究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噢，还有，像要出来了。”
“像？！”
“怎么会？！”
昔影和心相双双惊诧不已。
“大概有好几十年没有出现了吧？但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嚷着要出来。我没办法，只好答应她和你们商量一个时间。”残像无奈的笑了笑，“像也是我自己，所以我没有资格阻止她，不让她出来。”
“但是，像出来的话……”昔影道。
“我知道。所以想征求一下你们的意见，看什么时候可以。”
“……再过三天是真月夫人的祭奠，等过了这之后再说吧！”心相道。
“好。那我去给她说，让她在夫人的祭奠仪式之后再出来。”残像道，“此外，有一点，像似乎对空华有敌意。”
“敌意？为什么？”昔影惊诧。
“像没有见过她，怎么可能有敌意？”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但是，这多少应该和哥哥你有关系。”
“我？”心相道。
“是阿！哥哥，你应该知道像对你的感情，也应该很了解像的脾气和个性。像的脾气暴躁，性格极端，对于哥哥的一切极为执着。哥哥你应该记得，像因此伤害了多少无辜的人。”
心相沉默不语。
“但是，像根本没有见过她，是不吗？”昔影道。
“不，像见过。她通过我见过，就如同我能够感受到她的感情一样。”残像看相心相，“哥哥，你对她很在意，不是吗？我看出了这一点，所以像知道了。”
“空华那个人的确很奇特，而且她身上有许多的谜团，让人在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像不可能因此就产生敌意吧？”
“昔影，上一次像是被哥哥下了禁令，在没有得到允许之前不允许出现。所以像到现在才没有出现。但是现在这一次似乎怎么也没办法忍耐，想要出来。依照像是脾气，平时肯定是直接出来。之所以请示，是因为还记得哥哥那时候的话。那时，哥哥你是第一次生气，第一次对任性的像发脾气。这不仅仅是对我们所有人，对像也是记忆深刻吧！”
当初，因为像是误会，因而冲动的杀死了一个无辜的人。这不知道是多少次了，已经不知道多少无辜的人因为像的猜忌而死于非命。终于，这一切的起源——心相也生气了。他甩了像一耳光，并严令她没经过允许不需再出来！
从此之后，在长达五十多年的时间里，像一直规规矩矩的，从未出来过。
时候，当残像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是震惊不已。那样的哥哥，居然会发脾气，而且还打了像？！这件事无论谁听去都觉得不可思议。
“嗯，我知道了，等像出来之后，我会避免让她们接触。心相你也是，收敛一下自己的注意，最近你的确很注意她，这任谁都看得出来，更别提是那个像了。”
“嗯。”心相点了点头。
像阿，每一次出来，都没有什么好事。
当空华回到次影楼的自己房间，却发现几个不速之客等在自己的房间里。她淡淡的瞄了一眼，直接无视她们的存在，脱了鞋子，躺在床上。
好累！第一次哄“孩子”，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真的比让她不吃不睡好几天更悲惨！
睡觉睡觉，现在睡觉最大！谁也别想阻止她睡觉。
除非有钱赚。
然而不知空华究竟被折腾到什么地步的辰枫、无月和若初以为空华是故意不理会她们，也以为她依然对她们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
“空华，你什么意思？一见到我们就去睡？”辰枫直接道。
空华依然躺在床上，如果死掉一样，完全没有反应。
“喂，我说空华，你什么意思！”辰枫直接冲到床前，对着闭眼睡着的空华大声吼着。
空华慢慢的睁开眼，看着床帐，双眼发直，目光无神，嘴唇轻轻的蠕动着，不知道在念个什么。
久久地，她才转过眼，看着居高临下看着她的辰枫，继而如同僵尸一样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空华坐在床沿上，抬起头，看着一脸愤怒而后奇怪表情的辰枫，而后起了身，连鞋子也没穿就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拿起桌上的点心，半闭着眼睛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空华就吐了出来。
