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公布信息,录取的工作开始了。
辛静姝发现自己也变得越来越焦虑,感觉头顶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随地就能决定她的生死。
但在这把利剑掉落之前,另一把利剑在不经意见插入她的胸口。
在等待录取的某天,她无意中收到了一封信,有人放在小区的保安那,保安又把它转交给了她。信封上全白,只有打印的她的名字,完全看不出是谁送的,也不像是邮局派送的。
该不会是哪个暗恋她的人给她的情书吧?
陈晞晞要是知道了,估计又得抓狂了,想想就觉得好笑。她回到房里,趴在床上,拆开信封,里面上是一张照片。
照片画质也不算清楚,但她一眼就知道是陈晞。
背景是一个很亮的走廊,闪着金光,陈晞一手绑着绑带,一手却放在了一个女生的背后,那个背影她知道,是甄无双。
从这个角度,正对陈晞,背对甄无双,这么一看,似乎陈晞在抱着甄无双,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一阵凉意从心中划过,她努力地克制住,翻到相片背后,那里贴着一张字条,打印字体,写着:姑娘,长点心吧。
她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拒绝去知道。
同学一场,毕业了拥抱一下,有什么值得长心的?
这人真是有病!
信封里还有一个东西,她倒出来,是一个小巧的u盘。
里面,会有什么呢?
她很害怕,但不迟疑。
打开电脑,插入u盘,点开,是一个音频文件,戴起耳机听,那里是陈晞和甄无双的一段对话。
陈晞:“你很好,你非常好。你人很聪明,成绩很好,钢琴和大提琴都是十级,芭蕾舞跳得不错,画画与书法都很棒,性格很好,人也很温柔。”
甄无双:“你喜欢她,是因为她长得比我还要漂亮?!”
陈晞:“是的,就是因为她长得漂亮。”
甄无双:“你才不是这种肤浅的人。”
陈晞:“我也是男人,就是这么肤浅。”
音频到这里结束了,辛静姝完全呆住了。
那是陈晞的声音,她太熟悉了。
那天晚上,她睡得不安慰,一会做梦,一会醒来,一会又睡去,又继续做梦,如此反复。
梦的内容混乱,睁开眼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在最后一次半梦半醒之间,她忽然就留下了眼泪。
甄无双有那么多优点,而辛静姝却只有一张漂亮的脸。
无尽的悲凉从心底涌起,一波又一波的,渐渐就把她给淹没。
她已经溺死在其中了。
清晨,她起不来,外婆到她房里叫她,才发现她已经发烧了,便打电话给辛方雅,告诉她,姝姝发烧了。
辛方雅请假,匆匆赶回来,拿出家里的体温计一量,高烧,39.2度。
“姝姝,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她浑身难受,“我不想去,让我睡一会。”
辛方雅心疼女儿,便到楼下的诊所里拿一些退烧药,让她服下。她看着女儿面上发红,眉头紧锁,很不放心。
此时,客厅的电话正好响起来了,是陈晞打来的。
他说:“姝姝的手机关机了,打不通,才打到这。”
辛方雅告知了原因,还问他,是否有空,能不能到家里来照看一下姝姝?
陈晞很快就到了,辛方雅叮嘱一些事项之后,便继续回去上班了。
他和外婆打好招呼,便进去房里看她。
辛静姝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到额上一阵冰冷,体内的热气舒缓了不少。她似乎梦到了陈晞,在梦里,他一直在和她说些什么,却怎么听也听不清楚。
有人似乎在叫着她的名字,她睁开眼,看到陈晞,一时间觉得这场景不太真实,她还在做梦吗?
可她似乎已经醒来。
陈晞扶她起来,把枕头立起,让她靠在床头,问:“渴吗?要喝水吗?”
她点点头。
一杯水饮尽,她才知道,自己确确实实已经醒来,在她面前的,不是梦,而是活生生的陈晞。
“先喝点粥,再吃药。”
她不说话,就这么愣愣地看着他拿勺子舀起白粥,吹了一下,递到她嘴边,“小心烫哦。”
她一动不动,就一直盯着陈晞的眼睛看。
陈晞对上她的目光,笑了,问:“怎么,烧糊涂了?不认识我啊?”
她轻轻摇头,“我自己来。”
“听话!”
她没有力气与他争论,便张口,把粥喝了。喝完了粥,接着便吃药。陈晞扶她躺下,给她盖好凉被。
她一翻身,被对着他,用微弱的语气对他说:“不要对我那么好,陈晞。”
陈晞愣住了,但想着病中难免情绪不定,便不去深究此话的含义。
第二天,她的高烧退了,但体温还是有些反复,她还是身体累得很,只能继续躺在床上休息。
陈晞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她的档案已经投入了a大。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可这也预示着两种情况,第一,她被录取,第二,她被退档。
退档了就没有学校读了,要不去读二本,要不重新备考。
就算她很幸运被录取了,以她现在的心情来看,这好像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第三天,烧已经完全退了,身体也有些力量了。
那天周末,妈妈带着外婆去医院检查,陈晞来的时候,家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陈晞看她气色好多了,便也放心了,“吃过早餐了吗?给你带了皮蛋瘦肉粥。”
她微笑,“好。”
她安静地坐在餐桌上喝粥,陈晞则在阳台上给花咪喂食。
从她收到那封信算起,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
就算过了那么多天,脑子还是一片混乱。原本坚定的信念已经动摇了,她不知道该相信什么。
粥喝完了,洗碗。她回到房里,甩甩体温针,准备量体温。陈晞随后进来,拿走她手里的体温计,说:“刚吃完,等30分钟之后,再量。”
“好。”
他放下体温针,双手摩挲着她的面庞,“生了两天的病,也清瘦了不少。”
“嗯。”她弱弱回应,想要后退,他的左手突然下滑,拦住她的腰部,右手捧起她的脸,低头吻上她的唇。
他的吻很轻,很柔,只在唇瓣细细吮吸,慢慢舔舐,像是捧着一个易碎的珍宝那般,小心翼翼。
长长的亲吻,终于结束,陈晞双手揽着她的腰,抵着她的额头说:“很想你。”
她垂下眼睫,不想去看他。
长久的沉默之后,她问:
“陈晞,你想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