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婚礼之前
冰卿在自己院子里，也是走来走去地反复思量。
成亲之后，荆州暂时不便回去，先带着宛陵出去转一圈。北上不妥，时机不对。还是得南下，索性就去岭南。在士族眼里，岭南是蛮荒之地，正是因为那里地广人稀，才好藏匿行踪。
他不愿意隐姓埋名地过日子，奈何天下容不得慕容家。
蛰伏，再蛰伏。连名字都抹去，行踪也隐去。只剩下自己记得自己是谁，从哪里来，终究要回到哪里去。
好在宛陵不会计较这些。她一定很乐意跟着去南方，暖和的地方。
人生何幸，能娶到一位不追求荣华富贵的夫人。人生何求，失而复得。
晚饭，管家亲自送到宛陵房间。
“我家郡主，老爷，都吃的寡淡。少主说，从今天开始，你的膳食就单独做，分开吃。”管家端上一盆香气四溢的鸡汤，还有两个素菜，看着就叫人咽口水。
宛陵看着鸡汤浮在面子上的一层油晃晃，问道：“真的不用去陪他们一起吃饭？”
管家手里顿了一下，凑近一点点，不敢太靠近：“他们吃的全素。小姐，你可不一样，你得好好补身子的。”
宛陵差点没绷得住。什么叫她要好好补身子？她年纪轻轻的……等一下，他们还不会以为这么仓促成亲，是怀孕了吧？这话也没法跟管家说啊。
“那个，我明天……我今天需要准备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等着就好。”
等着明天黄昏的时候，换那一套很宽大的礼服，跟他拜天地就好。
宛陵一想到要成亲了，就开心。
还没开吃，冰卿就进来了。
管家什么时候走的，她竟然没发现。
“给你喝一碗汤。”她动手给他舀汤，要胖一起胖。
冰卿起初不知道，这样她就很开心了。要是知道的话，早就这么做了。“今天，你怎么想起来，写信告诉秦郡守，不想上公堂？”
“上公堂的话，你也要去吧？而且说谋杀，也得有证据吧？我们的一切都只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指向谁。好在青霜是县令夫人，只要有人举报，这事儿，秦大人不得不管。”宛陵抓着鸡腿在啃。原汁原味的老母鸡，炖出来，就是味道鲜美。要是再加一点香菇，那就更棒了！
冰卿还是给她提个醒：“今天秦郡守立案了。明天可能就会传你过去。你要记住，当初帮助沈氏死遁，不可以外泄。”
宛陵没想到这么快，明天她还要当新娘子呢。“我知道。她是病死的，大家都看到了。她怎么活过来的，怎么到广陵的，我不知道。”
冰卿拿起勺子，又想起来：“你是继续住这边，还是搬过去跟我一起住？”
“啊？”话题跳转的太快，宛陵嘴里叼着肉，没反应过来。
冰卿看她那傻样：“我说，成婚之后，你是想单独住，还是跟我住一起？”
宛陵不懂。夫妻，不住一起是什么道理？她反问：“不可以住一起吗？我不吵的。”
冰卿大概知道了她的选择：“你可以选的。”
“我选你。”这还用说！这么好看的夫君，必须每天早上起来都要第一眼看到呀！分开住，那是老爷爷老奶奶才分开住呢。或者，家里很多小妾的人家。
“我知道。”他早就知道，还是想听她说。伸手就拉住她的小手，继续喝汤。
第二天，郡主府一切如常。
管家去菜市场挑选新鲜的素菜，多拿了一个筐子装果子。
菜贩子看到他，眼前一亮，问道：“你们家今天还请客啊？你这箩筐都拿出来了。”
管家肯定道：“可不是嘛！少爷们，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多好。”这个菜市都认得他是大管家，也都羡慕他们家少爷好伺候。“我也不能买多，得天天挑新鲜的带回去。你这柿子不错，橘子也挺好，一样来二十斤，我回去再挑。”
菜贩子笑嘻嘻地给他称重，装好：“你慢走！下回再来！”
管家掂着钱袋子，买了许多水果，荤菜一样没买，就走了。
宛陵刚刚吃上新鲜的橘子，仆人来报，说是郡守府来人，请陆小姐去衙门。
宛陵现在还是陆小姐，还没化妆。擦擦手，就跟着衙役一起去了郡守大门。昨天过来是在后院做客，今日便是登堂作证。
秦海生这里已经将涉及案情的人员都请到了，大致情况也有了个了解。
楚老夫人拄着拐杖，跟楚绍南站在一起。木香跟其他丫鬟跪在另一边，低着头等问话。
宛陵走到中间，跪下拜见郡守老爷。没办法，谁叫人家是老爷呢。
“起来吧。本官找你来，只是问话，不必紧张。楚夫人的贴身丫鬟说，夫人跟你是好友。就连楚小姐的名字，都是你起的。”秦海生看着堂下众人的反应。
宛陵看着他，穿着官服，好生威严。“回大人，是有这么一回事。”
秦海生继续问道：“你是荆州人，楚夫人是建康人，你们怎么认识的？”
宛陵心想，这秦郡守不是早就都知道了吗？非得她说在建康的歌舞坊认识的？可是不说也不行，撒谎更不行。“我是去年在建康认识的。”
楚老夫人在一旁拿鼻子哼哼，下巴抬高，很是看不起人。
宛陵没好脸色地瞥了她一眼。
秦海生继续问话：“现在楚夫人的丫鬟说，夫人曾要将楚小姐托付给你抚养。可有其事？”
不等宛陵回话，楚老夫人插嘴：“不可能！皓月是我儿的长女，我自家抚养。怎么可能托付给外人！”
秦海生等她说完，不置可否地拍了惊堂木：“本官问话，如实回答。”
宛陵一想到那个没娘的孩子要被这个老泼妇教养，就替青霜不值。“我的确是外人。这次听此噩耗，特意赶来吊唁。她的丫鬟告诉我的时候，我也很吃惊。楚家，好歹也是官宦人家，就连一个小孩子都照顾不好？”
“所以，是真的有托付这回事。那么，楚夫人是知道自己要死，或者说，她知道自己可能不久于人世。”秦海生的推断，在这里。“那她死前可有什么恶疾，隐疾，可有看过什么大夫？若是仇家上门寻仇，可有什么异常举动？你们这次人，都是平常伺候夫人的，一个一个说来。可千万不要遗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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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