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到处都是鲜花,还有几个双庆电视台的记者在做采访,想必晚间新闻就会报道出舒亦然英勇无畏不屈不挠敢于斗争的光辉事迹来。
另外,公安机关以及政法口一把手,江岸分局相关领导,还有副市长等政界大腕联袂而至,为舒亦然颁发奖章。
顺理成章,肩上添了一颗星,晋升为一级警员!
可她似乎高兴不起来,勉强应付着各位领导的慰问和记者同志的采访,但对于事件经过,却是毫不隐瞒,如实道出。
再加上谢国安的现场侦查报告,包括舒跃还有副市长在内的几位大领导都是咂舌不已,不得不叹服那个叫任飞的年轻人,连呼其“超人”!
虽然在事发那一瞬间,没人看清任飞是如何出手的,但通过现场遗留的硬币和子弹碎屑,张大为眉心里的硬币,以及所里的监控慢放,足以还原再现!
徒手抛硬币,速度赛过子弹,说明此人身手一绝;以硬币击爆子弹,并同时精准地取敌眉心,一手三发,说明此人枪法奇佳;再结合现场情况和他站位的距离,足以看出此人心性定力,绝对是万万里挑一!
舒跃是干刑警出身,破获大小刑事案件无数,可谓身经百战,论枪法,他认第二,整个双庆市体制内就没人敢认第一,不然也不会被冠以“刑警王”的荣誉称号。
可此刻比起那个年轻人来,他也自认不如,远远不如!
在场没有人怀疑,今天过后,“任飞”这个名字,将如同一股飓风,席卷双庆市整个政界!
记者们已经拿到第一手报告,兴奋地回电视台整理去了,接着副市长、政法口一哥还有其他几位领导也都纷纷告辞,毕竟都是些大忙人。
纪委杨海东和检察院孙有权做完相关报告,耷拉着脸回家等通知了,这次失职可不简单!
这样一来,病房内就剩下公安机关内部人员了,上到局长舒跃、分局谢国安,下到派出所副所长黄长龙、二级警司李忠德,一共十来个人。
“你们都先出去吧,我跟小舒单独聊会儿。”舒跃坐在病床边,头也没回。
谢国安赶紧应声,带着众人出了病房,轻轻带上了门,一帮穿着制服的警察就那样候在走道上,站姿标准,也不走动,各有心思,引得过路上下的小护士们侧目不已。
十分钟后,舒跃大步流星走出来,只给谢国安留下“迅速收尾,妥善处理”的指令,就带着市局的人离开了医院。
谢国安嘴里发苦,惴惴不安地叹道:怕是要变天了……
病房内,萧杰方威俩人听了飞哥凡哥带来的喜讯,兴奋了好久才渐渐平复下来,萧杰的气色都好了许多。
高凡也办完事回来了,带了两份盒饭,和任飞扒拉起来,这边刚吃完,宋寒那边就来消息了,说那辆沃蓝达送上门来了,两个二十左右的小伙子,连人带车暂时让他扣着。
任飞赶紧叫上高凡,下楼打车,直奔临江门而去。
到了宋寒的修理厂,果然见到了那辆火红的沃蓝达,完好无损地停在外边,还有几个伙计守着,见了任飞两人,赶紧问好,说人在办公室。
任飞点了点头,直接往办公室钻,宋寒正招呼着底下伙计在逼供呢,不过显然没什么效果。
“飞哥,这俩小子嘴巴挺硬,还是交给你来。”宋寒一人上了根烟,扭头指了指角落里那两个低头蹲着一声不吭的年轻人说。
“嗯,辛苦了!”任飞随意扫了眼,拍着宋寒的肩膀说:“叫上伙计们,今晚去老疤那儿整两杯。”
宋寒笑道:“好啊,有两天没去了吧?”
