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的上房其中一间里,赵彩央靠在床头,手里拿着易生爹的那串佛珠,借着透进窗内的银白月光,发着呆,时而笑得眉头舒展。
一年了,再见时,易生竟已经成了个县令,人也长得越发高大俊朗,终于能开口说话了,也变得沉稳很多了,再也不是那个呆萌的易生了。
这一年里,她怕娘亲担心,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思念着易生,担心他的身体,担心他遇到什么不好的事。
如今,这个让她可以不必压抑自己真实情绪,无需遮掩谋划的人再次回到了她身边。
赵彩央想到这里,舒展眉眼染上柔和神色,轻轻拍了拍手,将佛珠重新放到床头旁边的抽屉里,而这抽屉里,还有另外一个东西躺在里面,便是那一枚她做的假印章,那是当初她怕苏章威胁,就私自做了个,没想到这印章竟能以假乱真,好几次帮了她大忙。
只是,如今看到这印章让她想起了苏章,接着想到了那个易生爹口中的苏家大公子苏阿勒。
为何苏阿勒会独自一人留在这边境之处?私生子?逃犯?
赵彩央甩了甩脑袋,苦笑,这都是想得些什么。
忽然,思绪被窗户上传来的轻叩声打断。
窗户吱呀一声打开,易生侧身避开窗扇,含笑目光直直落在倚靠在窗边的娇俏人儿身上。
两人这是第几次夜半相会?
同样的场景从赵家庄转到京城,最后定格在青灵村村尾。
画面转换跨越年岁光阴,地点时间不同,人还是那个人。
赵彩央扬起花瓣舒卷似的柔美浅笑,语气带着打趣,“会功夫果然省事,翻个墙就到了,这个是不是以后也要教给阿童去爬人家女孩家的墙?”
这话揶揄得易生一脸尴尬。
“肯定的,要是阿童以后遇到自己心爱女孩了,我定会教他怎么翻墙去与自女孩相会。”易生挑眉,答得坦然,“还有啊,我还要告诉他,不能白天去,要转门挑这月光皎洁的晚上才行。”
赵彩央一噎,又好气又好笑,嘟囔一句,“易生,你这油腔滑调都是跟谁学的?”易生无声大笑,视线不经意扫过屋内地面,不由一顿,随即眉头微蹙的看了赵彩央一眼,翻窗跃进屋内。
…………
落地的动作轻巧而稳当。
在赵彩央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腰间一紧,下一刻眼前一暗一亮,身前带起阵微弱轻风,就听头顶传来一声透着无奈的轻叹。
刚抬起头疑惑望过去,易生已经不由分说的牵起她,大步往床边走去。
脚上趿拉着的绣鞋,走动间就发出啪哒啪哒的轻响。
赵彩央微微一愣,心头一动恍然大悟,嘴角就止不住翘起,弯出愉悦的弧度。
任由易生按着她挨着床沿坐下,老老实实并腿而坐。
“易生,你这样明目张胆的过来就不怕人家笑话你?”赵彩央揶揄道。
易生刮了刮面前心爱女子的小巧鼻子,沉声笑道:“怕什么!我们本就要成为夫妻的。”说着,大手一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