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后裔?灵医一脉?”
苏牧咀嚼着这两个陌生的名字,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还是叫你孙老吧。”
此时终于有了空闲,他又仔细打量了眼前的老人几眼:
只见这位老人天庭饱满,腰板笔挺,身上穿一件整洁的淡金色唐装,一头银发梳理得整整齐齐。
满脸的正气,看着倒不像坏人。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里,都仿佛蕴含着与岁月伴生的睿智和从容。
如婴儿般明亮干净的眼睛中,更是看不出丝毫老态。
在他手上,还不停地把玩着一对银色的健身球。
两个铁球滴溜溜地转着,不时相撞发出啪啪的轻响。
不过苏牧的态度,似乎让孙老有些尴尬,他脱口问道,“你没听过我灵医一脉?你师长是谁?”
“我应该听过吗?你们很有名?”
苏牧摇摇头,又道,“什么师长?我还军长呢!没见过那玩意儿。”
他的回答明显让孙老吃了一惊,“什么?你没有师承吗?那你怎么接触到灵界的。”
“一些奇遇。”
苏牧不愿意在《口袋神仙go》的事情上多谈,轻飘飘地就揭过了这一页。
尽管已经体验过孙老的强大,但少年人的傲气,还是让他不甘示弱,便主动问道,“刚刚你说那什么朱砂女,也是江南五通神的一员?”
“什么神,不过是一群为非作歹的邪灵而已!”
老头儿斩钉截铁地谴责了一句,语气中颇多愤懑。
“老人说相由心生,看来果然不错,这个长得正气凛然的老头,果然是那种嫉恶如仇的主。”
苏牧在心里暗暗思忖道,“说不定我可以借他的手,灭掉朱砂女,拯救河马一家。”
正考虑间,忽然又听到孙老诧异地问了一句,“也?你以前跟她打过交道?不对啊,打过交道怎么还会中招?”
这老头心地是好,可坏就坏在嘴巴实在太直了一点,哪壶不开提哪壶,气得苏牧又是一阵白眼。
不过他已经打定主意要请孙老帮忙,当下也存着展示实力的心思,便故作淡然地说道,
“哦,我打的不是朱砂女,是另一个五通,马王神。你认得吗?前些天那傻逼脑子进水了,跑来找我麻烦,我也没跟他客气,砍了他一条腿,权当小惩大诫。”
“马王神?那可是五通神的老二,比朱砂女还强一筹的邪灵。”
孙老明显吃了一惊,踏前几步,从台阶上走到苏牧跟前,半信半疑地打量着他,“你能打败他?”
“你不信?”
苏牧二话不说,脱下脚上的运动鞋,就往孙老手里一扔,“喏,他蹄子就在这儿,就看你认不认得出来了。”
他这鞋已经穿了有些天了,夏天又热,出汗多,那股味儿熏得孙老直皱眉头。
不过孙老确实是个识货的,把鞋子一捧在手里,眼神就是一亮。
他非但没有嫌弃扔下这只臭鞋,反而仔细打量着,露出了如获至宝的表情。
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本来已经和鞋子融合在一起的血蹄战靴,突然就从鞋子上空浮现了出来,在夜色中闪烁着悠悠的红光。
“果然是马王神的一只蹄子。”
孙老仔细看了几眼,突然哈哈大笑,由衷地赞叹道,“好好好,真是英雄出少年,看来我想找你帮忙,真是一点都没找错人。有你在,一定能万无一失。”
说着,他把鞋子抛回给苏牧,又风趣地笑了起来,“不过现在我相信你没有师承了。小家伙,下次记得了,别再这样把重宝到处示人了。世道黑暗,人心险恶,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老头子一样正直,不会杀人越货的……”
苏牧闻言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心知自己确实是得意忘形,装逼装过头了。
不过孙老的话,也让他再一次确认了血蹄战靴的价值:
孙老的阅历,明显不是他这样的菜鸟能比的。
能从这样一个老江湖嘴里,说出“重宝”两个字,血蹄战靴的珍稀程度可想而知。
无奈,他只得再次转移话题,掩盖自己的窘迫,“你说想找我帮忙?什么忙?”
说话的同时,他在心里大喊:巧了巧了,正好我也想找你帮忙啊!
“嗯。”
孙老转身走上台阶,打开宅院朱红色的大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是我徒弟名下的一处房产。具体的情况,我们先进去再细说吧。”
苏牧走进宅院以后,才发现孙老口中轻描淡写的“一处房产”,其实豪华得令人目瞪口呆。
这老头不愧挂着一派宗主的名头,手笔阔气得惊人。
最少在苏牧这种上个学都得卖房行贿的土鳖眼里,他绝对是闻所未闻的神壕。
“看来老东西之前的傲气,也不全是吹牛啊。”苏牧在心里暗自嘀咕道。
两人步伐都很轻快,很快就穿过一个宽敞得可以踢球的院子,来到了古色古香的正厅里。
苏牧以前从来没经历过这种场合,一时再也装不下去,拘束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最后还是孙老再三招呼,两人才分宾主落座。
坐定以后,孙老拍了拍手,喊了一声“娟娟,上茶”。
不久,就有一个作农村少女打扮的女孩子从后边走了出来,手上还托着两杯清香四溢的茶水,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位……哥哥,请用茶。”
娟娟看起来性格很羞涩,都不敢正眼看苏牧,犹豫了一秒钟,才想出了“哥哥”这个称呼。
苏牧道了一声谢,接过茶碗,也趁机打量了娟娟两眼。
这姑娘长得其貌不扬,一张路人甲式的黝黑脸蛋上,还有几颗雀斑点缀其间。
如果不是那身稍显老土的着装下,身段还算青春动人,那她绝对属于那种让人看过就忘的妹子。
不过苏牧平时见惯了笑笑那样的绝色,又刚刚才经历过朱砂女迷梦灵境的桃色洗礼,此刻正是贤者模式开启中。
只略微一打量,他就又把视线拉回了孙老身上。
“我徒弟。”
孙老冲娟娟努了努嘴,得意道,“刚从下面的农村里收来的,还不太懂事,好在天赋还算不错。我就给她在城里先买了这处房子先住着,长长见识,以后再学本事。”
“买这么大块地,就是为了给徒弟长见识?!”
苏牧本来正端着茶杯,在那儿专心地闻香味——这么好的茶,他虽然喝不下肚,但闻一口也是百十来块钱啊!
没想到孙老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字里行间透出的阔气,顿时把他震得小身板一颤,差点没跪下去哭着喊着求老头再收一个徒弟了。
只是,他马上就注意到孙老眼角眉梢的促狭,情知他就是故意逗自己的,不由得面色一黑,瓮声瓮气地催了一句,“说正事。”
“好,好,说正事。”
孙老笑着放下茶杯,蓦地又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哎,本来还想多收个徒弟的,不过现在除妖要紧,只能先放一放了。”
“鬼才有兴趣。”苏牧言不由衷地翻了个白眼。
正当他还在考虑要不要反击点什么时,孙老已经面色一整,一五一十地说起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