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买卖难做啊！
果然，还是免费吸引人。门口迅速排队，站了十几个人。有买菜的大娘，有挑担子走街串巷的小贩，还有……先前一直朝这里张望的隔壁邻居。队伍排到马路中间去了，明显挡着路了。
芳芳出来招呼：“别站在马路中间，有马车撞到就不好了。小店开张，免费送十碗！只有十个人是免费的，十一、十二、十三都不用排了。要吃面的进来坐啊！”
那没排上前十的，有的就无声无息地走掉了，也有好奇地进来坐的。
邻居是开饭馆的大叔，看到他们这边买了很多鸡鸭鱼，自然也知道他们不是只卖面条。
“看在这碗面的份上，老街坊提醒你们一下。这条街，除了我们几家老字号，剩下的开不到半年就走了。这儿原先是卖汤圆的，做了十多年了，也算是这条街上仅此一家了。不是我说，就你们这几个年轻人，要想在这条街混出头，靠免费拉人气，可不行啊！”邻家大叔一边说不行，还一边四下张望，总想找出来点什么东西似的。
宛陵已经见惯了这样的人了，无非就是来打探底细，她就当看猴戏。
“多谢关照。”乔尘面不改色，照旧一碗一碗的面端了上来。
一口干净的碗，飘一点细盐，撒一把葱花，点一滴酱油，一铜勺热汤冲开，一尺长的竹筷在大锅里捞起来煮沸的素面，就是一碗新鲜出炉的面。
一桌子上只摆四份，热气腾腾，香气勾引的人顾不得滚烫，也要一口一口吞到肚子了。
小商贩吃了，赞不绝口：“好！这是我在这一片儿吃到的最好的面了。嗯嗯，好吃！”
买菜的大娘尝了，与自家味道不同，再尝一口汤：“你们家这面汤是加了什么特别的香料吗？很鲜啊！”
宛陵知道但凡自己会做菜的人，看到好吃的，自然不会放过的。只是这酱油，是她辛苦晒了一个夏天的豆子做出来的，也就那么两小缸，可谓饮食的秘方。既然是独一无二的，又怎么能随便泄露呢。
乔尘不知道这些，只道：“我们家大厨是北方人，作法可能不大一样。”
“哎呀！北方人都是吃面的，我晓得的。”大娘笑嘻嘻地吃碗面，捧着碗，咕嘟咕嘟将面汤也喝了个干净。
邻居也尝了一口汤，脸色十分的复杂。他从未尝过这么好吃的面条，忍不住一口气吃完。吃完了之后，乔尘过来收碗。他问乔尘：“小伙子，你家这面条，多少钱一碗啊？”
乔尘老实回答：“送的。不收钱。”
邻家大叔一改先前藐视后辈的姿态，堆着一脸笑容说道：“哦。我知道我现在吃的这一碗是不收钱。我问的是，收钱的话，这一碗你家是卖多少？”
“两文钱。”乔尘已经背下来了。面是两文钱，鸡蛋面是三文钱，肉丝面是四文钱，牛肉面是五文钱。
邻家大叔脸色一愣，没再说话，很快又堆上招牌笑容：“卖的不贵哈。”擦擦嘴巴，这就走了。
芳芳拿着抹布过来擦桌子，招呼着：“以后常来啊！”
邻居勉强还能保持笑容：“哎哎！常来。我们隔得近，转过来就到你家。”
宛陵觉得他再也不会来了，他已经不需要再来了。这条街上所有的光面，都是统一价，两文。不管是细嫩滑口，还是食而无味，统统两文。她将一碗面做到了极致，也还是只收两文，怎样？
路上的行人也三三两两地进来点菜，没几个过问这店以前是卖汤圆的。别看六张桌子，从来没坐满过，一早上的功夫，小鱼十几只碗一摞，刷了十几摞。
乔尘跟芳芳的围腰里，一共掏出来五百多枚铜钱，在桌面上哗啦啦堆成一座小山。
小鱼没见过这么多铜钱，有点喜出望外：“这挣钱也太快了吧？先前没人的时候，小姐说送十碗，我还想了半天才算清楚，得撒出去二十文铜钱呢。呵呵呵。”
芳芳拿红绳子把铜钱每一百个穿成一串：“小姐那么做，自然是有道理的。”
宛陵看到大家都高兴，总算没白费功夫：“别高兴的太早，除掉你们的工钱、面钱、柴火钱，剩不了几个铜板。重点是午饭。能在大街上吃了午饭再回家的，才是肯花钱的主儿。”
这里的生活习惯就是赶早。天蒙蒙亮就出门，一早上的功夫，上个街，什么事儿都办妥了，就回家。只有经济条件不错的人家，才会携家带口的上街热闹热闹，饿了顺道吃个饭再回去。
所以早上赶时间的人，是不会舍得花钱花时间坐下来慢慢品尝食物的。她的早饭，要的就是好吃不贵，吃的人越多越好。中午饭，才是乐乐大厨师的主场，也是她最期待的部分。
午时快到了，饭馆里开始有人点饭菜了。墙上虽然贴了价格，却有很多人都不识字的，乔尘只好耐下性子跟客人们一个一个解释。
有的客人很斯文，点了菜就坐在长凳上等着上菜。还真有客人厚着脸皮，想偷窥厨房的，恨不得把脑袋钻进小窗口里去。
芳芳着急，生怕别人偷学了厨艺，一看到有人偷瞄，就拿着抹布就上去擦吧台。偷瞄的人不走，她就一遍又一遍，来来回回的擦。一边擦，还一边拉着客人说话：“这上菜的桌面啊，就是油渍重。这儿油烟太呛，客官你上座。”
宛陵坐在角落里，憋不住想发笑。她当初设计的时候，窗口前是一尺宽的吧台。这要想看到里面去，得猫着腰，伸着脑袋。在这个行的端坐得正的年代，一般正儿八经的人是不好意思当众不雅的。如今看来，她是低估了人们的好奇心啊。
中午大街上的人少，吃饭的人更少，入座率降低了一半都不止。花钱点大菜的，更是少之又少。
宛陵坐的时间久了，站起起来走走，活动一下筋骨。这心里越是凉，脑子越是要清醒。要想挣钱，还是得将店面扩大，吸引有钱人进来消费才行啊！光靠两文钱的面，累死累活，只能保住本钱不亏啊！
最近想种葡萄，又想种桃子。好像，都需要特别大的水缸，才能种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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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