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的每天,他都照常练功。但进度明显慢了下来。一个月过去,他内丹功没有任何进展。
急切盼望回家的云乔有点急了,这天她忍不住亲自过来查看他练功。
看他睁开眼睛,云乔焦急地问:“怎么样?练到第五层吗?”
叔夏摇摇头:“还是不行。真气总是提不起来。”
云乔有点怀疑:“怎么回事?你原来练得那么快,为什么现在这么慢了呢?”
叔夏支支吾吾答道:“也许越向上练就越难练吧。”
云乔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叔夏愧疚地看着她背影。
傍晚,叔夏坐在桌边,对照云乔写的《诗经》,临摹练字。
云乔终于起了疑心。她盯着他问:“你现在晚上不练功了吗?”
叔夏一面写,一面答道:“我想练书法,希望有朝一日写的字也能象师父一样好。”
云乔蛾眉紧锁:“你当务之急是修炼内丹功,而不是练书法。”
叔夏不语,低头专心写字,
云乔叹了口气:“我感觉你现在对练功越来越不上心了。你是不是不想出去了?你难道想在地宫里呆一辈子吗?”
叔夏手一抖,勉强笑道:“怎么会?”
“我也觉得不会,地宫里的粮食我们最多吃五年,五年之内,我们必须想办法出去,否则就饿死在这里了。”
叔夏不说话,只一心写字。云乔无奈地看了他半天,转身上床睡觉了
这一晚两人都没睡着,都在默默想着心事。云乔在想如何尽快离开地宫,与父母亲人团聚。叔夏却心灰意冷,意气消沉。他知道出了地宫,自己与师父就一定会分开,他不想与师父分开,这四年是他一生最快乐的时光。
这天上午,云乔站在温泉边,抬头打量着垂直峭壁,叹了口气。一转头,看见叔夏正在空地上播种种子。她不由走了过去。
“你在种什么呢?好象不是种菜吧。”
“我在种麦子,如果顺利的话,秋天就能收获了。”
云乔脸色一变:“你还真打算在地宫里住一辈子了?”
叔夏不语,低头默默干着。
云乔见他默认了,不由急了,俯下身盯着他的脸:“叔夏,你现在应该竭尽全力去练功,只有内丹功练到第十重,我们才有机会离开地宫。我苦心教了你四年,不想看到你象农民一样在这里种粮食。”
叔夏脸色微变:“师父,记得几年前你替我赎回卖身契时说过的话吗?”
云乔神情一变,回忆一闪而过,
………………
她郑重地说:“桓叔夏,从今天起,你就是一个自由的人,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每个人活着都要历尽艰辛,所以要珍惜每一天,不要虚度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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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夏望着她:“当年你曾经过说,让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我喜欢地宫里的生活,这是我想要的生活,您就成全我好吗?”
云乔失望之极,站起身说了一句:“好吧,我不勉强你。你就留在这里种粮食吧。”
她转身快步离开。
她回到练功的石屋,拿起《昆仑内丹功》,目光又落在那行字上。
“本门内丹功修炼到第三层之后,阳刚之气愈强,故而女子忌练此功。”
耳边又响起叔夏的话:“当年你曾经过说,让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我喜欢地宫里的生活,您就成全我好吗?”
她自言自语:“现在已经不能指望他了,靠谁也不如靠自己,我就不信我练不到第十重。”
叔夏忙了一天,这才把种子种好,浇好水。他看了看天色,已经快到吃晚饭的时候了。他来到厨房,象往常一样把饭菜做好,然后走到石屋前:“师父,吃晚饭了。”
房间里传来云乔的声音:“我在练功,你先吃吧。”
叔夏只好坐下来等。可他等了许久也不见师父出来,只好一个人吃晚饭。他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夜深了,云乔仍然全神贯注地运功修习,真气已经被她引到脑后的风池穴,她一阵欣喜,按第四层心法提示,想强行把真气引至后顶穴然后顺着百会穴引出,但突然之间一阵天旋地转,她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什么也不知道了。
叔夏坐在房间里等得心焦,终于忍不住走到房门前:“师父,你练完功了吗,饭菜都凉了。”
石屋里没有回音。他又叫了几声:“师父,”还是没有反应。
不祥预感袭来,他推开房门:“师父。”顿时呆住了。
云乔面色惨白晕倒在练功坐的蒲团上,胸口衣襟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师父。”叔夏哭喊着奔过去,扶起了她:“师父,你怎么了,快醒醒。”
云乔还是一动不动,浑身冰冷。
这一刻叔夏自己也差点晕过去。他强作镇静,颤抖着手试了试她呼吸,鼻息尚在。与此同时,他目光落在她身边翻开的经书上,意识到她很可能是练功时走火入魔了。他抱起云乔跑回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