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病了一个月,离开了人世。
临走前他把儿女叫到床前,交代了财产和给孩子们的一些祝福,他对自己的一生很满足,儿女双全,四世同堂,想到这些,就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入夜天快亮了,儿子带着孙子守灵守了一夜,在棺材前的蒲团上坐着打呵欠。
老人的魂魄是迷茫的,他会在这七天到处走走看看,不会记得自己的家在哪里。
他没有重量,发不出声音。
能看见他听到他的,只有鬼差。
七天后他回到了自己的家。
天光乍破,鬼差到了。
他一身白衣,戴着面具,手里一条泛着幽蓝色光芒的锁链。
嗯,和想象中的鬼差差不多呢。
老人瞪大眼睛,没忍住疑惑道:“诶,鬼差怎么还带着仙女来呢。”
姝月彼时正抱着沧戒的胳膊,挂在他身上,听到魂魄那么说,知道是说的自己,羞赧的松开了来。
沧戒不改面色,走到魂魄面前,摊开生死簿:“陈生,字礼河,襄阳书香门,徙洛州从商。嘉泰元年生,卒于祥兴二年。衣食有余,家给人足;结发一人,子四女二;贤子贤孙,伯埙仲篪。有小过而无罪,谋商利而不贪,广人脉而不贿;善观人心,善理己行,寿终正寝。”
老人平静的听着。
而后默念着:“寿终正寝呀。”
这对于不可能远离死亡的凡人来说,其实是个不错的词。
沧戒例行公事,没有多话,只道:“陈生,你还有什么遗愿吗。”
陈生摇头,过了一会道:“这位姑娘也是一路的吗?”
他指向姝月。
姝月茫然的看了看陈生,又看了看沧戒,不知道陈生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一路,跟谁一路?
“一路?”姝月疑惑道。
陈生兀自叹了口气,很是遗憾的摸了摸泪:“哎,这么年轻的姑娘,走的这样早。”
姝月这才明白,陈生是把她当做沧戒抓的鬼魂了。
她表情错愕,又笑又气:“你看错了,我是他的妻子呢!”
说着,她拉住沧戒的胳膊,整个人贴上去。
沧戒像个冰坨子,不理睬她。
姝月生气,在外人面前一点也不给她面子。
老人的眼睛飘向别处。
沧戒无奈道:“他年龄大,你拉我他也看不清。”
姝月头顶冒烟的哼了一声。
沧戒便用幽焰夺魄索牵着老人往地府去了。
姝月背着手跟在后面,不是很开心的模样。她看着地面很投入的走路,没有注意到前面的人停了下来。
撞上了沧戒的背,她撞疼了鼻子,哎哟一声。
沧戒回过头来,看向她。
姝月眉毛扬了扬:“你赔。”
沧戒手拿了上来,捏了捏她的鼻尖。
这次是真的疼,眼泪花都快被疼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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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她挣扎,用脚试图去跺沧戒的脚,要踩他。
沧戒牵着她的鼻子,低头吻下来。
姝月躲闪不及,被瞬间攻占,他吻的很深,贪恋无比。
姝月顷刻凌乱成一团麻,老脸通红,等到沧戒松开她,姝月恶狠狠的瞪他:“旁边还有人呢!”
“老人家看不清。”
沧戒的气息暖暖的扑在她的脸上,语气低沉却听起来莫名有些暧昧。
说罢沧戒转过身继续向前走,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陈生在前面走着,在水边的小舟旁停下:“鬼差大人帮帮忙,老人家看不清,怕跌到水里去哟。”
姝月紧张了一下,觉得这陈生一定是听到了他们的话,也看到了,这会是故意这么说的呢。
沧戒依言去扶了陈生。
陈生坐在船上向二人道别。
临别前陈生问:“老头子我好奇,鬼差娶媳妇的房子和彩礼吗,是烧过去吗?”
姝月哈哈的笑起来。
她道:“我是活的。”
“哎呀,真是活了快八十岁都不见识不够呀。”陈生笑着,慈祥和善。
小船向地府缓缓去了,前头挂着一盏引路灯,微微照亮前方的路。天空的星辰印在水里,泛起一圈圈的波纹。
往回走的路上,姝月拉着沧戒的手,像个小孩一样甩来甩去。
“你现在就在洛州呆着吗?”沧戒忽然问。
“嗯,你在这里做鬼差,我就在这,死也不放开。”姝月抬头,下巴抵到他坚毅的手臂上,笑的甜甜的。
沧戒揉了一把她头顶的头发。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在想,你一直住客栈。”沧戒说。
姝月心虚的站住了。
沧戒疑惑的看她。
“我能说……住客栈的钱都是你的吗?”
沧戒取下面具,似笑非笑的看她。
“我把你的钱……给花完了。”她心虚的鼓起腮帮子。
沧戒还是笑。
“你笑什么?”姝月被他笑的毛骨悚然。
沧戒无所谓道:“没……我总觉得我还有钱。”
沧戒说这个话题的时候总是微微扬起嘴角,姝月抱着他的胳膊狐疑的看他。
“你到底在笑什么。”
沧戒不告诉她。
姝月开始拉着他摇摇晃晃的走路,一会在路的这边,一会又把他拖到路的另一边,像两个醉酒的人,几次三番后沧戒终于忍不住笑着问:“你干什么,这样我们什么时候走得到班家去。”
班家是下一个收魂的地方。
姝月不服气:“那你说你笑什么。”
“哎,”沧戒叹气:“我只是高兴你花我的钱。”
姝月更加疑惑:“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你不懂男人。”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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