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静姝的志愿已经提交确认了。
她打电话告诉陈晞,“我的第一志愿,填了a大。要是被退档了,我再努力努力,明年争取做你的学妹。”
陈晞在电话那头低笑起来,“现在,只能祝我们好运了。”
“嗯,对,祝我们好运!”
志愿填完,大舅只当她目标高远,志向伟大,并没有多说什么。
而她,了却了一桩心事,却装上另一件心事。
其实在平行志愿的填报中,第一志愿是a大,接下来的志愿,也都是a市的大学。如果,在a大没有投档成功,那么就会转入另一所a市的大学,也是挺好的。
她有一点矛盾的心理,既希望档案能投入a大,又不希望档案投入。但她也明白,这些希望,都是无用的,只能听天由命。
她现在时常和陈晞在街上瞎逛,其实也没什么目的,就喜欢手牵手走在大马路上,一边啃着冰激凌,一边聊着一些没意义的话题。
这种事,做多少都不会觉得腻。
“看看,这才是恋爱中的模样!”三朵发出感叹,“姝姝,你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告诉我们,你在热恋中。”
热恋?是自己现在的状态吗?
辛静姝摸摸自己的脸,“有那么明显吗?”
晓芬评论,“眼眸带笑,春心荡漾。”
“哪有?”她承认,她最近确实有点黏陈晞,可还到晓芬描绘的那么夸张吧。
“嘿嘿嘿,姝姝,从实招来,”三朵一脸坏笑,“考试之前,两人的关系看起来还是有距离的,这刚过一个月,周身就散发出一股恋爱的酸臭味,说,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想什么呢!”她脸红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都是成年人了,还什么羞啊!”
“哪有害羞,实话实说。”
三朵八卦之心来了,“那你们有没有接吻?”
“郑三朵,你最近越来越喜欢说废话了。”晓芬反驳她,“你当陈晞是不近女色,而且对象还是辛大美女,这种问题,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了。”
“那,你们的初吻是什么时候?”三朵很好奇。
“不记得了。”她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不记得了?”三朵很显然不吃这一套,“难道是十多年前?”
“三朵,你的脑洞开得真大。”晓芬评论。
“姝姝,说她不记得了吗?这个答案不是很合理吗?
静姝黑线,想要蒙混过关,便会引发更多的混乱,还不如照实说。“一年前,高二结束的那个夜晚。”
“陈晞速度可真快!”晓芬笑得诡异。
“哇!什么感觉,什么感觉?”三朵问,“有没有,很浪漫?”
这个记忆太深刻了,“完全懵逼。”
“郑三朵,正常恋爱的人,都是这个程序,你有什么好激动的?”晓芬吐槽她。
“人家就是好奇嘛!”三朵的小心灵很受伤,于是立志,“到大学,我一定要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祝你找个宇宙无敌超级大帅哥!”静姝和晓芬祝福她。
辛静姝和陈晞某天在压马路的时候,路过一家大型的商场在搞液晶电视机的促销,一排排的彩色屏幕一字排开,上面放的都是同一个画面,十分壮观。
当然,她不是对电视机感兴趣,而是里面放的新闻,是对尚水高中教导主任的采访。
“看,元魔头在那!”她很兴奋,便拉着陈晞一起过去看。
元魔头此时正是笑容满面,对着摄像机,那是一幅为人师表,做得像模像样。
今年的省文科状元出自尚水,理科探花也是尚水,重本上线率又创出新高,数据在同类学校中,是不可比拟的。
这耀眼的成绩,作为教导主任,自然是春风得意,笑傲群雄。
画面转到对文科状元的采访,一个气质文静的女子,戴着眼镜,声音很悦耳,一看就是那种学识渊博的好学生,周身散发的气场都无时无刻都在说,我是状元,那么霸气。
这对着状元的话筒多得数不过来,问题也是一个接着一个,但她都一一认真作答,没有一丝不悦。画面转而对她的奖励,政府的奖励,学校的奖励,企业的奖励,还有各种先进事迹的报道,赞美之词,都快溢出屏幕。
旁边也有很多人在观看这则新闻,年轻的家长,还教育小孩,一定要向这位姐姐学习。
静姝觉得好笑,问陈晞,“有没有觉得可惜?”
“没有。”陈晞答得干脆,“事实上,我并不擅长这种事情。”
“那肯定,你不是小孩们学习的榜样。”
“当然。”他很自负,“每个人的智商是不一样的。”
这回答,怎么感觉就是拐这弯来吐槽她的智商?
画面又转回元魔头,他正在努力用他所能想到的词语,来夸赞这位尚水的英雄。
这让她想起,他当初看到陈晞摔断右手的时候痛彻心扉的样子,和此时的他,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陈晞的右手断了,也把尚水的希望也摔断了。
她当时觉得元魔头挺可怜的,现在,看到他这般春风满面,便也觉得欣慰。
天才是任性的。
他确实是左撇子,他确实也可以去考试,但他却不想去考。
他的母亲也赞同他的想法,于是他们就联合一起来,对元魔头,甚至所有人说:“陈晞断了右手,参加不了高考。”
很多人为他惋惜,把理科状元的位置,拱手让人。但他却不热衷于这个头衔,因为他的能力与价值已经不需要这一头衔去证明,加在他身上的荣誉已经够多了,崇拜与赞美,他也领教了很多。
现在,他只想安静地过好他的生活。
辛静姝当初有些不太理解这个决定,但他妈妈都赞同的事,自然有他们的道理。
现在看到这些个热闹的场面,才真正明白,陈晞为什么不想去考试。
他和黄阿姨或许早就料到这样的情景,而右手骨折,正给了他这么一个合情合理的契机,便也就顺水推舟。
正如他自己所说,就算不考试,他想上哪所大学,就去哪,何必要在多此一举,为了学校的荣誉,牺牲自己的隐私呢?
他从来都不想是成为伟大而又高尚的人。
她很想问:“如果当初你的手没断,要找什么借口不去考试呢?”
“陈院长那里搞一张骨折的x光拍片很容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