“你小子,上次那杯酒还没喝爽是吧?今晚有你喝的!”高凡大咧咧开着玩笑,猛地想起自己那车,又正色道:“哦对了,我那逼帕萨特趴窝了,在市一附院摆着呢,有空派个人去看看。”
“小事儿!”宋寒一笑,当即对着俩伙计说:“小马、小刘,你俩现在就去,把凡哥那辆风骚的帕萨特修好了开回码头,喏,开我车吧。”
高凡连忙也掏出钥匙递过去,“兄弟,辛苦了,晚上不醉不归。”
“好嘞!”两个伙计满脸油污,笑出一口大白牙,接过两串钥匙就跑了。
“凡子,提上人,回码头。”任飞扔掉烟头,转身出了办公室。
高凡应了一声,带着邪笑走向角落:“嘿嘿,你俩挺能啊?连飞哥的车也敢偷?”
说罢,他探出两只大手,捏着俩人的后颈,一把就提了起来,就跟揪着俩小鸡仔儿一样推攘出了办公室。
这两个年轻人的身材本来就偏瘦小,哪里挣得脱高凡的钳制,象征性地扭了几下就乖乖认栽了,很快就被塞进了沃蓝达后座。
他俩倒还硬气,一脸傲然,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颇有一番大义凛然赴刑场的姿态,全然不知自己犯了什么事儿,得罪了什么人。
初生牛犊不怕虎!
任飞都没回头看一眼,径直驾着车向码头赶去,两个毛头小子而已,不值得他重视,若是西区锁王亲来,还差不多。
到了码头,任飞把两个偷车的小子扔给了高凡陈晓东他们去倒腾,自己却踱到江边吹风去了,突然想起个事,忙给孙力打了通电话。
“阿力,你现在马上带人去市一医院,看看张小勇还在不在。”
“飞哥,那小子在里面伤得可不轻啊,没这么快好利索吧?”孙力狐疑道,他刚从自己老头子那里得知派出所发生的大事件,正兴奋呢!
“我担心姓张的留有后手,可不能便宜了那小子!”
“行,我这就去办!”
任飞笑道:“这段时间都辛苦了,终于干掉了姓张的,晚上去老疤那儿庆功!”
……
望着江面,联想到方才的奇遇,以及指上这枚神秘的黑指环,任飞陷入了思考。
自己归来没多少时日,搞的事不算少,识的人也挺多,对头也有那么几个,姓张的绝对算其一,还是官面上的人物,和刘老三来往较为密切,这下总算给拔掉了。
从现在起,才算是真正站稳了脚跟,接下来就该放开手脚干了!
如今,自己手下有人、有地盘、有资源也有关系,更有一枚灵戒在手,还有什么可以阻挡自己的脚步?
刘老三?赵五哥?还是刘二爷?
正想着,高凡摸了上来,轻声问:“小飞,在想啥呢?”
“在想接下来怎么干呢!”任飞偏头一笑,“招了?”
“嗯,确实是西区锁王的徒弟,他们昨天路过巷口,见车不错,顿时起了歹意,蹲了一阵不见人,就下手了。”
“有没有问他们为何今天中午才去销车?”这才是任飞最为疑惑的,按理说应该当时就把车开进修理厂变现才最稳妥,这足足拖了一夜零半天,搞什么鬼?
高凡有些哭笑不得:“说来怪有意思,这俩混小子,今天上午开着沃蓝达去南区一个朋友的婚宴上充了下脸面,这才慢悠悠地开到阿寒那儿去。”
“你不是说这天下没有锁王开不来的锁吗?走,去看看他的徒弟学了他几分本事?”
任飞说着,和高凡并肩向仓库走去,见到那两个年轻人这会儿规规矩矩地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嘴角挂着些血迹,脸上也没了那股傲然,看样子吃了不少苦头。
陈晓东一群人紧紧围着,看见任飞过来,连忙去搬了把椅子,摆在两个偷车的小子面前。
任飞端坐在椅子上,笑着发问:“除了车锁门锁,你俩还能开些什么锁?”
这一问,倒把两个小伙子愣住了,搞不懂任飞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陈晓东喝道:“聋了哑了?飞哥问什么,你俩就答什么!”
“是是是……”他俩估计是被打怕了,竟被陈晓东吓了一跳,赶紧唯唯诺诺说:“我们还能开链子锁、密码锁以及一些简单的保险箱、芯片锁。”
“哦?会的还挺多,看来锁王对你们是倾囊相授啊?”任飞颇有感慨,又问:“你们平时都是靠偷车营生?”
