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乔睛接受了自己的好意，马黎笑得更欢了：“照片孟总看了，说很好。乔乔，真羡慕你，又能出差长见识，又能把任务完成得这么好。”
说来也怪，放从前可能乔睛听她说这样的话会觉得真心欢喜，可现在就只听出一股浓浓的溜须气息。
“谢谢你。”
乔睛的彬彬有礼让马黎十分意外。
“怎么了乔乔，你是不是怪我那天在酒会上没有帮你？其实我真是有事，陈相那边让我帮忙拿香槟进vip房，我当时不在外面，不然怎么样也不会让你孤军奋战的。”
乔睛保持微笑：“当然，我明白。”
其实就算你在，也很难帮上什么，上次在老曲家与郑玉对峙，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知是不是这几天经历了太多变化，乔睛变得谨慎，若按老套的话来说，就是成熟了，待人接物，也不再如几个月前般生涩单纯。
在总统套房里，她不是很聪明地用手机录音了吗？
不会自保的人，将无法在这个社会上生存。
这话仿佛是钟度说过的，当时是毕业季，也许乔睛喝多一杯啤酒，没听进心里，却很奇妙在这个时候浮出脑海，适当其时。
马黎还要说什么，孟炎焱适时出现，叫乔睛进办公室来见她。
“照片的事完成的很好，”孟炎焱示意乔睛不必坐下，她只有三两句话要说：“今天下午例会，将要讨论新一季的设计，你跟我上去，如果有好设想，不妨现在整理一下。”
乔睛想起自己已完成八成的设计稿，点头：“好的孟总。”
孟炎焱似乎满意：“给你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之后把稿件发到我邮箱。哦对了，公关那边找你又有什么事？”
乔睛笑笑：“似乎宋晨晨对我不满，不过徐总已经解决了。”
孟炎焱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看她一眼，欲言又止。
“没事我先出去？”乔睛现在只关心自己的设计稿，新一季又将开始，她很想再次坐上主设计的位置。
野心是怎么来的？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走上来的。
“你去吧。”
孟炎焱摆摆手，忽然脸色变了，随即站了起来。
乔睛一转身，浓香扑鼻，方若音一身职业套装，面色冷肃地出现在她面前。
“方总，”孟炎焱急忙向前：“有事？”
“下午例会的时候你收到了吗？我想提早一个小时开始，晚上约了零售那边的人吃饭。”方若音看也不看乔睛，当她是空气，只对孟炎焱发声。
乔睛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她默然退了出来，将门关好。
马黎第一个跑过来：“乔乔！”一脸关切。
乔睛不想听她要说的话，注定对方一开口必然要提到方维，不，现在不是时候。
“孟总吩咐我准备新设计，我现在要忙，不好意思。”匆匆撇下一脸诧异的马黎，乔睛躲进自己的格子间里。
现在看来，这个犄角旮旯的偏冷角落也有好处，至少，对来来去去的眼光，她想不理就可以不理，背对一切，埋首苦干就行了，两株绿植更是最好的挡箭牌，只要缩进肩膀，几乎看不见乔睛的身影。
可惜，这隐身法只能对付同事，无法应付领导。
安静不到半小时，乔睛再次迎来不速之客。
“小乔，”华离的助理，周苗，在背后叫她：“有空吗？”
废话。
没看我忙得头也抬不起来？这是有空的样儿吗？
乔睛有意延迟三秒才回应：“有事？”
周苗笑得阴森森不怀好意：“没事敢来惊动您这尊大佛？”凑过来一看：“哟，又忙新一季的？哎真够辛苦！设计部使唤起来也真不知道心疼人呢？”
乔睛不是听不出她话音里的夹枪带棒，不过无所谓，她早已做好准备。
小三也碰上了婚也离了房子也没了，全市媒体名人出席的酒会上也现过眼了，还有什么好怕？！
“下午出席例会要用的，”乔睛抬起一只胳膊挡住自己的设计稿，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道：“华总找我？”
周苗就跟华离的小奴才似的，据说华离不发话，她连洗手间也去不了。
“当然。”周苗看乔睛眼神冷中藏毒，掩饰不住的仇恨让乔睛觉得莫名其妙，就算现在自己成了公司茶余饭后消遣的第一谈资，也不该如此吧？
自己哪里惹到她周苗了呢？自进了公司连话都没说过几句的两个人，基本是毫无交集的嘛。
“请吧。”周苗让出半边身体，顺带炫耀下紧身裙下的曲线。
不知她是不是刻意做过手脚，胸部大得有些可疑，按正常人体比例来说，以周苗的体重似乎不该有这样硕大的一对宝贝。
不过谁知道呢，也许人家就是天赋异禀。
乔睛默然穿过整个设计部，在众人貌似不看其实盯紧没放的眼神来，来到对面市场部。
华离正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听见乔睛过来，忙不迭主动开门，乔睛开始有些意外，可随即明白过来。
华离一直以方维最忠诚的属下自居，现在方维走了，方若音入主，他当然得想法救命。
既然乔睛和方维的关系已经不再是秘密，那她自然是目前离华离最近，也是最粗的一根大腿了。
乔睛不知道自己是该感到荣幸还是恶心。
她从来不理解华离的为人处事，方维倒是很有原则，不过当然他也不能板起脸来说你不必对我跪舔，毕竟任谁做了boss都会喜欢员工尽心尽力为自己卖命。
看来对方叫自己来，应该是探听口风皆拍马示好两者同行的意思了。
“请坐小乔，”华离热情得高调，变成虚伪：“我有上好的普洱，去年拍卖会买下来的，有好些年头了，这东西养胃，我每天都喝，也倒一杯你尝尝。”
“谢谢华总，”乔睛微笑拒绝：“我喝不惯这个。”
其实普洱不是问题，是对方的态度让她觉得食不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