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节

“改……变？”罪剑眉头紧蹙。

“是阿！”空华颔首，“你现在就变了噢。”

罪剑一愣。

“你没有发现吧！你看她的眼神和对她的态度，显然和对我们不同。”顿了顿声，空华又道，“小罪小剑，你阿，真的喜欢上她了。”

“……我……喜欢……上她了吗？”

喜欢？

信息系统没有给他答案，无论他怎么想，都没有办法得出答案，反而，一片混乱。同时，他也敏锐的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试图侵蚀自己的思想。

他强制性的将之压下，怅然着目光看着下前方。

“我是不是应该警告你，千万千万不要爱上她，不，是不要爱上任何人。而且，趁现在还未泥足深陷，及早收手，一面之后酿成悲剧……呢？”空华徐徐道。

要及时收手吗？这种说法，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如何去说服别人？！而且，为什么现在自己还在犹豫？

罪剑微微颤动着目光，要忘记她吗？这对于他而言，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但是……他感觉到胸口传来类似疼痛的感觉，就在他想到要将她忘记的时候。

“我很疑惑，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下，为什么会喜欢上她？”空华道，“若初是一个好女人，喜欢上她，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来看，都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但是，我不认为，只是这样就能够让你动心。你罪剑，绝对不会是一块一两个月就能够融化的冰。

罪剑睨着她，眼神又空洞无比，完全没有刚才的迷茫。

“……不想说就算了。”空华十分理解的点头。罪剑不相信她，是十分理所当然的事情。

“很久之前我……我在阴阳镜里看到一个人影，模模糊糊，无论怎么看，都看不清楚。但是……但是在无命之地偶然碰见她的时候，等再回来看的时候，竟然模模糊糊的能够看见。”

“阿……”空华微微张开双唇，这样的情节……这样的桥段，也太老套了吧？简直就和宿命的安排和宿命的相遇以及宿命的相爱没有任何区别嘛！

但是，听起来似乎不错，很浪漫。只是，这浪漫之下的罪，究竟有多沉重？这浪漫之后的代价，究竟要付出多少，有几人知道。

恐怕，就连这个知晓“界”里几乎所有事情的罪剑，也不知道吧！

“她说，她之所以想要去无间阁，是因为一个梦。梦里有人在呼唤她，在让她去无间阁。所有，她才不顾自己性命，前去她根本就可能找不到的地方。

“所有，你就认为她是在找你吗？”

“嗯？”

“我是说，你就因此肯定，她去无间阁的原因，是为了找你。你不是说，梦中有人在呼唤她吗？而这个呼唤她的人，不就是你吗？”想了想，又道，“难不成，会是无间阁？”

无间阁有着自己的思想，这也是罪剑与萨安口中的“无间阁的认同”。最初，她觉得十分的奇妙，一座房子能够说话——虽然她没有听过，还有自己的思想——她也没有去证实，但她从未怀疑这一点。

“是我在呼唤她吗？”罪剑许久才道。

“难道不是？”

“不知道……”罪剑道。

“喂，她是个好人，等事情完了，就和她在一起吧！”空华道。

“一起？”

“嗯。”空华道，“你刚才发现了吧，我拿得动无魄神剑。”看向罪剑，“你比我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罪剑不语。

“现在不仅仅是无间阁认同了我，连无魄神剑都认同我。这意味着，只要等到某个契机，你的无间阁看守人、地狱守门人的资格就会被剥除。”空华道，“我们谁也不知道，被剥除资格的人，以后会如何？是生是死？是彻底的消息还是连轮回都进不了？”

“不，他知道。”罪剑道。

“他？”空华闪了闪眼，“你是说月弥吗？”

“果然是他阿……上一任的无间阁看守人、地狱守门人。”罪剑道。

“你不认识？”空华讶然。

“是。我从未见过他，甚至是除了他的名字和身份，其余的事情，一无所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空华的笑容稍褪，眸中颜色深邃了几分。

“‘界’的信息系统包括了‘界’里几乎所有存在的信息，除了一部分之外。而月弥并不在这一部分之中，可是他的信息依旧无法调出。之后，我试图去调查，但总是受到阻止。”罪剑道，“同样的，我无法得知阻止我的是什么。”

空华沉默了。

她躺在屋顶上，枕着手，望着天空，沉静的深思着什么。

好一会儿，她扯了扯嘴角，轻叹一声。

“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很……很让人想跳楼的可能，你有兴趣听么？”

“什么可能？”

“在说这种可能之前，我先说说我怎么认识月弥的吧！”空华道，“在我被逝水和望乡带离幻影迷城之前，我就听心相说过有月弥这个人。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在见到月弥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他是谁。莫名其妙，我完全解释不了为什么会在一瞬间认识他。”

“你是想说……”

“我十分不想说这个可能。这……太让人想要跳楼了。”空华笑了笑，对罪剑说出她猜测的可能。罪剑闻之，深情严肃了好几分。见状，她笑得更加灿烂，“是吧，果然很让人想跳楼吧！”

“……”

“噢，有一件事情，我想要问问你。”

“什么事？”

“我能带个人进地狱吗？”空华道，“我有点事情，必须去地狱里。”

“你可以去。”

“但是，我要带一个人去。所以才问问你，这样可行不？”

“不是。”罪剑毫不犹豫道。

“……”空华颓丧的叹息，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能够进地狱的，只有三种，一是地狱守门人、二是灵魂、三是参与往生道考验的人。除此之外，其他人绝对不能进去。”罪剑道，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你之所以能够进去，乃是你通过了往生道的测试，在往生道开启期间，你可以任意出入地狱。如果其他人进去，连吞噬之海都过不了。即使侥幸过了，之后也会遭到各种守护兽的攻击，难以得以生还。”

“如果经过洗礼了呢？”

罪剑看了她一眼，没有作答。

“哎……怎么办呢？必须进去阿，如果不进去的话，好多事情，都没有办法继续下去。”空华哀声道。

经过洗礼之人，就必须参与往生道的测试。那时候，地狱各处都是陷阱，那有可能让她安心办事？而且，过不了的话，就得定居在那里，等待轮回。如果过了……过了还不如死了好。永生永世，有什么好的？

在得到之后，空华更加觉得，那些追求长生不老、长生不死的人，纯粹就是白痴加笨蛋加痴呆。

不老不死，不就是一个怪物吗？

“有一个办法，但很冒险。”罪剑思考了一会儿，须臾道。

“噢？什么办法？”空华一下子坐了起来，眼中闪着精光。

“将人的灵魂取出来。”

“取出来？”空华抽了抽眼角，玄幻小说的情节又来了，“难不成是让人的灵魂出窍，而后用灵魂的姿态进入地狱？”

罪剑颔首。

空华撑着头，歪着脑袋看着罪剑，意味深长的“啧啧”着声音，半嬉戏半调侃的说：

“没想到小罪小剑也能想出这样的主意阿！”

“……”

“别这一副冰块脸好不好，我可是在夸奖你。你应该像小安一样，笑得像是阳光灿烂的感谢我。”空华嘻嘻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