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飞哥,我们解……解开了。”两人只解开了锁,却不敢去扒拉绑缚手脚的铁链子,小心翼翼地说。
“他奶奶的!当真是邪了!”任飞还没发话,高凡就咋呼起来,连忙走近牵着锁头仔细一看,还真给开了,然后静静地看着任飞。
一帮小弟也都看去,虽然开了眼界,但还得听飞哥一声令下。
啪!啪!啪!
任飞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合手拍了三下,平静道:“你们走吧,代我问锁王好,说我任飞明天去登门造访。”
两个年轻人如蒙大赦,连忙松开手链脚链,并肩齐齐弯腰谢过飞哥,还说一定把话带到,然后就一溜烟儿跑出了仓库。
陈晓东不解问:“飞哥,真就这么放了这俩混球?”
“是啊小飞,你特意整这么一出,究竟打什么算盘呢?”高凡也开口问到。
“人是要放的,我当众说出来的话,岂能反悔?”任飞神秘一笑,接着说:“至于试试他俩,是想顺藤摸瓜,估摸一下锁王的本事,倒还真不是吹的,或许能帮我一个大忙!”
“哦?飞哥手上有什么锁那么难开,非得这锁王出手?”
“呵呵。”任飞笑而不语,愈发显得神秘,高凡秒懂,站出来喝道:“臭小子,啥都能打听?去去去,一边儿去!”
陈晓东倒也懂事,赶紧带着一帮小弟轰散开去。
高凡瘪着嘴摇头晃脑说:“看来得给这帮小子多找点事做,一天到晚实在太闲了!”
“喏,记住你的话,往后可不要嫌人手不够,嘿嘿。”
“哪能啊,我这不是说现在嘛!诶对了,到底是啥锁啊?”
看着高凡腆着脸好奇兮兮的样子,任飞止不住笑,装腔作势学着他说:“臭小子,啥都能打听?去去去,一边儿去!”
“我戳……”高凡一脸黑线。
谈笑着,任飞手机响起,一看是孙力打来的,收了嘻哈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孙力急躁的声音:“飞哥,果真如你所料,那小子跑路了,操!”
“算了,到此为止吧,做事留一线,咱给老张家留个种。”任飞并不意外,张大为敢那么做,肯定是给家人铺好了后路,怕是早已把人送出了双庆,“你现在在哪?”
“我正往回赶,派出所出了老张这档子事儿,咱家老爷子一个不好就得下马,这会儿搁家里喝闷酒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
任飞才猛然想起这茬儿,说到底人可是帮了自己大忙,阿力也前前后后做了那么多事,这会儿却受到牵连,面临着大好仕途的终结。
任飞心思如电,当即承诺道:“阿力,你回家去让老爷子放宽心,保准儿不会有事!”
“得嘞!”孙力大喜,忙说:“有飞哥你这句话,老爷子估计能放心了,他可是对你崇拜得紧呐!”
挂了电话,任飞丢下高凡,自个儿风风火火地又往医院赶去,这事儿除了舒亦然,找别人还真不管用,而且事不宜迟,万一上头下了文件可就晚了……
市一附院八楼特护病房外,南宫竺神色平静,捧着一束鲜花,深吸口气,然后敲响了病房门。
“请进。”此刻病房里只有一个年轻的女警察寸步不离,受命陪护着舒亦然,她是舒亦然的同事邱燕,长得一般般,留了一头短发,听到敲门声,她开口道。
南宫竺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
舒亦然扭头,见是给自己上药的护士,还捧着一束花,脸上一缓,勉强露出了笑容,“谢谢。”
“舒警官,你不用谢我,这是任飞托我送给你的,喏,给你放这儿了啊?”南宫竺笑着回应,径直把花放在了一旁。
舒亦然一愣:“任飞?他自己怎么不来?”
“他早就来过了,但那会儿人多,他说挤不进来,就搁护士站托我送一下。”
“哦,还是应该谢谢你。”
“不用谢,你好好休息,晚上我再过来给你换药。”南宫竺职业性地笑笑,转身出了病房,顺手带上了门。
谁也不知,她此时心里有多不是滋味,刚刚自己举起花说谢谢的时候,任飞愣了那么一下,她立刻就懂了,这花根本不是送自己的,而是送给舒警官的。
她当时没有表现出来,是怕让任飞尴尬,只好将错就错先收下,这才来强颜欢笑地捧着花“物归原主”。
“本来就该这样呀,人家买束花探望病人,多正常呀,可是……他都还没给我送过花呢!”南宫竺突然觉得很委屈,心里还自嘲不已:“我怎么这么傻,还帮着他送花讨别的女孩子欢心?”
病房内,邱燕收回呆滞的目光,恍惚道:“小……小舒,我还以为这世上再也找不出你这样的美女了呢!想不到这小护士竟然长得跟你一样好看,以前怎么没见过?”
收到任飞的花,舒亦然心里那个美啊,心情顿时大好,娇嗔说:“瞧你那样儿,头一次看见我也是这幅表情吧?”
“嘿嘿,本来就是嘛,有句话咋说来着……生活不缺少美,只缺少一双发现美的眼睛,而我,恰好就有这双眼睛。”
邱燕倒挺活泼,一本正经地指了指自己的双眼,许是年龄和舒亦然相差不大的缘故,平时两人在一起她就很健谈。
“那遗憾了,你并看不到自己的美……嘶~”舒亦然习惯性耸耸肩,却忘了自己伤在肩上,顿时疼得猛吸一口冷气。
邱燕赶紧扶上去:“哎哟你可长点心吧,这下知道说瞎话的下场了吧?”
