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所谓的未来
宛陵也曾害怕孤单的一个人生活,一个人面对疾病,老去,甚至死亡。原本孤零零在这个世界,就没什么至亲骨肉。可是,那都是属于她自己的命运。若因此而迁就,去给他人做小妾,她无法面对自己。
这个时候,他应该在王府里陪着王妃,想着嫡长子该娶什么名字了吧?也许过几年,皇上又会赏赐谁家女儿给他做侧妃,开枝散叶什么的。到底,他还是选择了回去继续当他的郡王。举身赴清池,自挂东南枝,那都是传说。现实就是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哥哥,我有喜欢的人了。所以,哥哥你今天所说的话,我就当什么都没听见。我住的地方不远,你要过去看看,认个门么?”宛陵岔开话题,不想再聊旧事。
王斐看她是真的伤了心了:“会有机会过去的。今天只是路过,我该走了。”他指了指酒杯:“饮酒伤身,别再喝了。”
宛陵起身:“那我送送你。”
“嗯。”王斐这就起身,只带了一壶酒。临分别,说了一句:“你的未来,不应该局限在这个狭小的厨房。”
宛陵不想在他人面前多说什么:“哥哥,保重。”
王斐看着这一饭馆的人,叹气走了。
乔尘看宛陵一直目送那客人远去,经久方问:“是陆家的亲戚?”
“是王家的义兄。王斐王大人,调任过来了。”宛陵低眉,父亲常年在外,陆家哪里还有什么亲戚。
自从王斐走后,宛陵满脑子都是以前的破事儿,想的心烦,就找些体力活儿做做,想夜里睡得安稳些。
早先看好的那块地,她已经买了下来,雇了一口人家看着地儿,免得有偷菜。又砍了些毛竹,简单搭建了一个草棚子。她还找了一些长了蘑菇的柳木、槐木,每天坚持泼水,模拟阴雨天气,试试看能不能再多长一些蘑菇出来。
快秋天了,能种的瓜果蔬菜不多,她只能先凑合着。跟晓雪预定的北方蔬菜种子,还不知道人家收到信没有。
也不知为何,眼皮子一直跳。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宛陵轻轻按着右眼,心慌慌的。
太阳西斜的时候,芳芳急急忙忙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失火啦!小姐,家里失火了!”
宛陵扔下水瓢,就跟着她回去。
一路上听她说,霁月进了厨房要给大家做晚饭。“不知怎的,灶里的火,烧了出来,将柴火堆烧着了。呼啦一下子,火苗蹿了上来,吓得霁月冲出来找人。还好我回来了,赶紧将一水缸的水全都泼了上去,这才灭了火苗。”
宛陵问:“可有烧毁什么?”
芳芳摇头:“小姐,幸亏你当初将厨房的地面都用石板铺起来。所幸只是浪费了一些柴火,并没有烧着房子。”
宛陵心定了。新盖的房子一把火烧了,可不是什么好事,落到杨沁嘴里,还不知道怎么说呢。霁月也真是太勤快了,一个人敢在家里玩火,以前还觉得她胆小。“她应该吓得不轻。这回儿,长教训了。”
芳芳心里乐了,小姐总算看清楚霁月了。她哪里是婢女啊,来了就跟个大小姐似的,每天在家里什么活儿不干,就绣花做衣裳,比小姐还小姐。这么娇气,是该长长教训!她赶紧的附和:“是呀!这小姑奶奶,不会烧火,就不要逞能嘛!偏偏没人拦着。”
最好小姐这次能狠狠惩治一下霁月,叫她以后都老老实实的当婢女。凭什么啥脏活儿累活儿都是她一个丫鬟干?她白天在饭馆,忙到下午才回来,还得伺候这位。
宛陵听出来了,她的意思是家里没人能管得住霁月。霁月那么乖巧,根本不需要管束。她一个大户人家的婢女,从来不进厨房,不会做饭也是很正常的。芳芳这排挤的心思,到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
匆匆回家,霁月灰头土脸地立在门口,垂手等待小姐发落。
宛陵什么也没说,进厨房一看,到处都是水。就弯腰将湿了的柴抱出去晒晒,芳芳拦在前面。
“小姐,我来,别脏了衣裳。”芳芳抡起袖子,就抱起来一捆出去了。
宛陵心里好笑,先前灭了火,怎么不顺道一并收拾了?这是留着现场给自己看?芳芳的心思啊,还真的是……她过去拿拖把将地板拖干净。
霁月站在门口,可怜兮兮地:“小姐……我……”她也要过来搬柴,被宛陵叫去洗脸。脸上有灰,都不知道。
芳芳觉得小姐是看在秋家的面子上,不好意思教训霁月,她说道:“这厨房的活儿都是粗活,却也危险,你要是想学,有的是机会。真不能在这样一个人胡闹了,太危险了。”
霁月竖着耳朵听着。
芳芳见宛陵没有阻止,继续说:“你做针线活儿很灵巧,并不是说做饭也有能那么轻易,那都是一步一步学来的。我们小姐当初……”
“霁月,你过来。”宛陵已经将地板拖的差不多了,“一会儿我做饭,你就在这边看着吧。先看三天,然后再动手。”
“小姐……”霁月一张口就哭了。
宛陵最是见不得小美人落泪,何况还是这样心思单纯的好孩子:“不必解释。你是觉得我做饭给你吃,心里不安?你现在开始学,等你家少爷来的时候,起码你可以在厨房当一个合格的打杂。”
霁月点头。
等霁月回去换衣服的时候,宛陵叫住了芳芳。
芳芳主动认错:“小姐我错了。”
宛陵也不再和气,只坐稳稳地问:“错哪儿了?”
芳芳自己掌嘴,啪一巴掌扇脸,打的倒是响亮:“不该提到小姐以前的事情,差点说漏了。”
这要是搁在以前,宛陵早就原谅她了,偏偏这次没有,还点头了。她继续问道:“还有呢?”
芳芳抬头看着她:“还有?”她低着头,细数进府数月,两次挨训都是因为霁月。有什么办法,新来的受宠呗。她憋着一股气在心里,忍住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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