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部下把写好的状纸递给王猛:“丞相大人,一共十五件。”
王猛看了一眼供状,摇摇头道:“这些证据都不够,都不是有力证据。”他看了看众人又问:“所有下人都在这里吗?”
部下答道:“淮阳公的所有女眷都在后面院子里。还有几个贴身部下陪着淮阳公在书房里。其余的就全在这里了。”
王猛眼睛一亮:“把那几个贴身部下带过来。”
书房里,张管家陪着苻腾坐桌边。几个贴身部下站在一边。
张管家低声安慰主人:“侯爷放心,那些下人知道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威胁不到您的。”他又转头看着那几个贴身部下,“侯爷平日待你们可是恩重如山,你们要是敢泄露一个字。休怪我无情。”
几个部下连声说:“侯爷放心,属下决不吐露一个字。”
这时候门突然一开,一副将带人冲了进来,指了指张管家和那几个部下:“把他们都带走,丞相要问话。”
淮阳公急了,大声阻止:“不许带他们走,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士兵们架起了几个部下走出房间,然后把门锁上了。
苻腾气得连拍房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见皇上。”
皇宫御书房里,苻坚心神不定地在房间里徘徊着,皇后走了进来。
苻坚连忙问:“怎么样,六弟怎么样了?”
皇后笑道:“放心吧,我刚从偏殿回来,阳平王呼吸平稳,一切正常。桓太医和许太医把他照顾得很好。这一夜他平安度过。”
苻坚终于松了口气,一下子坐在椅子上:“这就好,我真怕——”
“怕他真的会毒气攻心而死?陛下,你多虑了,您应该相信桓太医。”
“不是朕不相信他,而是六弟中的毒太深了,而且已经二个晚上了。”
皇后正想安慰他,院子里传来喧哗声。
宦官跑了进来:“陛下,晋公苻柳、魏公苻廋、燕公苻武、赵公苻幼四位国公嚷着要见皇上。”
苻坚皱皱眉:“让他们进来吧。”
“遵旨。”
过了一会儿,晋公苻柳、魏公苻廋、燕公苻武、赵公苻幼急急走进房间,跪倒行礼:“臣弟参见皇兄和皇嫂。”
苻坚说:“起来吧,你们急匆匆跑来见朕,所为何事?”
四人不肯起身,苻柳哭着脸说:“皇兄啊,你要为五哥做主啊,听说王猛昨天带兵包围了淮阳公府,对五哥府里的人大加拷打,严刑逼供。”
苻幼道:“是啊,王猛只是一个汉人,皇兄怎么能允许他对我们族人这般凌辱。”
苻坚解释说:“四位皇弟误会了,有人检举淮阳公有不法行为,所以朕才让王丞相去淮阳公府搜查一下。”
四人哭得更响了:“皇兄,他哪里是搜查,他正在对府中人用刑呢。”
“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
“您要不为我们做主,我们就不起来。”
………………
苻坚道:“好了,别哭了,我让赵整去看看。”
苻幼拉住了他的袖子:“皇兄啊,您亲自去看看吧,王猛一定正在对五哥用刑呢。”
苻坚摇摇头:“不可能,他没那么大的胆子,没有证据,他怎么敢对王公用刑?”
苻武抱住了他大腿:“皇兄,王猛什么都干得出来,他快去看看吧。”
苻廋跪在了皇后脚下:“皇嫂啊,您救救我们吧,五哥快被王猛害死了。”
皇后为难地看着苻坚:“皇上,要不您亲自过去看看吧。”
苻坚叹了口气:“好吧。”
宦官高喊:“起驾淮阳公府。”
西偏殿里,叔夏细心地为苻融清洗伤口,重新换药包扎。
许神医从外面走进来,低声说:“师弟,听说苻腾的四个弟弟跑到皇宫向皇上哭诉,请求皇上去淮阳公府救苻腾,皇上架不住他们的苦苦哀求,已经起驾去淮阳公府了。”
叔夏手停了一下,眉头一皱,道:“看来王猛还没有找到谋反证据?”
许神医说:“是啊,这下事情麻烦了,皇上如果顾念兄弟之情,王猛再精明,也很难查到证据。查不到证据,苻腾就死不承认,也绝不会交出解药。苻腾这是一心想让苻融死啊。”
叔夏包扎好伤口,坐下沉思着:“要不我们帮王猛一把,告诉他建安寺这个地址。”
许神医脸色刷地一变:“不行,师弟,你千万不能为了救苻融而暴露自己。”
叔夏淡淡一笑:“放心,我当然不会自己出头,我们借苻融的嘴告诉他。”
许神医问:“苻融一直昏迷不醒,如何说话?”
叔夏正想开口,门外传来宫女的喊声:“栎阳公主驾到。”
叔夏连忙俯下身将耳朵贴在苻融嘴边,似乎在听他说话。许神医疑惑地看着师弟,不明白他的用意。
栎阳公主匆匆走了进来,看到此景,不由一愣,随即兴奋地问:“桓叔夏,你在听什么?难道我六哥醒了吗?他听到他说话了吗?”
叔夏站起身,答道:“回公主,阳平王殿下虽然一直昏迷不醒,但今天早上开始喃喃自语,臣听到他断断续续说了几句话。”
栎阳公主急切地问:“他说了什么?”
叔夏答道:“臣好象听他说什么‘淮阳公,建安寺’。
栎阳公主睁大了眼睛,恍然大悟道:“这,这一定与他遇刺有关。昨天就听说王丞相去淮阳公府查案去了,刚才皇兄也去淮阳公府了。这几个字太重要了,我马上跑去告诉皇兄。”
看着她跑出了房间。许神医不由会意地笑了。他看着师弟笑道:“我不得不佩服你了,借苻融和栎阳公主的嘴,把真相告诉苻坚和王猛。”
叔夏道:“是啊,如果苻融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让苻坚去查建安寺,所以我就代他把这句话告诉他皇兄吧。”
许神医说:“这一次你算是帮苻融帮到家了。如果再得不到解药,就是苻融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