无月她们一脸惊讶的看着空华，从床上起来到桌边的动作神态，完完全全的就像是她们认识的空华。但是，她吃着吃着，就突然吐了起来。
那呕吐的样子，痛苦得就像是要将肺腑吐出来。可是，她蹲在地上吐了许久，却什么东西都没有吐出来。
就在她们问了句“你怎么了”之后正想要去扶她，却被她一下子拦开。
空华捂住左脸，冰冷的眼恶狠狠道：
“滚！”
“什么？”无月没有听清楚。
“滚出去！”空华大声的吼道，“你们三个都给我滚出去！”
“喂，无月好心关心你，你怎么说话呢你！”辰枫立刻冲过来道。
“你究竟怎么了？”无月道。
“我叫你们滚出去！听不到中文吗？那英文可以吗？goout！”空华捂住半张脸，露出的一支烟里涨满血丝。
“我们先出去吧！等会再说！”若初道。
见到空华此般痛苦得样子，若初拦住正要冲动的辰枫，强行的将她拉出屋子。无月静静的看了空华一眼，也出了门去，顺道还将门关上。
空华这种样子，她们从来没有见过。以前，空华即使有痛苦之事，也是隐藏着的，不让任何人发现。可是现在……如果不是怎么也压抑不了，空华绝对不会让她们看到她的这个样子。而她之所以让她们离开，之后一定会比现在更痛苦。
让人看见自己痛苦的样子，对空华而言是一种耻辱。所以若初才劝阻辰枫，拉她离开。之后，辰枫安静的站在走廊上，也是冲动之后想起了这一点。
屋内。
空华撑在桌上，勉强撑起身体。暗暗的骂了一句“该死的冷霜”后踉跄的到了床前。
她趴在床沿，喘息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才翻转过身，将直接平放着。
“冷霜，早晚有一天我会弄死你的！”空华痛得没有任何形象，轻声诅咒着。
那痛，如同万蚁噬心，一点一点的啃噬着骨肉。难以纾解的痛苦，只能咬着牙忍着。屋外有三个人在看着，不能出声。一出生就完蛋了，会彻底的输了。输了自己的尊严，输了自己以往的坚持。
坚持什么？
那个时候承受了那么的痛苦，也没有哭过，少卿死的时候也没有哭，这里也不会，绝对不会。
“痛吗？”
空华慢慢的睁开眼，看着出现在身前的人。他美丽的脸上满是担心，纤长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痛，当然痛！怎么会不痛？要不你来试一试？”
“为什么要和冷霜做交易？你明明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一下好了，被他阴了。”步云登月心疼又愤恨道。
“别说这个了。你怎么来这里了？你不是不能来这里的吗？”
“事在人为，只要想做就能做。”步云登月道，“不用担心，我设了结界，外面的人都听不见。而且这个结界，谁也不会发现。”
“那就好。不过，你是人吗？”空华道。
“不是。”
“那你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总之不是人。”步云登月淡淡道。
“那正好，我现在也人不人鬼不鬼。”空华摸了摸恢复原状的脸，“看吧！现在又是这个样子。出去的话，肯定会吓人好大一跳。”
步云登月微微叹了口气，将空华抱起，放在床上。他自己则坐在床沿上，轻轻的抚摸空华的脸。
“既然你和冷霜做了交易，让他将你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不让她将你的伤痕去掉？这样不就完全省事了？”
空华好笑了一下。的确，她和冷霜做交易，让她将自己变成刚才那样子，可是……“你当冷霜是吃素的？”
“他是吃什么的，我比谁都清楚。只是现在，你除非与冷霜彻底做交易，让他彻底的将你的伤痕去掉，否则的话你只能如此继续痛下去。即使吃了他给的药，也只能暂时解痛。而且，药有限，也就只有两三次的效果。如此下去，和他直接做交易没有任何区别。”步云登月道。
“这样也好。只要你在这药吃完之前将我带回刹罗城，我就有办法让他心甘情愿的为我疗伤，而且绝无后患。”空华自信道。
本以为会得到肯定回答的空华却发现步云登月沉静着脸，沉默不语。
“发生了什么事吗？”
“……嗯。妖魔壁……有人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