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扎心(二)
宛陵握着金步摇的手,还没抽回,就被他按住。手心黏腻温热的血,顺着手臂往下流。可以想见他有多痛,他没晕倒,她自己先倒了下去。醒来时,看着屋子里,还是这么几个人。
管家抱着娘娘的腿,恳求她:“不能啊!此事要是闹开,对你跟王爷都不利。正好落人口舌啊!陛下现在正在气头上,要是听到什么动静,误会了娘娘,或者王爷,那可就真的完了!千万不能惊动御医!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修容娘娘已经慌了神了:“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察觉陆宛陵已经醒来,她看怪物一样看着她:“都是你!都是你!歌舞坊卖笑的贱人!你为什么要来害我儿子?跟你这种下贱的女人沾上边,还能有什么好——”
管家见她又要来事儿,只能抱住她:“娘娘,少说两句吧!”
宛陵苦笑,到底是谁害了谁啊?谁想当小妾,谁去啊!反正她说什么,都是废话,没人听得进去,呵。
“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一个人的。我就知道。”萧绎刚刚看着她倒下去的时候,就已经原谅她了。他知道她是逼不得已的,她总是替别人着想,怎么会刺杀自己。他高估了她的坚强,他必须速战速决。
越是大事,越要冷静,切不可自乱阵脚。
萧绎按下一切的念头,从容不迫地说:“我们的日子还很长。你答应我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宛陵想重申她改变主意了,被他一个眼神吓回去。可修容娘娘怨恨的眼神,像是要撕掉她,连皮带肉囫囵吞掉。她很清楚自己的份量,不管是娘娘,还是王爷,她都是螳臂当车,死路一条。
萧绎起身,捂着心口,鲜血顺着指间缝隙流淌,看的出来他很痛苦。那金步摇的颜色亮晃晃的,格外扎眼。
宛陵仰望着他:“我不喜欢你了。我以为我跟你在一处,就是两个人的事情,不需要处理什么家族关系。你说娶我,我就当你是未来夫婿了。我错了。我不应该理所当然地认为我没有家人,我的事情自己做主,你也一样。我也为此吃苦头了。你放过我吧。”
她说话的声音极低,胸腔里的气散了,用力也提不起来,这叫她感到深深的害怕。她这是怎么了?病了吗?要死了吗?不!她只愿相信,她只是长期没休息好,累着了而已。
萧逸艰难地蹲下来,重新搂着她。眼泪止不住地流淌,滴落在她脸上。他能利用好局势,得到最大的赢面,却不想在这里被她放弃。她要是放弃了,他还坚持什么?她曾说过,喜欢一个人,是一辈子的事情。突然发生这么大的变故,他允许她害怕,却不准许她离开。
“别急着说狠话。你对我的好,跟不好,我都记着。”他没有时间了,几乎是威胁着她,不准她再说话。
阮修容真的撑不住了,哭喊着:“不行!你得赶紧止血!还是要传御医过来。”
“御医过来要怎么说?凶器是你的。以讹传讹的力量,你不是没见识过。到时候真相是什么不重要,父皇愿意相信什么就会看到什么。回去!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萧绎能做出的最多的让步只有如此了。“你前面带人回宫,我这就传大夫过来。”
阮修容最畏惧的便是皇帝,所以对儿子寄予了太多期望。如今眼睁睁地看着儿子被一个不知道哪条街的歌舞坊出来的丫头迷得五荤三道的,气的杀人的心都有了。“你是在拿自己的性命跟我赌吗?我怎么就生……”
萧绎打断她的话:“你也知道没时间了,你还是在拖延时间……我究竟有一个怎样的母妃?”萧绎挨着凳子靠在地上,不顾形象地坐在地板上。
阮修容又是心疼,又是怄气:“儿啊!你……”都说她的儿子孝顺,如今怎么就到了以命相逼的地步……
管家顾不得了,要是王爷有什么闪失,这整个府邸的奴才都要遭殃。他跪求娘娘:“娘娘,奴才求你了!求求你了,放王爷一条生路吧!流了那么多血,等不得了呀!”
见母妃还不肯走,萧绎捂着心口:“没事。我是母妃亲生,如今母妃不过是将这条命拿回去罢了。哈!母妃开心就好。”
阮修容绝望了,这个儿子彻底变了,再也不是那个听话乖巧的小皇子了。她想要靠近,看着他那决绝的眼神,心,彻底凉了。她以后还能依靠谁?“疯了!都疯了!”她拉开大门,捂着脸就走了。
宛陵看着那些宫女侍卫们,列队整齐地跟着她离去。外面好空旷,太阳好刺眼啊!
走了吗?真的走了吗?
萧绎!她反应过来,赶紧爬过去,看着伤口还在流血:“快!拿剪刀!还有止血药!打水。尽快清理伤口!”她怎么下得了手,她也觉得自己疯了。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对不起!对不起……”
“好了。都过去了。乖。”萧绎看着她鼻涕眼泪挂的满脸都是,脏兮兮的,伸手去给他抹去。“我母妃本是前朝的采女,在宫里,身份低微。几十年宫闱生活,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知道外面的天。如今封了修容,下人们称呼一声娘娘,她总想着保全这个身份,这个荣耀。”
宛陵点头如捣蒜:“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害你跟她母子离心,都是我不好。”
管家看着娘娘的人都出了大门,撒腿就去叫人:“传大夫!快!那个……府里有人受伤。外伤!慢吞吞的,跑啊!”
萧绎靠在她身边,屋子里安安静静的。
“心脏在下面,我扎的是肺。位置浅,你会没事的。先按住了。以前在难民营,断了一条胳膊的人,我都救回来了。不怕。我不怕。你也不怕。”宛陵一边告诉自己不要怕,却还是自责:“我怎么能这样?我不是故意的。”
萧绎练习骑射的时候,不知道摔过几次,断了几根骨头自己都记不清了,从她一出手,他就知道她在吓唬人。一个会治病疗伤的人,真的要杀人,怎么会扎偏位置呢?
不过,那时候的他,并不准备轻易饶过她:“行刺郡王,其罪可诛。出了这个府,就没人能保得住你的小命。老老实实地伺候我养伤,别再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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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