“没有没有,锁王早就严令禁止,是……是我俩见财起意,有眼无珠,还望飞哥大人大量,别跟小的一般计较。”
“既然这样,也就是说,随我怎么处置你们,锁王也不会过问吧?那咱就按照道上的规矩,剁手?”
这话一出,他俩吓得直哆嗦,忙不停磕头,一脸恐慌地叫道:“别……不要啊飞哥,不要……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把我们当个屁放了吧……”
“当个屁放了?天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儿?四十多万的沃蓝达啊,你他妈当是二八永久?”高凡声色俱厉,他看出了任飞想要吓唬吓唬他俩,就在旁边适当添了把火。
“别呀哥哥……您要是剁了我们的手,简直比杀了我们还狠呐……”两个瘦弱的小伙子声泪俱下,带着哭腔喊到。
任飞见火候差不多了,就起身道:“要我放了你们……也不是不可以,得要看你们本事了。”
两人一听有戏,顿时喜笑颜开,涕泪也忘了擦,一个劲儿地道谢。
殊不知,接下来的一幕,险些将他俩当场吓尿!
任飞叫人找来两条拇指粗的链子锁,其中一条是钥匙锁,另一条是密码锁,让两人背靠背脚跟对脚跟站好,然后脚上绑死锁上密码锁,胡乱打乱密码,再把他俩的右手交叉绑在背后锁上钥匙锁,钥匙当场锤断。
这样,两人就只剩下左手可以活动,任飞只给他们一人一根细铁丝,告诉他们只有一分钟时间,自己商量,一人解一锁,解开了就放过他们,解不开就断手断脚。
接着,他让两个小弟不知从哪儿提来两把大砍刀,就站两人身侧,像极了古时的刽子手,随时准备行刑一般。
就连陈晓东几人都没想到,飞哥居然这么会玩儿,一个个围成一圈磨拳霍掌,两眼放光,兴奋得很。
两个年轻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浑身抖圆了,带动锁链哗啦啦地响,牙齿咯咯直颤,冷汗不要命地往外冒。
任飞煞有介事地掏出手机,打开秒表功能,亮给二人看了一眼,然后猛地按下计时键,并喝道:“计时开始。”
这就好比一声催命符,重重地撞击在两人的心脏,此刻哪还顾得了其他?赶紧开锁保住手脚要紧!
脑子里就没有旁的,全是开链子锁密码锁的诀窍和手法。
两人倒也默契,一人半蹲下来开密码锁,一人反手摸黑开钥匙锁,很快进入状态,手也不抖了,脸上也没了恐惧,只剩下专注!
“已经十秒了。”任飞抱着手机,饶有兴趣地盯着二人的左手。
只见他俩动作一致,先是将细铁丝咬在嘴里,用几根手指去细细摸索着锁头,一寸一寸,在钥匙孔和密码盘停留的时间最长,这就用了将近二十秒时间。
接下来就不同了,开钥匙锁的那人把细铁丝折弯,试着慢慢插入了钥匙孔,然后凭着感觉一插一拉;另外那人则拿着细铁丝穿进密码盘数字轮的缝隙,这头进那头出,左右来回拉动。
两人的手法皆是熟练得很,单手操作,还是左手,这个过程仅用了十秒!
时间一秒一秒跳动,围观的一干人也都身临其境,屏气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
全场落针可闻,只有细铁丝拖动锁齿的轻响。
咔嚓!
咔嚓!
突然,两道细微的声音先后响起,任飞都止不住眼前一亮,一看时间才五十三秒!
乖乖!果真是名师出高徒哇!
五十三秒,左手单手,仅凭一根细铁丝就撬开了钥匙锁和密码锁,还是在这种压力山大的情况下!
不得不说,锁王陈坤调教得好,至少他这俩徒弟是没给他丢脸,无论是开锁的技术手法,还是调节状态的能力都是一流!
由此可见,锁王本人又该是怎样的角色?想来是名不虚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