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鉴吓得一哆嗦,低下头:“属下无能。”
王鉴副将也跟着他一起跪下,指着秋茹尸体说:“启禀丞相,都是这个女人通风报信,她爬上大树,居高临下指挥同伙从南面和西面逃跑,这才使福善堂大部分乱党逃脱,她好象是许太医的妻妹白秋茹。”
北海王冷冷扫了一眼秋茹的尸体:“对,正是她,这个女人牙尖嘴厉,不是寻常女子,本王已经领教过了。这次如此凶悍不怕死也很正常。王将军不必自责。起来吧。”
王鉴松了一口气,站起身:“多谢王爷理解。”
王猛望着秋茹胸前插满的箭弩,心底掠过一丝敬意,他摇摇头叹道:“真没想到一个弱女子,牺牲自己救了同伙,倒也视死如归。”
许真夫妻俩跪在秋茹尸身面前,秋芳轻轻擦拭着妹妹脸上的血迹,泣不成声。许真把箭一根一根从秋茹前胸拔出,泪流满面。
北海王说:“许真,你们夫妻赶快招供,昆仑派掌门到底是谁?现在何处?再不说实话,本王会让你们死得比她还惨。”
秋芳忽地一下站了起来,抡起手上的铁链向他砸了过去。
“秋芳。”许神医惊呼一声站了起来,但被身边的王鉴和梁成死死按住了。
北海王闪身避开,反手抓住铁链用力一拖,一下子把秋芳拖到了面前,伸手按住秋芳肩膀向下一压,秋芳身不由已跪了下去。
北海王冷笑道:“昆仑妖妇,还敢跟本王动手,真是自不量力。”
“秋芳,”许神医声嘶力竭想奔过去保护妻子,但被王梁二人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秋芳眼中喷着怒火,她抓住北海王的一只手狠狠咬了下去。
北海王苻重发出一声痛叫,另一只手拎起铁链,向秋芳头上狠狠砸去。
几乎在同时苻融出言制止:“大哥住手。”
王猛也惊呼了一声:“王爷请住手。”
铁链砸在秋芳头上,顿时脑浆迸裂,鲜血喷了北海王一身。
秋芳身子倒了下去,眼睛却仍然死不瞑目地睁着。
许神医目眦欲裂,发出一声惊天恸地的悲号,一下子昏了过去。王鉴和梁成放开了他。
北海王愤愤地看着自己手上被秋芳咬得鲜血直流的伤口,转头对苻融道:“这泼妇把我手咬成这样,你还让我住手?”
苻融看看秋芳、秋茹姐妹俩的尸体,又望了一眼昏死过去的许神医,脸上失去了血色。
刑部大堂一片寂静,众人望着倒在血泊里的许家三口人,一时间竟无人说话。
王猛也变了脸色,他万万没想这对姐妹竟会如此刚烈,一个舍生忘死救下福善堂绝大部分同党,一个在刑部大堂以死抗争。她们的死,很可能会使自己和整个昆仑派结下刻骨仇恨。想到那位武艺绝伦、至今还没有露出真面目的昆仑派掌门人,王猛突然感到极大不安。
他沉默良久,低声吩咐:“王将军,梁将军,你们先下去吧。
“是。”王鉴和梁成二人都退了出去。
王猛说:“北海王殿下,许真已经昏厥,这种情况不宜再审了,先把他带下去关押起来。”
北海王冷冷道:“丞相和六弟不忍心,本王替你们审。”他转头吩咐士兵:“拿冷水来,把许真泼醒。”
士兵们端过来一桶冷水,泼在许神医头上,他激灵一下子苏醒过来。他挣扎着坐起身,吃力地爬到妻子身边,搂住浑身鲜血的妻子失声痛哭。
北海王逼问道:“许真,昆仑派掌门人到底是谁?他现在躲藏在哪里?”
许神医恍如没听见一样,只搂住妻子的遗体痛哭。
北海王恶狠狠道:“来人,把刑具拿上来,不给他用刑他是不会说的。”
士兵们拿来夹棍和铁刷。
北海王狞笑着:“许真,到底说不说?你们昆仑派掌门人是谁?再不说本王就夹断你双腿,刷掉你身上所有的皮,让你生不如死。”
许真止住悲声,转头盯着他,这时他脸色异常平静,他淡淡说道:“苻重,总有一天我们掌门人会为我报仇,你作恶多端,血债累累,下场会跟宇文勇一样全家被灭门。”
北海王吼了起来:“给他上刑,快给他上刑。”
苻融开口了:“住手。”他挥手阻止了士兵,看着北海王说:“大哥,许真毕竟救过皇太后的性命,在长安防治时疫中立有大功。而且他是朝庭五品官员,这种情况下不宜施用大刑。我们还是先上报天王再做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