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红颜美酒今日醉
作者:兆平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221

青年军官刘振武和樱子姑娘又见面了,他们在这灯红酒绿的上海路饭店,他们一面喝酒一面又互相袒露心中的情感,当他们谈到他们流落他乡,十分怀念家乡和亲人时,少女樱子就泣不成声,年幼的樱子十分想念自己的父亲和母秦,她说:

“我的爸爸和妈妈!都不知他们现在都在哪里啊!我好想念爸爸和妈妈啊!不知道他们还都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女孩越发失态地嘤嘤地哭了起来,刘振武又抱起女孩,爱抚着她;樱子姑娘也将头埋在了刘振武的怀里,哭得浑身颤抖着。她在痛哭流涕,也是在发泄自己心中积累已久的哀伤。这时,刘振武竟然也抑制不住地落泪了,他想起这些年自己走南闯北、九死一生,也为自己遭遇到的悲欢离合而伤感。

女孩儿哭了一会儿,流了许多眼泪之后就感到轻松一些了,她在这雄壮男人的怀里,感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温情和惬意。刘营长用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亲切地拥抱着她。她又抬起头看着刘营长那英俊的面孔,她歉意地说:

“长官!很对不起啦!我刚才有些失态了!”

“没有关系,我们都很想念自己的父母和亲人啊!”刘振武很正经地说完又恢复了微笑,他说:“樱子啊!你哭泣的样子很让人同情,又很可爱!”

樱子立刻微笑着搂住了刘营长的脖子,他们又亲切的亲吻在一起了,┅┅。少女樱子的心情很快就由阴转晴,樱子仔细地看着刘营长那白皙英俊的面孔,樱子为了使刘营长高兴起来,她说:

“刘营长面目清秀,举止文雅,您的姐姐和妹妹当然也会很漂亮!很温柔了!”樱子说着又跪在刘振武的正面,很仔细的端详着他,樱子的面容出现了调皮的微笑,她接着说:“我亲爱的长官!您一点儿也不像东北人那样粗鲁、丑陋,刘营长的倒是像我们日本人啦!”

“我像日本人吗?”

刘营长愣了一下,他们对着镜子,他们拥在一起看着他们两人的面孔,刘营长下意识的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面孔,又轻轻地抚摸着樱子的面颊,接着他也笑起来,刘营长说:

“你说得不对!不是我像日本人,是你像我们中国人,哦!那也不对!实际上你这女孩儿就是我们中国人的后代!”

刘营长看着她娇嫩的面目,笑着说:

“两千多年前,中国第一任皇帝就是秦始皇,他派大臣徐福率领三千童男和童女,到东海蓬莱仙境去寻找长生不老药,徐福带领着这支船队乘风破浪,漂洋过海来到了日本。因为是去拜见神仙,所以这三千童男童女都是挑选最漂亮的青年男女,可能就是要将他们奉献给神仙了。他们来到日本列岛,也不知道是否见到了神仙,也不知他们是否找到了长生不老药,可是他们就再也没有回中国,而是留在日本生儿育女繁衍后代,一直到现在已经两千多年了!”刘营长笑哈哈地亲吻着她娇嫩的脸蛋儿说:“像你这样长得很漂亮的日本人都是他们的后代!你就是中国人的后代!”

樱子的脸上显现出更加灿烂而妩媚的笑容,她看着刘营长那英俊的面孔,听着他讲完这个故事,她忽然亲密的又搂住刘营长的脖子,有些羞涩地小声说:

“像刘营长这样英武的青年,也应该让秦始皇派到日本去,一定会有许多日本姑娘爱上你的!”

“在古代,中日两国之间还还是很友好的,都是互派和平使者,那时我要是到日本去,也许就会见到你这美丽的姑娘,也一定会爱上你。可惜现在中日两国还是交战敌对国,在这战乱的年代就不要讲什么爱情啦!”刘营长的语气有点怅然。

“难道战乱年代就没有爱情吗!?”樱子笑着说。

“我现在可不敢谈情说爱了!不用讲爱不爱,大家在一起高高兴兴地玩玩吧!不一定要那么认真。”刘营长笑哈哈的回答。

“刘营长,您可不要辜负了人家真心爱你的人啊!”

“这战乱的年月还谈什么爱情!”

“刘营长长年在外、走南闯北,难道就没有遇到爱上你的女人?!你就没有爱过任何一个姑娘?!要是有一位姑娘真情实意地爱上你,你该怎么办?!”樱子的态度变得很认真,她是在诚心实意地探讨这个话题。

“真爱又能怎么样!咳!”

刘营长长叹一声,竟然收敛了他的笑容,他惆怅地摇摇头,又用低沉的语气说:

“在这战乱的年月,如果真地去爱反而会留下痛苦!爱得越深就会痛得越深!”

