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生抱了抱怀里的女子,低头,立马皱眉,然后松开手蹲下身来,单膝抵地,长臂一探拿起床尾白袜往赵彩央脚上套,低沉嗓音带着责怪,“怎么老喜欢光脚乱跑?嗯?现在早晚还是有些冷,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赵彩央只是笑,还没套上鞋袜的另一只脚晃了晃,嘟囔道,“哪里就那么娇弱了?再说大半夜的在自己屋里,谁会穿的那么齐整?”
易生本能的就要去抓那只捣乱的小脚。
近在眼前的一双玉足染着清浅月光,莹润小巧得叫人看得心口一悸,易生凤眸半垂,伸出去的手改了个方向,屈指刮了刮赵彩央的巧鼻,低头沉声道,“老实点,别乱动。”
赵彩央乖乖的“哦”了一声,看着蹲在跟前的宽厚身形,抿着嘴一时默然。
屋外月如银盘,夜星粲焕。
月光斜斜洒进屋内,将屋内大小物什都镀上一层笼着浮光的淡淡银白色,显出深夜独有的静谧和安宁。
一如赵彩央此时此刻的心境。
以前好像都是易生对她言听计从,发自内心的依赖。
如今的易生仿佛一夜长大,言行举止透出超出实际年龄的沉稳内敛,原本就斧雕刀刻般的俊颜更多了一分刚毅隐忍之色。
对娘亲热络不减却进退有度,对她关怀细致却少了从前面对她,孩子气的放纵和无谓。
只怕一半是因为心智恢复处事日渐成熟,一半却是因为已经能说话了,觉得自己要好好有所作为一番振兴易家了。
这样的成长,她从心底是高兴的,易生长大了,她也不用操心了。
赵彩央想得笑容微涩,屈膝收起穿好鞋袜的双脚,跪在床边探身张手,一把揽住正要直起身的易生,窝在他颈间的声音闷闷的,“易生,这一年……你还好吗?”
不是问他吃的好吗穿的好吗,是问他心里还好吗。
易生身形微僵,听明白赵彩央话外之意,垂落的长臂不由揽上赵彩央的后背,安抚似的轻轻摩挲,“傻丫头,难道你觉得我今天都在强颜欢笑?”
高大身形即便半跪着,却也生生高出赵彩央半个头,此时被她俯身抱住,忙长腿微动抵上床下踏脚,调整个让赵彩央舒服的抱姿,俊颜靠在她耳侧颈边微微蹭着,“我爹看着老实不爱说话,实则你也知道是个刚强性子,心里有想法的,有我爹在,你还怕他会任由我纠结过去一蹶不振?我既然能说话了,决定振作起来了,就不会只是想想那么简单。”
赵彩央默然点头,闷声应“嗯”,揽着易生宽肩的手不禁收紧,往他颈间钻。
耳边就响起易生低低的笑声。
“彩央。”易生转过头,高挺的鼻梁摩挲着她柔嫩脖颈,深吸一口气叹道,“你身上的味道真香。怎么会这么好闻?”
嗯?
赵彩央不解!
她向来不喜欢用香薰,身上哪来的香?
再一抬头,看到易生意味的笑,便懂了,立马脸一红,含羞的瞪了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