舒亦然白了她一眼,气鼓鼓地把头扭到一边,不说话了。
哪知这邱燕根本不是省油的灯,活脱脱话痨一个,总能找到话题,转身就抱着南宫竺送来那束花说:“这英雄哥哥送的花就是不一样,比别的香,嗯~小舒你闻闻?”
“诶你说,要是机关里那些年轻俊杰对上这个任飞,谁更厉害?”
舒亦然又气又喜,索性不理她,侧着躺下,扯过被子把头一蒙,“我累了,要休息。”
“唷唷唷,小舒害羞咯~哈哈。”
砰砰!
却突然又传来了敲门声,邱燕司空见惯地道了声“请进”,心道:这里面躺的可是小舒,那来探望的人能少了?若是换了自己,敲门这么频繁才怪了呢!
她毫不怀疑,下午还会有更多的人来,且多是些机关内出类拔萃之辈!
任飞轻轻推开门,手里捧着一束花,见舒亦然捂着被子,床边有个女同志陪护着,便轻声道:“你好,我来看看舒警官。”
邱燕本来还没太在意,可听到声音定睛一看,顿时惊呆了:额滴娘哎,这这这……这不是那个大英雄任飞嘛!
回想起派出所里的一幕幕,她止不住一脸崇拜,然后恶作剧地提着嗓子说:“同志,可是小舒刚刚说她累了想要休息……”
“谁说的?”舒亦然早就听出了任飞的声音,连忙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不想又扯到了右肩,痛得直咧嘴,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任飞大步上前,随手把花丢给邱燕,小心扶着她坐到床头侧着靠好,“自己有伤在身,怎么不小心点?”
“没事,小伤,嘿嘿。”舒亦然没心没肺地咧嘴一笑,整间病房顿时增色不少。
“呀呀呀,同志,请问你家是种花的吗?”邱燕举着手里的花问到。
任飞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舒亦然又说:“刚刚不是托那护士送了一束嘛,怎么又送一束来?”
任飞刹那缓过神,心道定是那妮子看出来了,然后把花又以自己的名义还给了舒亦然。
“这傻妮子,心思果真单纯得很。”心底嗔骂了一句,任飞不露声色说:“这不有事请你帮忙嘛,意义不一样的。”
“哦~”舒亦然恍然,忙问:“什么事儿呀?说来听听。”
“小舒,你们先聊着,我出去打个电话。”邱燕虽然活泼话多,平时也挺爱开玩笑,但遇事儿可不含糊,立马主动回避。
等得她带上门,任飞才坐下来,不疾不徐地道出了所求之事。
舒亦然听完,当即轻松笑道:“这个你放心,刚刚父亲找我单独谈话,提到过这些问题,他说了,检察院不会动,不过江岸分局估计要松松土,张大为毕竟是谢局长的部下,他有失察之责。”
“再加上他作为现场最高领导,第一反应并没有按照正规程序来进行布署,也没有及时上报,反倒作出妥协,答应了张大为的无理要求,把你和高凡两个局外人也置入危险境地。”
任飞差不多听出了些名堂,“这么说,老谢会背上这锅?”
“出了这种事,总要有人出来负这个责,不然说不过去。”亲身经历过后,舒亦然倒是看得透彻。
“舒局长还有什么指示吗?”
舒亦然仔细想了想,“有哇,他说……那个任飞同志还是很不错嘛!有空倒要见识见识……”
……
走出病房,任飞立马就把这个好消息讲给了孙力,可把那家伙乐得,当即就屁颠屁颠跑去老爷子那儿邀功去了。
接着,任飞又去了趟护士站,说找南宫竺,却得知她这会儿在忙一个手术。
“她怎么这么忙,好像啥事儿都会做?”任飞不解,对着护士站的小妹妹随口问了句。
小护士一脸崇拜说:“肯定呀,那可是南宫姐姐,全能护士呢!”
任飞左右没事,就跟小护士唠了会儿,想从她口中多了解了解南宫竺,小护士也乐得跟这么一个超级有型的帅哥聊天解闷儿,简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过,她毕竟只是个普通的小护士,与南宫竺交往并不深,多是些听来的小道消息。
其中一点倒是让任飞留了个心眼,南宫竺出生医学世家,父亲是中医国手,在全国都有很高的知名度,母亲是体制中人,也是搞卫生组织这一块的,他们都长住在京城发展。
“或许,老妈那头疾的事儿可以拜托她帮着打听打听呢!”任飞心想。
小护士笑着提醒说:“帅哥,你就搁旁边坐会儿吧,手术应该快结束了。”
“不用了,我还有事,回头再来吧。”任飞微微一笑,转身走了。
他心里正琢磨着,得赶紧凑钱,先把老妈的病给治好,其他的都可以先缓一缓。
尤其是那沙方生意,前期投入太大,没个好几十万拿不下来;还有其他一些想法,看来暂时也难以付诸行动了。
目前来看,他也就码头三天两头有点进账,只是杯水车薪,刚好够日常开支、上下打点用;卡里面还有个小几万,但用来给老妈看病估计都差得多,更别说干其他的了。
“钱呐钱!真不是个东西,偏偏离了它还就不行,还得想方设法去挣!唉……”任飞暗叹不已,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挣钱。
不知不觉走到电梯口,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路,居然是小妹打来的。
“哥,你在哪儿呢?快回来,有人给你送来了个‘好市民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