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节
“他们是曾经创世的神，最后却因为利益起了争执。最后胜利的神，布置了现在如同牢笼一样的格局，制定了被所有生物当做是理所当然的规矩。而后创造了无间阁以及无间阁的看守人，将之作为追捕者以及地狱的看守人。”
“……你不是说，你没有见过神吗？”
“他们已经不是神了！在被打败的那一刻，他们就成了阶下囚。亘古的岁月之中，他们为了出来，不断的吸食地狱之中的鬼怪人类的灵力，早已变成了神不神、鬼不鬼的存在。你以为，无间阁的看守人主要是看守什么？他们看守的是黄昏地狱的曾经的人、现在的昔日之鬼！虽然，他本身并不知道自己有这个使命。”
空华没有惊讶，有的只是惊喜。眼中闪烁着火花，差一点就脱离眼眶溅到外面了。
“还有吗？”
“嗯？”
“你还有话没说，继续说。”空华催促道。
“……无间阁之人之所以每到一段时间，就会去腾空地狱。表面上是因为‘界’的信息系统告诉他地狱满了，所以需要腾空。但是，偌大地狱，又相互蚕食，如何能满？如果六道真的存在，那轮回是必然，又如何能满？之所以会去屠戮鬼怪，只是为了减少被黄昏地狱之中的昔日之鬼所吸食的灵力的来源。”
“斩草除根？”
“从某种意义上，可以如此解释。”
“是吗？”
“你不信？”
“不，这是很好的故事，很精彩，虽然老套了一点。”空华老实道。
“故事？”暗流皱眉，危险之气从之溢出。
“对于我而言，人生就是一个故事。只是分精彩的、糟糕的、恶俗的、平凡乏味的、老套的。我比较喜欢精彩的故事，那很有趣。”
“……”
“在人类因为好奇打开潘多拉的魔盒之时，一切都已经是被注定了的。欲望，成为所有的中心词。不管是好是坏，归根结底，依旧是欲望的使然。因为欲望，人类进步，因为欲望，才有了战争的存在。所谓的正义和邪恶，不过只是欲望使然下的分类。换言之，做善事等等、为人好，是因为欲望；做坏事、杀人抢劫等等，同样是因为欲望。”空华瞥了一眼突然转换了沙漠的四周，“我并不觉得欲望这个东西绝对的坏，也不会认为它是绝对的好。无论是什么世界，都没有绝对。”
“……”
“少数人所站的，是邪恶的；多数人的话，就是正义。因为需要，可以随时扭曲正义邪恶的意义，只不过聪明人的方法比较高明，笨蛋的方法比较蠢而已。”顿了顿声，空华道，“‘需要’的本身就是欲望。这是很简单的问题。”
“你将这一切看得很不以为然。”
“需要‘以为然吗？”
“……我想要打破这宿命。”
“噢？很不错的理想。”
“我想要让我重要的人脱离宿命的主宰，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轮回。”
“嗯，很伟大的愿望。.....冒昧一问，你重要的人还没死完吗？”
暗流眼一沉，沉下的神情不知是痛苦、悲伤还是杀意。
“嗯，步云登月。”
这一次，空华是真的愣了。
“那个孩子身上，有着比别人更沉重的宿命。我想要解除它。”
“所以？”
“我需要你帮忙。”
空华沉默了片刻，就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她道：
“你是想要让我破坏这个世界吗？”
“不是破坏。”
“好吧，不是破坏。但不管是不是破坏，我可以确定的是，我的人生可以说是悲剧的、弄人的、让人同情的或者是无趣的、恶搞的……总之，什么都可以是，但是，绝对不是搞笑的！”空华道，“我在我的世界里是主角，常理而言，主角都是正义的代表。你让我做反派，谁来做正派？还是说，我做正派，你当反派？”
“你这是拒绝？”暗流微微眯起眼。
“我没兴趣。这个世界的死活与我无关，这个世界的人的死活更与我无关，我何必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如果成功了，你所爱与被爱的人也可以逃脱掉宿命轮回。而你，也不比付出不死之身的代价。永世的寂寞和孤独，这三千年我是彻底的体会到了。”
“他们的宿命轮回是他们的命数，如果他们明天死了的话，我也只会当做是他们的命，不会有任何惋惜。而寂寞和独孤，那是和我与生俱来的东西，我已经懂得怎么对付它们了。”
“……我可以杀了你！”
“嗯，无所谓。若不是少卿和罪剑，我早就死了。”空华漫不经心道，“还有，你可知道你最重要的人——步云登月对我几乎是言听计从吗？如果他知道是你杀了我的话，会是如何？”
“你认为他会知道？我又会让他知道？”
“这个嘛……”空华耸了耸肩，“那你动手吧！”
暗流缓缓的抬起手，随着他手向上的移动，周围平静的黄沙开始翻卷，不一会儿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腾空在空中，割肉的风阵阵吹过。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
“让我生不如死？你应该知道，我既然能够第一次破坏自己的痛觉，同样也可以第二次破坏。”空华看着暗流，就在暗流正欲开口时，道，“不过，这样也不错。似乎很有趣的样子！”
“你……”
“我答应了，但是，我有条件”看着暗流惊诧的眼，空华淡淡笑着。
“什么？”暗流道。
“我从不做吃亏的事情，这一点你可明白？”
暗流点了点头。
“很好！既然你明白了，那么，我就说说我的条件。”空华满意一笑，“第一，告诉我，冷霜的弱点；第二，你的真正目的；第三，这个条件我保留，等到我想起的时候，再告诉你。”
“……可以。”暗流道。
“很好。那么，告诉我，你怎么发现昔日之鬼的真实身份的？”
“第三个条件？”
“不，这是条件之外的问题。”空华摇头。
“地狱最深处有一块镜子，叫做通天镜。原本被封印了，后来被我解除。解除之后，我才发现，这面镜子不仅仅可以看到地狱各处，还可以看到黄昏地狱之中的事情。在那里，我听他们的对话，才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真相。”暗流道。
空华沉默了片刻，用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道：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是盟友。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管什么理由，骗我的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他！这一次，我已经告诉过你！而你，如果选择欺骗于我，对你似乎没有什么好结果。”
“……我并没有欺骗你。”
“你已经欺骗过我一次了。但是，看在那是试验，我姑且不计。”空华道，“所谓通天镜，为何会被遗留在地狱深处？如果能够看见地狱的全貌，不可能看不到外面的事情。这是其一。其二是，他们为什么会突然说自己的事情？难道，你们没有见过他们？换种说法，你没有去过黄昏地狱？”
“……如果我去了，现在恐怕已经魂飞魄散了。”
“好，就当你没有去过。那么，如何解释通天镜？”空华道，“诚信相待，这是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之道。虽然我并不太欣赏这一点。所以，为了我们彼此谁都有好处，最好不要撒谎，或者隐瞒什么。”
“通天镜之事，以后我会对你细说。但是，它在地狱深处，并被封印这一件事情，我并没有欺骗于你。”暗流道。
“是吗？你确定？”
“是。”
“很好！”空华道，“那么，你想怎么做？”
“这个，先拿着。”
说完，暗流丢给她一个东西，而后，嘴角慢慢的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突然，黄沙漫天，迷了空华的眼，也迷了她的神智。在晕倒之前，她发现，暗流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