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坚打量了他们一眼，语气缓了下来：“石将军溺亡一案已经结案，朕也不想再起风波，昆仑一案也已经过去十一年，朕同样不想再追究，为昆仑派平反之事，请丞相和六弟不要再提。”

王猛和苻融只得说：“遵旨。”

王猛和苻融走出书房，沿着长廊走着。

苻融问：“丞相，当年您任武都太守时接到昆仑弟子喊冤诉状后，一直没把此案上报我皇兄，就是因为料到天王会一心袒护北海王，此事会不了了之？”

“是的。多说无益，反而会激怒天王和北海王殿下，天王刚才的表现不就证明了这一点吗？”

苻融叹了口气：“北海王毕竟是我和皇兄的亲堂兄，又在拥立我皇兄继位之时下有大功，我大哥袒护他也是人之常情。”

王猛叹息着未语。

这个月初十，是福善堂义诊的日子。这天许神医和叔夏正坐在大堂给病人看病，北海王带着士兵气势汹汹冲了进来。秦兵们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掀翻了院子里正在熬药的药锅。病人吓得四散逃命。

许神医和叔夏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他和叔夏交换了一下目光，跪倒行礼。

许神医拱手道：“请教王爷，许某和师弟到底犯了何罪？您要砸医馆？”

苻重不语，只用阴冷凶鸷的目光打量着两人。他缓缓走到许神医面前，突然一脚踢向他胸口，许神医本能地躲了一下，正中肩头，只听‘喀嚓’一声，肩骨竟然断裂。

“师兄，”叔夏惊叫着想去救助，风声从背后袭来，他猜到这很可能是宇文勇试探自己会不会武功，于是敛去了所有内力，硬生生挺了这一脚，宇文勇这一脚正踢中他后心，叔夏喷出一口鲜血，扑倒在地。

一边的北海王又顺势连踢他几脚，叔夏顿时鼻青脸肿，血流满面，好汉不吃眼前亏。叔夏索性倒在地上装昏过去。许神医强忍剧痛向师弟爬去。

北海王几脚下去，感觉桓叔夏内力空空，没有丝毫内功，确实是不会武功，于是把注意力放在许神医身上，他拳打脚踢，许神医抱住头颅不还手，又被他踢断了一根胁骨，疼得差点昏过去。

刚才宇文勇踢中叔夏这一脚，感觉他内力空空不会武功，于是走过去，抓住叔夏手腕内力逼入，过了片刻，他收回手，抬头对北海王说道：“王爷，桓叔夏没有丝毫内力，确实不会武功。”

苻重点点头：“我也这样觉得。他虽然不会武功，但他师兄会，而且武功还不低。”

“是吗？”宇文勇走过来，抓住许神医的手腕用内力逼入，许神医竭力想收敛内力，但还是被他试了出来。

宇文勇狞笑一声：“许真，别装了，你的内功是骗不过我和王爷的。”说罢狠狠把他向地上一摔。

许神医见隐瞒不过，咬着牙坐了起来，大声问道：“北海王殿下，许某到底犯了何罪？你要置我于死地？”

苻重冷笑了一声：“本王就是想试探一下你和你师弟是否会武。虽然你装得很象，但还是露出真面目了。本王倒要看看，你的武功有多高？”说罢他拳掌如风直击向许神医。

此时，医馆外的街道上，栎阳公主正慢慢走着，心里犹豫不决。

身边的侍女看出了她的心思，于是说了一句：“公主，如果你真的想见桓叔夏，就直接进去好了。”

栎阳公主脸一红：“谁想见他？他都有妻子了，我才不想他呢。”说完转身向回走。可走了几步，忍不住又回过头。

侍女笑了：“公主，我们还是进去吧。”

她拉着公主走了几步，突然变了脸色，抬手一指：“公主，您看，医馆发生什么事了？”

栎阳公主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只见福善堂外站满了士兵，大门敞开，不断有病人跌跌撞撞跑出来。

她脸色大变，飞身跑了过去。

福善堂院子里，许神医虽然竭力躲闪，但武功毕竟照北海王相差太远，加上又断了一根胁骨，几十招下来，又断了二根胁骨，翻倒在地，动弹不得。

一旁的叔夏忍不住睁开了眼睛，虽然他知道自己应该继续装下去，但他看到师兄被活生生打成重伤，他岂能再装下去？

北海王狞笑着走上前逼问：“许真，快说，你的武功是谁教的？你是不是昆仑派弟子？你练的是昆仑内丹功吗？”

许神医心中大惊，脸上却不动声色：“王爷在说什么，许真听不懂。”

“那我就打到你懂为止。”北海王高高举起了拳头。

与此同时，倒在地上的叔夏也握紧了拳头，这一拳他凝聚了十成内力，十重内丹功可以摧金断石。他一定要让北海王苻重头骨断裂，一招毙命。

“住手。”一个清脆声音传了过来。栎阳公主苻萱跑了进来。

她一眼看倒在地上鼻青脸肿的叔夏，不由奔了过去：“桓叔夏，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叔夏睁开眼睛坐起身，一扭头看到了师兄。他挣扎着向许神医爬去。

“师兄。”

“师弟。”许神医伸出手，兄弟俩手紧紧握在一起，这一刻他们眼圈都红了。

栎阳公主站起身，转过头怒视着堂兄：“大哥，你为什么要砸医馆？把两位太医打成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