1946年的深秋季节,刘振武和樱子在一起喝酒谈天,两人真是谈笑风生、十分欢快,可是当真地说到了爱情,刘振武又变成很伤心的样子了,他忧郁的目光呆呆地望着窗外,他不言语了,他显然是回忆起令人难忘的往事。樱子本想开个玩笑,逗他开心,没想到反而引起他满腹心事的样子,樱子姑娘在心理想着,当谈到爱情的时候,这个男人却满脸愁苦的表情,他为什么会这样伤心呢?看来他是个情深义重的男人啊!一定又想起了他的爱人?或者是他也经历过伤痛的爱情吧!?想到这里樱子颇为深情地说:

“刘营长,何必这样多愁善感哪?!对您这样能够为爱情而伤心的男人,我应该真心诚意地敬您一杯!”樱子举起酒杯,深情地看着刘振武说:“为刘营长所钟情怀念的爱人!干杯!”

两人都举起酒杯,又都是一饮而尽。可是刘营长还是有些闷闷不乐,脸色很忧郁,樱子颇为关心地问道:

“刘营长还在想念那离别已久的爱人吗?您的太太也一定是位美人啦?!”

“我的太太?!还不知道她在哪里,也许还有没降生呢!”

樱子睁大了眼睛,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说:

“我不相信!你们男人总是用这样的话来哄骗我们女孩子,像您这样的大军官应该有好几位太太了!”

“我们当兵的今天活着,明天就可能死在战场上,在缅甸密支那和八莫一线的战斗中,我们一个连一百多人,只有九个人活下来,那么多的战友都死在了异国他乡!唉!这些年我真是经历了枪林弹雨、中九死一生啊!”

刘营长说着又将一盅酒一饮而尽,颇为悲愤的样子,表情很痛苦,过了一会儿他才接着说:

“好不容易盼到抗战胜利了,可是现在又是背井离乡,由中国的大西南来到远在天边的塞外东北来打仗,也许老子这条命就要交到这个鬼地方啦!我不忍心让我所心爱的人为我作寡妇!还是孤身一人好啊!”

刘营长依然很悲哀、很忧郁的样子,他的脸色又阴沉下来,愤愤不平的样子了,他将酒杯重重地砸在茶几上,用浓重的湖南家乡话说:

“可是到底要啥子时候?这该死的战争才能打得完吆!?”刘营长痛苦地摇摇头。

刘营长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樱子一时间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她原以为只有自己是在这异国它乡遭受苦难,现在才明白,原来在这战乱的年月,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苦衷。他们都沉默了,各自体味着这浪迹天涯的哀愁,等待着这烦心的情绪过去。走廊里却传来留声机发出那如泣如诉的女声独唱:

流落它乡家万里,

漂泊又逢秋;

红颜美酒今日醉,

酒醉人更愁;

娇艳鲜花难留驻,

但愿人长在;

魂牵梦萦何处去,

往事难回首;

这凄凉婉转的歌声,这忧郁低?的音乐,更是令人伤感和哀愁,他们静静地听着这首歌,樱子的眼中不由得又噙满泪水,刘营长拥抱着樱子,他们在歌声中充满着沉思和怀念,┅┅。过了一会儿刘营长举起酒杯说:

“樱子,咱们干了这杯酒,你唱个日本歌吧!”

“您请!”樱子也举起酒杯。

说着他们将各自的杯中酒又是一饮而尽。

几杯酒使得樱子的脸色更加红润了,显得更加妩媚而娇艳了,少女站起来,将一支唱片放入留声机,一曲优美的日本旋律的音乐在房间里回盈。樱子拿起一把日本式小扇,随着音乐边唱边舞起来:

樱花啊!樱花啊!

阳春三月天空里,

晴空万里多明媚;

艳如彩霞如白云,

芬芳烂漫多娇美;

快来呀!快来呀!

都来看樱花!

这是一首流传久远的日本抒情民歌,歌名叫《樱花》,曲调缓慢幽长,美丽动听。樱子那稚嫩而柔润的歌喉、那日本民族特色的娇艳舞姿,将刘营长如痴如迷的陶醉在那里。接着樱子又放了一曲日本民歌,名字叫《拉网小调》,这首民歌曲调欢快,樱子这时脱去和服,又是边歌边舞,樱子又拉起刘营长,他们一起手舞足蹈地跳了起来。跳着跳着两人都笑得直不起腰来,他们都倒在了榻榻米上,……。

1946年,在这塞外东北,炮火连天,硝烟弥漫。国共两党的军队在这里撕杀得难分难解,老百姓遭受着空前的战火蹂躏。刘振武和佐藤樱子也是因为战乱而意外地激情相遇,这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刘振武在上海路饭店与樱子相遇,两人真是相见恨晚,已经是如胶似漆了,两个人谈情说爱、谈笑风生,都感到非常开心。